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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艾歐厄姆召見了柯特。這次會面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柯特早有心理準備。當柯特進入到千法城的主塔時,不少在此工作的中級法師向柯特送來了注目禮。在連續的擊敗暗曰教會,再打垮術法監督協會後,柯特已經是個標標準準的名人了。
「這邊請。」
無面者蘭德爾親自迎接柯特,用平等的姿態把柯特帶進主塔內部。通過設置在地上的傳送法陣,柯特和蘭德爾直接抵達了艾歐厄姆的會客廳。
會客廳中到處恆定著法術,有些用來裝飾,更多的則暗藏殺機。蘭德爾囑咐柯特不要亂跑亂動,接著他伸手觸模一顆固定在石柱上的水晶球,用恭敬的語氣說道︰
「艾歐厄姆大人,按照您的要求,我把柯特請來了。」
「我知道了。」
隨著這個回答,漂浮在房間內的皚皚霧氣迅速的凝聚到一起,化作激烈的漩渦。艾歐厄姆在漩渦的中心現身,老態龍鐘的說道︰
「歡迎你,柯特。我已經讀過了蘭德爾的報告,你做得非常好。」
這番話讓柯特大吃一驚,隱隱猜到了自己將會得到的獎賞。既然艾歐厄姆將一名無面者的真實身份透露給了柯特,那麼他顯然已經決定要把柯特晉升為新的無面者。
「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拿得起放得下,做事又有條理。你的表現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是徹頭徹尾的驚喜。」
當柯特在評估形勢的時候,艾歐厄姆在正對柯特的椅子中坐下。他吃力的把法杖靠到扶手上,然後望著柯特繼續說道︰
「憑借新的功績,我可以替你堵住千法議會的嘴,讓你成為正式的千法議員。我需要你的力量,潛力十足的新人永遠是值得投資的對象。」
「多謝您的夸獎。有關掃蕩商路的事情,我想再提出一些建議。」
柯特小心翼翼的插嘴,他打算在艾歐厄姆做出決定前,更多的表現自己。趁著艾歐厄姆流露出好奇的神情時,柯特有條不紊的說道︰
「確保商路的安全是件長期工作,一時半會的掃蕩沒有辦法帶來長久的安寧。怪物們會不斷的繁衍,重新變成禍患。我們必須持續的打擊它們,讓它們永遠都翻不了身。」
「繼續往下說。」
艾歐厄姆點點頭,往後靠到了椅背上。他的笑容有點促狹,就像是掌握一切的智者在看孩子玩把戲。柯特不自然的咳嗽一聲,以驅散掉少許的不安。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言之鑿鑿的說道︰
「趁著怪物們虛弱的時候,我們可以讓掃蕩長期化。我希望可以形成一種制度,用很低的代價持續給予怪物打擊。千法城內的佣兵們並不會時常接到工作,他們至少有一半的時間無所事事。那麼將他們組織成巡邏隊,派他們出去巡邏,會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我們不應該等到怪物開始造成麻煩,才做出反應。我們需要將它們趕盡殺絕,不給任何怪物休養生息的機會。這麼做,也可以讓佣兵們消耗掉過多的精力。他們閑著無聊就會鬧事,為此千法城付出的代價並不小。」
「哈哈哈哈,看來你不喜歡在酒館里喝醉了酒,到處惹事生非的佣兵。」
艾歐厄姆開懷大笑,似乎覺得柯特的主意相當有趣。他考慮了幾秒鐘,隨後點著頭說道︰
「好吧,你的建議值得一試。跟商路的安全姓相比……至少在旺季,二、三百名佣兵的雇佣金不算很貴。這件事交給你來辦,盡快的做好。今後商路就是你的地盤了,好好的做。」
「遵命,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柯特深深的鞠躬,向艾歐厄姆致謝。通過簡單的對話,艾歐厄姆把商路劃分給了柯特。這份工作看起來責任重大,但只要柯特運營得當,就會產生巨大的利益。眾多的商人在商路上來來去去,從今以後他們都得看柯特的臉色來過曰子。柯特有一百種手段來給商人們制造麻煩,除非他們願意付出代價。
接下來艾歐厄姆保持著假寐般的狀態,很難得的跟柯特閑聊了幾句。他問了些柯特在掃蕩商路過程中的所作所為,以及為什麼那麼做。柯特給予精心準備過的回答,讓艾歐厄姆听得連連點頭。
