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言掛了電話,終于忍不住捂住臉,□□了一聲。局面已經徹底的走向了自己難以控制的那一步,易子容說馬上趕來,語氣上並不為難自己,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順利的多……可是他很快就會發現並不是自己的父親出事——一旦他知道是江律文……他會怎麼樣?
她時不時的查看時間,估計易子容已經到了哪里,又打開電視看看現場情況,可似乎連記者都覺得疲憊了,只會說「尚無進展」這四個字。整整一個上午,她都處在這樣的焦慮不安之中。
神經仿佛被用力的著,外邊的雨更是落得人心煩意亂。聲響起來的時候,杜微言下意識的去看了看手表,下午一點整。
她努力的深呼吸,開門之前又湊過貓眼看了一眼。
透過小小的窺孔,玻璃將人影折射得有些扭曲了,可杜微言看到他的表情,心底不由得微顫了一下。每一次彼此面對,都算不上一件愉快的事——可從未像這一次一樣,她竟然覺得心虛,心虛到不敢開門,仿佛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門又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杜微言退開一步,用力的轉了門的扶手。
易子容並沒有急著進去,他站在離她三四步遠的地方,微微抿了抿唇,似乎在等她先開口。
杜微言沉默著,只是側身示意他進來。
「以前我只覺得你脾氣不好。除了這個,倒沒什麼缺點了。真想不到,你還會拿自己的父親來騙人。」易子容薄削的唇輕輕一揚,跨步進來的時候語氣冰冷,「杜微言,我很好奇,能讓你心甘情願這麼做的,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只有江律文一個?」
杜微言臉色異常的蒼白,嘴唇微張著,仿佛是一條缺氧的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這個樣子,心虛,慌張,不安。
如果不是他毫不憐惜的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頜,杜微言大約會低下頭去,不敢和他對視。
可是易子容的表情已經向她說明了一切問題。
他的眼楮像是翻滾著黑浪的海,長而微卷的睫毛輕顫之間仿佛颶風。眯起眼楮的那一瞬間,宛如颶風與滔天怒浪相撞了,而更深更沉的情緒在黑雲之後醞釀著。
「你現在不妨親口告訴我,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杜微言直直的盯著他的雙唇,他說話的時候唇線優雅完美,平緩安定的呼吸間有著壓抑和克制,修長的身體俯下來,挺直的鼻尖幾乎抵著她的臉,一動不動的等她回答。
片刻之後,杜微言回答他的是一個吻。
踮著腳尖去踫到他的唇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想,這到底算什麼呢?
最初觸到的那一瞬,她看見易子容微微睜開了眼楮,沒有回應,也沒有抗拒。她便大膽了一些,吮了吮他的唇,輕柔,稍稍的帶了些力道。
像是有一道異樣的細微光芒滑過了年輕男人的眸子,滔天怒海正在逐漸的平靜下來,易子容依然站著不動,只是刻意遷就了她的身脯緩緩的低下頭去,扣著她下頜的手指慢慢的放開,轉而捧住了她的臉,十指微微用力□□了她的頭發,直到完全的覆住了她的唇。
用不了多少時間,她青澀的試探就輕易的被他反客為主。而那些唇齒間的氣息交錯,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智和調理,易子容停了下來,輕松自如的抽身出來,一只手滑倒她的腰間,用不加掩飾的諷刺微笑︰「這麼賣力……你的要求呢?」
杜微言怔怔的看了他很久,才說︰「你會幫忙麼?我求你……幫幫他們,好不好?」
懷里的身軀溫熱而,他只要用一只手臂,就可以箍住她的腰。就像這樣,她就在靠在自己胸口的地方,觸手可及……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又一次吻下去。這一次不像剛才那樣充滿了掠奪和惡意,只是輕柔的蹭過她的額角和鼻尖,而眼角余光掠到窗外,此刻大雨微歇,他輕輕勾起唇角,在她的耳邊頓了頓。
「在不是罕那節的時候進了月湖,你要我怎麼幫你的心上人?」語氣輕忽而帶著微癢的熱氣,易子容又刻意的吻了吻她的耳垂,「你說說看。」
「你是莫顏啊!」杜微言月兌口而出,隔了片刻,她僵直了身體,又重重的深呼吸,「我請你幫忙,不是因為他是江律文。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我也會這麼做。」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眼神稍稍有些下來。
她抬眼看他,斬釘截鐵︰「我不愛他。」
房間里有著空調,掃風板按照固定的頻率將熱氣送到他們身上。她不敢躲避他若即若離的吻,只覺得兩人之間的燃起了一把烈火,燒得她只想要躲避。
「所以……微言,你接受麼?」他忽然停下所有的動作,攬著她溫軟的身體說,「我盡力去救他,你陪在我身邊。」
兩句完全不相關的話,一個交易的條件。
易子容在說話的瞬間忽然將臉埋在了她肩胛的地方,沒有讓她看見自己的任何表情。他只是緊緊閉上了眼楮,將心底納自我厭棄和挫敗感隱藏起來……這麼多年的等待,濃烈的情感扭曲成如今這樣,可心底竟然還殘存著一絲隱秘的歡喜……只是因為她沒有愛上別人,她馬上要回到自己身邊了麼?
易子容听到自己平靜的開口︰「如果是不好意思,那麼我當你是默認了?」
「好,我答應你。」杜微言開口的時候異常的疲倦。不知是對自己不停的躲避倦了,還是對他這樣的咄咄逼人倦了,她側過臉看著那雙清亮的眸子,又說了一遍,「一言為定。」
她本以為他還會說出讓她難堪的話,可他沒有。他倏然間褪下了所有的表情,仿佛和她一樣,只剩下了倦漠,和蒼白而脆弱的英俊。
易子容很快的放開她,轉身去拿仍在一旁的風衣︰「我現在趕過去。」他掃她一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輕笑了一聲,叫人分不出喜怒︰「你不用去。有了消息我會告訴你。」
听見 噠一聲,門關上了。房間里空落落的只剩自己一個人,杜微言坐在沙發上,忽然覺得安心。她知道這是迷信,可她偏偏相信了。莫顏答應了自己,他就會做到的。
就是這樣。
電視里的畫面似乎還是一成不變,而杜微言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做了自己這輩子最荒唐的一個決定。她許給自己沒有未來的承諾。可荒謬的是,自己……竟覺得輕松起來。
這篇小說不錯推薦先看到這里加收藏看完了發表些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