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王姬 004 帝王冢

作者 ︰ 歐小柒

雖然這赤炎大陸上很少出現靈獸和凶獸之類的異獸,但是還是有的。畢竟獸類和人類的生活習性不一樣,他們生性自由,不喜束縛,所以很難將他們禁錮在一個地方。尤其是品階較高的,即便是內力深厚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而玉胭兒她們眼前的小東西的攻擊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不說別人,水落一想要捏死它,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說實話,那瓶子里的凶獸糞便是她和遲修染在百谷山的一年為了整蠱遲小六搞出來的ど蛾子,為此他們兩個還不遺余力的在昆侖山脈搜索了整整一個月,模準了幾只高階凶獸的作息時間。現在想來當時那不怕苦不怕髒的膽大天真,當真讓人感動的淚流滿面。

後來有了這枚空間戒指,玉胭兒幾乎把有可能用到的東西都裝到了里面。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無邪在那小東西弱弱的點了點頭之後又瘋狂的開始蹂躪他,心中叫囂著︰小爺被欺負了這麼久終于逮到你這個弱貨,不發泄一下怎麼對得起我無邪公子享譽江湖的美名!

要是玉胭兒能听到無邪此刻心中的真是想法,一定會決定以後對無邪態度好一點,看看這孩子,明顯的被摧殘之後產生的報復社會欺凌弱者的心理!

很可惜,玉胭兒听不到。無邪也就沒能得到善待,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一直飽受欺凌。當然,這是後話。

「行了。我們還用的著它,一會子讓你折磨死了你帶我們走出這鬼地方啊。」

無邪聞言住了手,淒涼涼的眼光下還不忘最後扯了一下小東西的耳朵。

「吱--」小東西在無邪毫無規則的拳打腳踢之下,渾身的毛發變得凌亂。小東西淒慘的叫了一聲之後,萎縮到牆邊開始用爪子將翻起的毛一綹一綹的捋順。

守陵獸之所以會對糞便如此懼怕其實是因為一個很可笑的原因,那就是--潔癖!守陵獸這個物種既然出現在《珍稀異獸雜記》中,必然是因為它的稀有可貴。它因吸食天地陰陽之氣為生,是靈魂最為純淨之物。而陰陽之氣平衡充盈之地,唯有風水極好的陵墓才可以達到。所以如此純淨的生物,又怎麼可能受得了凶獸骯髒的糞便氣息呢。

東麒的皇陵能有守陵獸的存在,不作他想,定然是在始建之初就被東麒的先祖放進來已守護皇陵的。如今算起來……

「小東西,你在這陵墓待了上百年了?」

「吱--」小東西捋了捋額前的毛,驕傲的挺了挺胸脯!那是!

「那之前有人闖過皇陵嗎?」

小東西翻了翻白眼,對于玉胭兒的問話不予置答。

玉胭兒笑了笑,也對,倘若那麼好闖。也就不是皇陵了。

「小東西,我們打個商量唄?你讓我們進到震門的正室,我答應你一個條件如何?」玉胭兒心里也沒底這個守陵獸在這里待了這麼久,到底需要什麼,也只能先開口試探一下。

小東西停下動作,似是在思索,然後表情不相信的「吱--」了一聲。

玉胭兒笑意更深︰「真的。」

然後小東西猛地跳起來,指了指無邪,然後眯著眼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吱--」宰了這個兔崽子怎麼樣?

玉胭兒頓時黑線,這貨居然這麼記仇!為了報復,連守護皇陵的職責都拋之腦後了?也太沒原則了吧?

玉胭兒搖了搖頭︰「他是我的同伴,這個條件不行。換一個。」

小東西倒是沒有堅持,又想了想,歡樂的做了一個推開門,眺望遠方的動作,伸長了脖子,眼中充滿了期望。

「吱--」倫家從小就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好不容易來個人,好想去外面看看喲!