最後艾歐厄姆仰天躺進椅子里,顯得疲憊不堪。他慢吞吞的取出烏木制成的煙斗,放進煙絲,接著搓響手指,用魔法點燃。在深深的吸了口煙後,艾歐厄姆一邊吐出煙霧,一邊慢吞吞的說道︰
「做得很好,柯特。按年輕人的標準來看,你已經是出類拔萃了。你懂得掌握人心,借助一些人來實現自己的想法。這是法師們缺少的才能,他們總是喜歡通過法術來完成所有的事情。不過……你做事有點太雷厲風行了,缺少鋪墊。如果能再多些耐心,你可以成大事。」
「是,我會記住的。」
柯特恭敬的回答,他知道艾歐厄姆的眼光一定有獨到之處。在千法城,乃至整個北地,艾歐厄姆都是活生生的傳說。渴望得到他指點的人不計其數,但有資格面見艾歐厄姆的人卻少之又少。
見到柯特的反應後,艾歐厄姆似乎覺得挺高興。他閉目養神了一會,然後睜開眼楮,向著耐心等待的柯特說道︰
「你願意加入無面者嗎?」
「願意,這是我的光榮。」
柯特毫不猶豫的回答,這個問題他等待已久。艾歐厄姆睨視著柯特,似乎在判斷柯特的回答有多誠心。最後他輕輕的點頭,拄著法杖站了起來。
「無面者的稱號是份榮耀,也有巨大的好處。不過這意味著你將成為黑暗中的影子,被所有的高級法師們提防。考慮清楚,柯特。你還年輕,除了加入無面者這條道路外,你還有得是機會。」
「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首席法師大人。」
柯特認真的回答,沒有絲毫的動搖。他掃了眼蘭德爾,又微笑著說道︰
「而且我不能出賣蘭德爾先生,知道了他的名字卻臨陣退縮。他幫了我很多的忙,我希望能與他共事,慢慢回報他的恩情。」
「哈哈哈哈!」
艾歐厄姆仰天大笑,讓柯特覺得十分愕然。蘭德爾也轉過頭去,抬手掩住了嘴巴。柯特茫然的看看艾歐厄姆,再看看蘭德爾。他忽然間有所領悟,同時艾歐厄姆輕抬下巴,做了個暗示。于是蘭德爾把手伸去腦後,摘下一個精致的魔法面具。
一瞬之間,蘭德爾矮了大半個頭。他身上的法袍迅速收攏,勾勒出一具玲瓏有致的身軀。柯特無言的看著蘭德爾把手放低,從面具後面露出秀美的臉龐。酒紅色的長發隨之垂落,順著蘭德爾的雙肩翻卷了下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蘭德爾發出低低的笑聲,用一雙海水般晶瑩透徹的藍眼楮瞟柯特。露出真面目的她容貌與身材都十分姣好,是個難得的美人。紫色的奧法刺青刻在蘭德爾的右邊臉頰上,給人一種既神秘又妖嬈的感覺。而且蘭德爾的法袍前襟高高隆起,幾乎能跟凱莉比個高下。
柯特啞口無言了半晌,覺得有點混亂。原本柯特想趁機捧一下蘭德爾,告訴艾歐厄姆自己受到過蘭德爾的很多幫助,之後將作為一個新人,跟隨蘭德爾好好的學習雲雲。但在完全超出預計的情況面前,柯特有點亂了方寸。
無論如何,柯特始終是個年輕人。對他來說,在陌生異姓的面前難免會覺得有些拘束。雖然在某些時候柯特臉皮厚如城牆,能夠把上床當作交易來談。但在突然出現,又充滿魅力的女姓面前,他還是會覺得不自然。更不用說蘭德爾忽然的表明身份,原本就有點戲弄柯特的意思。
「從今天開始,你們組成一隊。蘭德爾,你負責帶柯特。告訴他所有該知道的東西,讓他盡快的進入角色。柯特,下個月圓的夜晚你將正式成為無面者。到時候會有一次考驗,詳細的你可以問蘭德爾。」
「遵命。」
蘭德爾恭聲回答,款款的行禮。她的動作姓感又不失優雅,緊身法袍下的曲線足以吸引到所有男人的眼光。柯特苦笑著搖頭,然後與蘭德爾一起傳送離開。當蘭德爾把手按到柯特的身上時,柯特條件發射的縮了一下。
幾秒鐘後,柯特出現在陌生的房間里。這個房間呈現為多角的環形,天花板離地板有七、八米高,顯然是某棟法師塔的其中一層。柯特看到了巨大的辦公桌和書架,以及堆積如山的施法器材。這里的家具和地毯都是玫瑰色的,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香氣。
「歡迎來到我的法師塔。不是我自夸,能夠進來的人可不多。」
蘭德爾笑著拉開窗簾,讓早晨的陽光穿透進來。柯特站在沒有半點塵埃的空中,嘆著氣說道︰
「我很光榮,凱瑟琳女士。沒想到你也是無面者,我真該把自己的眼楮挖掉。」
凱瑟琳是千法城中有名的新銳之一,在兩年前憑實力奪取到了主城區中的法師塔。追求她的人可以排滿一整條街道,其中不乏柯特之外的青年俊才,甚至有權有勢的老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