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這樣從摩訶森林中出來,直接往白芡國都城的方向趕去,臨近都城城門下時,宇文祺煜暮然敲了敲腦瓜子,突然醒悟的道︰「完了,那城主讓我們順便找的藥草……」
他可是完全把這事給忘了。
沐君鄙視的眼神遞給他,現在才想到,是不是太晚了!
「嬸嬸,我還好記起來了,你們呢,不是早就丟到千里萬里遠去了。」他為自己辯解,同時為下了馬車的沐君帶路。
到了白芡國都城,哪能不下來看看呢,帝殤因為有急事,提前走了,魑、魅雖都焦急,不過還是被留下來保護沐君,好說歹說,才將魑也讓帝殤帶走。不管怎麼樣,出了事,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解決的力量啊!
一路欣賞著白芡國都城的繁華,一路听著宇文祺煜的聒噪,走走停停,好不愜意。
「沒想到比烏菱國還要繁華呢,趕了那麼久的路了,找家味道好些的酒家,讓我嘗嘗鮮吧!」
眼看對自己的擔憂一點兒都不上道的沐君,宇文祺煜心里如一條螞蟻爬呀爬呀爬的,揪心急了,那城主雖然沒有特地囑咐一定要如何如何,可他們這一路連告知都沒有一聲,確實有些過了啊,況且皇叔也是出現了的,要是傳出去了,對皇叔的名聲也不大好,不是?
魅在一旁看得樂呵,卻也想著此人是尊主的佷子,再怎麼說也得點醒點醒吧,諧謔道︰「煜皇子也別太擔憂了,你家嬸嬸戒指里的草藥絕對不少!」
什麼?
這意思難道是……
「嬸嬸,你早就把藥送去了,是不是。」肯定的語句,絕對的啊,而且,似乎,「你不會是在去漠河森林之前戒指里就有那草藥了吧!」
假的,不可能是真的,要真是這樣,他們還去漠河森林做什麼啊,還差點送掉性命,這可是開不得玩笑的。
「嗯哼。」
沐君淡然的應聲,完全沒有宇文祺煜料想的躲避,或者采取回避態度,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宇文祺煜蹲在街邊,自己畫著圈圈,感情去漠河森林不是為了化解她們破壞擂台的事,而是別有用意,或者干脆直接說成去體驗,送死。
進了酒家,出來時,天色大變。
一群群人圍著酒家,似是在議論,似是在指指點點。
「那人,看到沒有,那個就是我們的煜皇子。」
「煜皇子好帥啊,是我的夢中情人。」
「切,殤王爺才是我的夢中情人呢,煜皇子也只能委屈到第二了。」
「甭管是殤王爺,煜皇子,那旁邊的女人才是賤人一個。」
「就是,勾引不著殤王爺,居然退而求其次,來勾引煜皇子,哼,不要臉。」
「……」
沐君一行人用完飯,一出酒家便听到議論紛紛的人群,最可笑的是,那些人當著她的面還指指點點的,完全沒有要背著說閑話的意思。
眸低流光忽轉,眼里一片清明,嘴角卻帶著輕蔑的笑意,抬頭,一抹冷意忽然冒起,那四面八方的議論聲居然如受了驚嚇的鳥群一般,一哄而散。
不管是鳥群還是人群,總是有那麼幾個不見鮮血不低頭的,仍舊大聲議論著。
「我為什麼要躲,該躲的是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要我們躲著不成?」
「這樣下賤的女人,不就是有幾分姿色嗎,難不成還能呼風喚雨不成。」
沐君的容貌也不知為何,在兩顆靈珠置于丹田之處後,原本蒼白的面頰紅潤了起來,一頭的墨發由一支極為普通的木簪束縛在頭上,一身的白衣不帶濃重的刺繡,如同天女下凡般。
也許是內心的嫉妒,也許是見不得有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站在她們夢中情人的身側,嘴里便不可節制的說出那損人的話語。
「呼風喚雨,我是沒那本事,不過嘛!」沐君慵懶的身姿忽然出現在那兩人身側,那兩人嚇得想要往後躲,卻被身後的嵐姨給堵住了。
「你們想要干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難不成你們還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
沒想到她們還是有點聰明的,知道拿什麼來威脅。
不過,沐君不是普通人,她才不管這些呢,議論她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會有什麼後果,現在來跟她說光天化日之下之下不能做這,不能做那,有意思嗎?
「我這不是成全你們嘛。」沐君說著,朝宇文祺煜夠了勾手指,「小煜子,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你就大大方方的滿足滿足她們的心里吧。」
等到宇文祺煜走到身側後,沐君冷笑著退後幾步,朝著嵐姨使了個顏色,片刻,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這兩個女人居然當著所有人的面,以嫵媚的姿態勾引著宇文祺煜。
說也奇怪,剛才散去的人群突然之間又再一次聚集而起,一個個瞠目結舌的不知作何反應。
「哎呀,這可怎麼是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調戲煜皇子,這罪名……嘖嘖!哎喲,你看看啊,那衣服,再掀開那麼一點點,可就漏光了啊,這要是嫁了人的還好,要是沒嫁人的,以後還有誰敢要啊,煜皇子,你可要把持住啊,別給一些心有所圖的人專了空子。」
她這話說得,那兩人今後絕對沒有好日子過了。
這嫁了人還如此作風大膽的對別的男人示愛,還是煜皇子呢;這要是沒嫁人,就如此朝著別的男人示愛了,誰還敢娶她。要是沐君不說,還沒想到這層,可畢竟有人說出來了,這可就難處理了。
宇文祺煜一臉嫌棄的看了看眼前的兩人,一個甩手,將兩人推掀在地,這等傷風敗俗的作風,居然在他面前上演,「來人,將兩人拖下去。」
雖沒有說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不過看樣子惹怒了煜皇子,後果也不會怎麼好過。
一些人陸陸續續散去了,有一些人卻無法移動,如同腳上嵌了鋼 一般,移動不了分毫。
沐君冷著臉,一字一句的道︰「看到沒有,要說我閑話,就得考慮好後果是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這些人懂了,那是做給他們看的,她們走不了,該是被下了什麼吧,一個個驚恐的看著沐君,支支吾吾的道來。
「不是我要說的,是……是有人跟我說,讓我一起說的。」
「對,是有人拿錢來給我,讓我說的。」
「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在一旁看熱鬧。」
沐君挑眉,「說的時候似乎很盡興啊,這時候怎麼就沒有那膽量了?你們也別找借口了,拿錢替人消災,我懂,不過範到我頭上了,算你們倒霉。對說了我閑話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至于讓你們說閑話的人,我當然——也不會放過,不過我會如何,就不關你們的事了。」
一個揮手,將所有人掀翻,墨發也如同瀑布傾瀉一背,「你們愛說閑話,我成全你們,那就說上五個時辰吧。」
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地靈,話音落下,那些人從地上爬起來,不再受到限制的可以自由移動了,只是……嘴上卻停不下來,一直在說話,從自己的家小說道別人的家小,從別人的糗事說到自己的糗事。
想用手去捂住嘴巴不再說話,卻怎麼也停不下來,再回首,已經沒有了沐君的身影。
這一日,這一路的人不知道將那些暗地里的事,丟臉的事說了多少遍,一遍一遍沒有停歇的說來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