玉胭兒理解了它的意思,心下高興。她果然想的沒錯,這個守陵獸應當是從小就在這皇陵里,十分想要出去。裝作很為難的皺了皺眉頭,然後躊躇道︰「你想讓我帶你出去?可……你離開了皇陵吃什麼?能生存下來嗎?」

「吱--」瘋狂的點了點頭!下一秒鐘便眼含秋波的望著玉胭兒。

玉胭兒一笑︰「成交!」

小東西聞言撒歡的跳到了玉胭兒的頭上,然後充滿挑釁的對著無邪「吱--」了一聲,然後指了指石階的下方。

玉胭兒明白它的意思是要給自己指路,可趴在她的頭頂上……好吧。這小東西看起來如同狐狸般大小,許是因為長時間吸食陰陽之氣,倒是很輕盈。也就默認了它在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

見玉胭兒往下走了,無邪也就跟了上來,水落一也重新現出身形。小東西在感覺到水落一的出現後,身子不禁抖了一抖。

這次不再像之前一樣,玉胭兒大概往下旋了兩三層的樣子就到了一個開闊的空間。面前是一扇大鐵門,但這個鐵還不是普通的鐵,冒著碧色的光芒。

水落一道︰「是僅次于金鱗晶礦防御力的碧岩鐵。」

「僅次于金鱗晶礦?那好說了!」

玉胭兒手腕一動,無定手環又幻化成那把駭人的開山斧。它頭頂的小東西一見「吱--」的一聲,跳了下來,倆個短小的前肢張開攔在門前。

水落一也道︰「能打開還是盡量不要破壞,畢竟這是皇陵,你帶走了它之後還是需要有東西繼續守護的。」

玉胭兒聞言也是點點了頭,收回了開山斧。

「小東西,不讓我劈開,你應當知道這大門怎麼開啟吧?」

那小東西再次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吱--」小瞧我不是?

只見它三步兩跳的竄上了門的上沿,玉胭兒她們看不到它做了什麼,它似乎是將小爪子伸進了什麼地方,然後「啪嗒」一聲。

然後整個門的內部就出現喀嗤喀嗤機械轉動的聲音。

小東西從上沿跳了下來,倆爪一推……那扇大門竟然就開了!

「就這麼簡單?」

無邪又將他那把騷包的折扇拿了出來,一邊扇一邊道︰「這應該是建皇陵的人特意給這個小東西設計的另一種便捷的開法。只有它一個能做到。別人的話,肯定是不會這麼容易。」

玉胭兒撇了撇嘴,抬步走了進去。有這麼快捷的辦法,誰還去探究那復雜的開法。

就如先前無邪在那中央大殿分析的一般,這個震門真的是擺放歷代帝王棺位的地方。雖說赤炎大陸是千年以前就存在了的,但這東麒皇室成立卻似乎沒有那麼多年,一方墓室整整齊齊擺放著九個棺材,一個橫向擺放在正中央的高台上,其余的八尊兩兩相對,四個在前四個在後,列在兩旁。

這些棺材無一不是做工精美,也看得出出自不同的時代與工匠之手,靠近里面的年代相對久遠,比近處的風格要更為古樸些。從棺材的樣式上,也能看出各代帝王的大致喜好。有些棺材精致高貴,黃金打造,上面瓖嵌著各種寶石。有些棺材則簡潔典雅,樸質華然。

尤為霸氣的便是上首那一尊。光是周圍的陳設,托起棺木的高台和較大的尺寸就能一眼看出其不同。幾乎是一瞬間,玉胭兒就確定了那尊棺木屬于開國皇帝先祖爺。

下方的有些棺蓋是蓋著的,而其中有兩個則是開著的。

小東西一進這個墓室就鑽到了其中一個開著的棺木中,玉胭兒上前一看,這開著的棺木竟是這貨的窩!里面擺滿了玲瑯滿目的陪葬品,甚至還有一顆水晶球般大小的夜明珠!而這貨正仰面朝天的倒在並排放著的兩個玉枕上面悠哉的休息!

玉胭兒撫了撫額,不再看它。她掃視一圈後疑惑的問無邪︰「東麒從開國到現在,只有七位皇帝嗎?」

按理說不應該啊,雖然她沒有過多關注過東麒的歷史,但一個皇帝在位少說也要二三十年,拋去那些在位時間短和被篡位的,七位皇帝攏共也就不到兩百年。話說東麒的歷史這麼短?

