暮在冬,春再緣 Chapter4.疑測

作者 ︰ 荼小蘼

夏日的午後是最炎熱的,汗珠被太陽染成紅色,陽傘下的人們劇烈地呼吸著,不停地扇著雙手,感受著盛夏的來臨。

夏子秋,這個小太陽,哭著嚷著跑到我家門口。我知道,她準是來我這兒訴苦的。

在她發了那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後,我連續發了三條「為什麼」,打了三次dianhua,全是正在通話中。

「我說,你沒必要做成這樣吧!為了達到這種效果,」我拿起手機,把我發給她的短信和通話記錄給她看,「用不著這麼不理不睬。」

她嘟起嘴,一副無辜的樣子︰「為了突顯我急切的心情嘛!虧你這讀文科的,這都不知道。」

其實,我早就料到了。

我了解她。

她只是很單純地想到我這兒,傾訴所有。所以發條半明半昧的短信,讓我擔心她,然後就能言之有理地跑到我這來。

她只有這點小心機。

我掃了她一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從廚房拿了一盒紙巾,放在茶幾上。「開始吧!我準備好了。」我深吸一口氣,「迎接你的哭泣。」

「沒你想的那麼壯烈,像我家死了人一樣。」她半笑著說。

「這樣啊,」我思考了一會兒。「那咱們開門見山。」我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端端正正地坐好,活像一個boss。

「別逗我!」她爽朗地笑道。我確定了,她還沒事。

「韓沐澄她,」她垂下眼皮,「好像有什麼事瞞著我。」「她不是一直是這樣的嗎?」我漫無目的地說。夏子秋瞪大眼楮望著我。要死!我好像一不小心說了她閨蜜的壞話。讓我意外的是她貌似很贊同的樣子,「是啊,但這次好像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我懂她。」她很自信的樣子。我在心里嘆氣。「她竟然不告訴自己的朋友!」她頓了頓,然後無助地望著我,「她是不相信我嗎?」

我沒有回答。

她好像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所顧忌,隨心所欲的夏子秋了。她懂事了,懂人了,懂世界了。

我望著她,充滿了同情,更多的是遺憾。我更喜歡之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夏子秋。我猶豫了片刻,緩緩伸出手,她像個孩子似的撲過來,抱住我。「放心,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陪著你。韓沐澄也知道你的性子,不會瞞很久。」我像個媽媽一樣拍著她的背。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突然閃現出元露的笑臉。

我想被電擊了一樣猛地縮了回去,放開了她。

「怎麼了?」她不滿的望著我,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沒事。那個……」我有些緊張,剛才為什麼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于是便隨便找了個話題搪塞過去。「其實,韓沐澄她很在乎你的。」

「是嗎?」她好像並不是很相信。「她很喜歡在肚子里做文章,這點我忍了很久了。」她馬上說。我沒有應聲。應該是沒有膽量告訴她,沒有膽量很嘲諷地看著她,冷笑道︰「呵,現在你知道了?」

她和我閑聊了許久,天色快暗了,便準備離開。再送她離去的電梯里,我們各自揣著各自的想法隨著電梯起落。

她在想什麼呢?

我又在想什麼呢?

我們總是這樣,習慣猜測。從疑惑到不解,從不解到猜疑,從猜疑到揣摩,從揣摩到不相信。我們喜歡在是與非中徘徊,在對與錯里等待。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們就已經迷失了自我。

我們早該察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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