無邪搖了搖扇子頗為無奈的道︰「你是不是東麒人啊?東麒歷史都不知道?世上的人以九這個數字為尊,五為正中,九五至尊就是這麼來的。所以這個正室永遠只擺放九尊棺材。正中的不動,其余八尊,人滿之後,就挪到旁邊的耳室。」說罷,用扇子指了指左右兩邊的拱門。

「原來是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陰影,她總是對歷史有種恐懼。最討厭看的書就是什麼什麼史,什麼什麼列國志。

玉胭兒信步走到最中央的棺木前,只覺告訴她,她要的東西很可能就在這里面。可是她也不能開棺查看啊,這貌似太不禮貌了。而且她畢竟身處的是墓室,雖然光線很好,四周都有夜明珠照亮,可一想到周圍全是尸體,還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無邪看著玉胭兒走進那正中的棺木,突然叫到︰「姑女乃女乃!你不會是想開棺吧?!這萬萬使不得啊,會驚擾先靈的!」

玉胭兒倒不這麼想,她淡淡的開口道︰「軒轅神族在詔告天下尋找我的時候,是十四年前。那上古神器的殘骸也是那時才得到的。倘若這東西就在這皇陵之中,我想沒有地方比放在先祖皇的棺木里更為合適了。既然是能放進去,那必然是已經開棺過。早晚這東西也是要拿出來的,我來開又有何不可呢?」

玉胭兒想當初一定是皇甫劍親手將神器殘骸放進來的,水落一救醒他之後必然會有人告訴他她和皇甫徹要進皇陵。而他卻沒有阻攔,不知道是打著希望自己能葬身皇陵機關的主意,還是默認她取走神器殘骸呢。

而水落一也注意到,剛才玉胭兒說出的那句話中已然透漏出她就是神族預言之女的事實,卻沒看到無邪臉上露出異色。

沒錯,無邪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當初他在凌雲峰遇到玉胭兒之時,玉胭兒只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就決定認她為主,跟隨在她身邊。納蘭汐也曾經好奇玉胭兒說了什麼。

其實玉胭兒那天說的是︰「無邪公子,我是神族尋找的預言之女。我給你選擇的機會,留在我身邊助我一臂之力。或者,灰飛煙滅。」

她當時就是看上了無邪是妙手書生簡不凡的弟子,能彌補她自身對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瘸腿的弱點。而無論從引誘和威脅方面,預言之女的身份都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于是,她睹對了。

無邪怪異的看著玉胭兒,終于顫巍巍的道︰「我可不可以在牆角點根蠟燭,然後你再開棺?」

「嘎?」玉胭兒腦袋短路了一下,然後月兌口而出︰「這也有鬼吹燈的說法?這世界也有鬼?」

「這也?鬼吹燈?你說的啥?」

玉胭兒暗自咬了下舌頭,不過一想到她預言之女的身份是轉世而來,知道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足為奇就解釋道︰「一般盜墓的人不是愛在牆角點跟蠟燭,如果蠟燭滅了,就是說寄居在這墓室的鬼不樂意被打擾,所以就什麼都別踫,趕緊出了墓室嗎?這種現象叫做鬼吹燈。」

看無邪迷茫的樣子,玉胭兒當即就肯定了「鬼打牆」的說法只是一個巧合。這個世界的鬼和前世的鬼好像不是一個東西。

無邪道︰「我要點蠟燭是因為蠟燭可以微弱的感應到陰氣的存在。如果蠟燭熄滅了,代表這個墓室的陰氣已經超過了陽氣,對風水很不好的。陰陽不平衡容易產生惡靈。」

他的話讓玉胭兒一個頭兩個大,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她是真心的不懂啊好不好,懂的話還要他做什麼。當即擺了擺手︰「我不懂,你隨意。」

……

同處于皇陵之下的皇甫徹等後方部隊就沒有玉胭兒她們那般悠哉了。

話說在玉胭兒所進入的震門關閉之後,那圓形大殿也發生了變動,所有地上所鋪設的石磚,都上下起伏的動了起來,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將所有的內力統統吸住,再也使不出半分。與此同時,地上石磚的縫里竟冒出了白色的煙霧。

幸好百里陌的那聲提醒反應的夠快,幾人在震門還沒有關死之前就已經往坤門的方向跑去了。百里陌當時最靠近震門。所以如今落在了最後面。

如今他們剩下了五個人,如果進入坤門的只能有兩人的話,就必然要動動腦子了。

白色的煙霧升起的速度雖然比較慢,但在起伏的石磚上走速度更慢。百里陌在最後面對著納蘭汐喊道︰「讓太史珩用靈氣將你推到坤門前,打開坤門,這機關就能關閉了!」

內里使不出,還有靈力不是!太史珩當即聚起一股靈氣如玉胭兒當初一般,拎起納蘭汐的衣領,對著坤門的方向丟了出去,嘴里還喊著︰「得罪了太女!」

納蘭汐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被凌空丟了出去,當即趕緊穩住身形,落地之時穩穩當當的站在了坤門的門口。也不遲疑,一把拉開了那大門!

同一時刻,地上的石磚馬上停止了浮動。那白色的煙霧,也被吸回了地下。

剩下的人長舒了一口氣,再慢上幾秒,那白色的煙霧就升到肩部了,倘若真的吸入,後果不堪設想。想也知道那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

走到坤門前面,太史珩臉上有抹不自在,低聲對著納蘭汐道了句︰「太女,剛剛屬下得罪了,實在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納蘭汐本就知道,當時的情況很是危極,太史珩不可能讓自己留在機關陣中。為了防止互相爭執耽誤時間,百里陌才直接讓太史珩來扔自己。所以也並沒有在意的道︰「你救了大家,何來得罪?再說,也不是第一次被扔出去了。」

太史珩想到不久之前,兩人剛被玉胭兒丟了一把,頓時無語。

納蘭汐斂起神色,問道︰「現在怎麼辦?」

皇甫徹道︰「看胭兒剛才進震門的情況,估計允許通過的人越來越少了。」

望著敞開的大門,幾人卻裹足不前。思索著如何取舍。

皇甫徹想了想︰「這樣,箏兒和南羽太女先走。我和陌太子還有太史姑娘斷後。如果再關閉,我們就尋別的門進去。」

百里陌則閑閑的道︰「倒也不必,如果動作快一些,兩兩進入,興許你們四個都能進去。待門開始關閉的時候,我再沖進去也未嘗不可。」

一直沒說話的赫連箏此時倒是難得的開了口,一臉淡漠的道︰

「機關每次限定人數都有定律,第一次是以空間計算,第二次是踏上石橋的人數,剛才那次則是穿越大門的人。前兩次都有漏洞可循,剛才那次每個人進去的時間相隔較長還能計算出人數,想必不是用時間,所以快慢應該無所謂。如此一來,倒不知是如何計算人數的。」

百里陌贊賞的撇了一眼赫連箏,心思縝密,分析精準。這里竟然還有一個人看出了機關限定人數的設計。

皇甫徹看著這樣的赫連箏,感嘆不愧為天下第一才女,條理清晰的一語道出困惑眾人的謎團,他頓時有種不配迎娶她的挫敗感,如此才情頭腦的女子的確適合為一國之後,陪伴帝王身側。可是他呢,他配與她並肩麼。

納蘭汐性子比較急些,看眾人都一動不動的思索,煩躁的道︰「鬼知道這機關是怎麼計算人數的,總不能暗處有個眼楮盯著,數著過去的人吧!」

叮!

听到納蘭汐這句話的百里陌、赫連箏和皇甫徹三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赫連箏走上前,第一次在眾人的面前施展了靈力。屬于北玄國皇室的水屬性靈氣被赫連箏凝聚成一個與門等大的光幕,然後隨著她的動作,那光幕水平的向前移動。

那光幕緩緩靠前,在移動到門的正中間的時候,突然被一樣東西攔腰截成了兩段!穿過門之後,又完好無損的合攏!

「是靈氣排斥!麻煩公主將靈氣穿回來,我看一下位置。」百里陌走到門邊,對赫連箏說道。

赫連箏有將自己凝聚的那光幕拽了回來,在經過門正中的時候又被分成兩段,過了門又再次合攏。

百里陌點了點頭。他看清了。是連接著門左右兩端的一條又靈氣組成的看不見的探測線。大門打開之後,有人進入,就一定會踫到這個靈氣線,也就自動計算了一人。

如果此時玉胭兒在場,一定會驚訝的長大嘴巴!這貨不就是原始版的紅外線嗎!

百里陌掌心一拍門框那個靈氣線下方的一點,然後凝聚出金色的靈氣往另一邊的門框拖拽。不一會就呈現除了一條金色的線連通兩端。而赫連箏知道,這條金色的線,就精準的平行于那看不見的探測線的正下方。

納蘭汐看到現在真正懂了赫連箏剛才那翻做法的作用,道︰「只要通過時不要踫觸這條線,機關就沒有辦法判斷進了幾個人,對吧?」

百里陌點點頭︰「不知道這門長時間不關閉會不會啟動別的機關,所以還是快些的好。」

之後,三個女子身形比較嬌小,從金線的下方鑽了過去。而皇甫徹和百里陌則是為了讓機關識別出兩個人,收了金線,徑直走了過去。

果然在他們兩人通過之後,門關了起來。

……

對于那邊的狀況,玉胭兒是不知道的。她現下正和無邪、水落一三個人共同研究著如何打開先祖爺的棺材蓋。

這尊棺木不但比其他的棺木要寬,而且高度更是其二倍。這不由得讓玉胭兒懷疑這個棺木可能不止一層。

但從外表看來,四腳撐地,通體鎏金,每一處都雕刻著精致的龍紋和看不懂的文字。

龍紋?東麒國的聖獸不是麒麟嗎?可為何開國皇帝的棺木上卻一只麒麟都沒有呢?難道又是歷史遺留問題?

「落一,這上面的字你認得嗎?」

水落一看著那副棺木,眼中是深深的凝重。听到玉胭兒問他,答道︰「認得。你從來都沒覺得奇怪嗎?」

「什麼?」

「赤炎大陸的四國,分座四方,以東南西北命名。你想到了什麼?」

玉胭兒想了想,然後瞪大了眼楮道︰「你是說四大神獸?」能和東南西北聯想起來的,也只有前世听聞的鎮守四方的上古神獸了。南朱雀,北玄武,西白虎和東青龍!

無邪對于玉胭兒在歷史知識方面的匱乏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了,輕咳了一聲道︰「其他三國的代表聖獸都是上古神獸,唯獨東麒國的不是青龍,而是麒麟!你不知道是為什麼?」

玉胭兒搖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也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無邪嘆了一口氣道︰「讀過史書的人都知道,當年赤炎大陸被軒轅魅焚燒的寸草不生,為了再起生靈,神族將上古的四大神獸分派下來讓他們創造並守護這個大陸。四大神獸分別選擇了一個神族之人擁立他為王,讓他帶領凡人開拓疆土,爭奪江山。四大神獸之中只有朱雀為雌性,所以她選擇的則是一個女皇。之後它們又嚴令其他神族之人隱世,不得介入凡人之爭。這才出現了如今只有隱世家族和皇室人可修習靈氣的狀況。

四大神獸本就實力相當,所以四國之間並沒有勝負之分,直到水麒麟的出現。水麒麟一直愛慕青龍,自請來到赤炎大陸陪伴青龍。青龍對水麒麟之心十分感動,所以將自己鎮守的東方用麒麟來命名。這就是東麒的由來。後來由于水麒麟相助,東麒一度成為了最強大的國家,遠遠超過第二的西曜國。許是後世的帝王沒能保住這種優勢,東麒如今越發的衰敗。」

玉胭兒如今終于懂了,道︰「就是說,其實東麒是由青龍和水麒麟兩個人一同守護的。而這個先祖皇帝感念青龍,才在自己的棺木上刻滿了龍?」

「應該是這樣。」

「那如今這些神獸都哪去了?」

水落一道︰「他們在赤炎大陸狀況穩定了之後自然是回到神隱大陸了。但赤炎大陸始終是他們的一份責任。他們將一縷神識留在了各自鎮守的國家。如有一日國家遭難,當權者可以召喚他們回到這里。」

玉胭兒想一想還真是覺得可笑,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的命運無法操控,這整個赤炎大陸不過是神族手下的一個玩物。神族將整片大陸當作一副棋盤,在上面揮斥方遒。他們不讓這片土地上的凡人有機會接觸到神族的人,讓這些人始終處在弱者螻蟻的地位上,無非也就是這樣能彰顯他們神族的高貴。

她忽然間為了如同秦楓、黑煞那般刻苦努力練武,拼命想要變強的人感到可悲。他們即便再努力,也是敵不過神族人一根手指頭。越是這般想,她就越是覺得那些將她們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神族無比的可惡。

水落一看著玉胭兒壓抑著的表情,不由心中一緊,喚道︰「胭兒……」

玉胭兒回過神,看著水落一冰藍的眸子,問道︰「落一,你不是神族人。對吧?」

他陪在她身邊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也沒有問過他緣由。如今,她想問,想知道答案。

水落一卻忽然間笑了,從他的神色里似乎能看出一種愉悅的情緒,那如冰雕一般的精致面龐上,因為這一笑,霎時融化了冰霜,美的如幻如醉。

他輕輕的道︰「沒錯我不是。百里陌說過我是什麼。」

當時玉胭兒只記得,在第一次遇見百里陌的密林里,百里陌將水落一定住,然後說了一句︰「應龍。原來你在這。」

「你是……應龍?這不是你的名字?」她以為是他的另一個名字。

水落一搖了搖頭︰「水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生角為角龍,千年生翅為應龍。而我,就是其中一只。如今我已活了四千多年之久。」

玉胭兒和無邪在听到這個消息後做驚訝崩潰狀,腦袋里竟是產生了同樣的想法︰千年老妖?還是四千年的?介尼瑪坑爹的吧?!

不過一想到預言之女七世轉生,玉胭兒這貨實際年齡恐怕也不小。無邪當即退後兩步,離這兩尊遠點。他覺得自己的小心髒實在承受不住。

玉胭兒看無邪退後,眼神驚恐的看著她,一下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麼,一把拽過他往棺蓋上一按,惡狠狠的呲牙道︰「姑女乃女乃我還沒及笄呢,別把我往千年老妖的身上貼!姐姐我年輕的很!」

「是是是……對對對……」

無邪一邊干笑這,一邊張牙舞爪的打算從玉胭兒的魔爪下掙月兌出來。

可就在他模來模去的過程中,忽然在棺材底部模到一個觸手生溫的凸起。

「咦?」

「怎麼了?」

「主子你快松開,我好像模到了什麼。」

玉胭兒猛地松開他,往後跳了一步。模到了?模哪了?她怎麼沒感覺到?

當他看到無邪蹲,模索著在棺材底部尋找什麼的時候,她明白了。原來是她理解錯誤!好尷尬。

「是不是機關按鈕?」這棺材果然別有洞天?

無邪點點頭︰「好像是,上面瓖了暖玉,模起來是溫熱的。」

玉胭兒也伸過手模了一下,手感的確和她馬車上打造案幾的暖玉是一樣的。

「試一試能不能打開棺木?這棺木到處都沒有縫隙,怎麼也不能劈開吧。」

玉胭兒忽然狡猾的一笑,然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對著門口的方向大聲道︰「哎呀。這棺木打不開,這就出不去了呀。」

她話音一落,靠近門邊那個開著蓋的棺木里冒出了一個小腦袋。守陵獸的長嘴搭在棺材沿上,兩個爪子扒著邊鄙視的看著玉胭兒︰「吱--」瞅你們那笨樣,還盜墓?還得求本獸吧。來求我吧來求我吧。

玉胭兒無視它得瑟的小樣,蔥蔥玉指拾起一縷搭在肩上的墨發,一邊擰著一邊閑閑的道︰「唉,瞧我這頭發,都讓那凶獸的糞便給燻出味兒了--」

「吱--」小東西一下炸毛,直接竄出來站在那中間的棺木上,指著玉胭兒口水翻飛︰「吱--」你個黑心的女人,你這簡直是紅果果的威脅!

「說那麼多我听不懂的作甚,趕緊的,該干啥干啥。」

說罷對著水落一和無邪一擺手,齊齊後退了兩步,看著守陵獸。

守陵獸揪著自己的尾巴嘆了口氣,雜家不就為了能去到那向往的外面看一看嗎?雜家不就是想要自由嗎。還要被這般威脅?管他呢,原則什麼的都不如自由來的重要,皆可拋!皆可拋!

當即鑽到棺材的底部,對著那暖玉凸起的位置就是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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