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夜堡兩側的城門驟然打開,沖出四百名毫發無傷的戰士。他們合攏向南方的城牆,開始圍殲崩潰的聯軍部隊。奧利弗公爵面如死灰,他能做的只有轉身逃命。跟隨而去的是一些高級指揮官,以及僅存的五十名殺熊人騎士。
戈登和卡梅倫還在城牆的高台上開火,德魯伊被他們逼得不敢露頭,少數悍勇的敵人也成為了狙擊目標。卡梅倫彈無虛發,戈登稍微差了點,但命中率依然高得驚人。在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上,狙擊槍的點殺效果極好。艾葉看得微微發抖,她知道自己的性命也只值一顆子彈而已。
當聯軍如退潮的海水般逃離城牆時,柯特激活魔法戒指,為自己加持了防護法術。剛才他沒有閑著,而是用定位魔法物品法術,大致鎖定了德魯伊們的位置。作為超魔咒使,柯特的預言系法術效果極佳。稍後他彈動傳送耳環,來到了城牆的邊緣。
在秘法視力和識破隱形的範圍內,德魯伊們無所遁形。柯特將回饋之杖靠在城牆上,從容不迫的開始施法。他向一大叢枯草射出火球術,逼出兩個渾身著火的德魯伊。卡梅倫立刻把槍口轉過來,跟戈登一起把德魯伊撂倒。柯特滿意的點點頭,悠然的開始搜索下一個目標。
蘭德爾傳送到柯特的身邊,取出漆黑的法杖。她驅動法杖,將弗洛魔從深淵召喚過來。惡魔立刻俯沖下去,將其余的德魯伊從藏身之處攆出來。它天生具備看破隱形的能力,即便德魯伊用荒野變形化身成小動物,也逃不過弗洛魔的雙眼。
「交給你了。」
柯特向蘭德爾送去微笑,他的黑發在風中獵獵飛舞。蘭德爾掠開紛亂的酒紅色發絲,無言的凝視柯特。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柯特沒有關注蘭德爾,他只是遙望著遠處的樹林。接著柯特啟動飛行手鐲,直接向著樹林飛去。
樹林距離城牆一公里以上。意味著柯特將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援。他毫不遲疑的前進,直到抵達樹林的上空才停下來。在柯特的腳下,是大片的灌木和矮樹。把它們稱作樹林有點勉強,但只要是植物叢生的地方。就是德魯伊的主場。
柯特能夠感到,有人躲在樹林深處蠢蠢欲動。他灑然的微笑,然後刻意降低了高度。下一秒,數十條蔓藤暴起,像巨大的蟒蛇般撲來。它們把柯特捆成一顆藤球,硬生生的拉了下去。
「嗯,活化蔓藤,你是大德魯伊婕拉的人。」
柯特平靜的推論,同時頓了下紫怨變成的法杖。圍繞他的力場護壁立刻膨脹,硬生生撐斷了縱橫交錯的蔓藤。十多米外。高級德魯伊卡門在全力以赴的施法。柯特耐心的等到卡門施展出法術,然後伸出回饋之杖輕點了一下。于是卡門被調頭撲回去的蔓藤纏住,滾倒在地,被捆得像個粽子。
「可以的話,我真想殺了你。」
柯特走到卡門的身邊。浮起嘲諷的表情。他蹲,向著動彈不得的對方繼續說道︰
「我們之間的仇恨已經夠深了,不是嗎?從術法監督協會找我麻煩起,我們就不再是兄弟。當然,我很感謝你們,依然不向千法城透漏我的身份。那是因為大德魯伊,麥克多諾大人在替我作保嗎?他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只有你們什麼都不明白。」
「你是個叛徒。」
卡門氣喘吁吁的回答,他連掙扎都沒法掙扎。柯特搖搖頭,用誠懇的語氣說道︰
「最後一次,我重申,我是戲龍者艾歐厄姆的死敵。我混進千法城,是為了取他的性命。不管你是否相信。從現在開始的一個月內,都不要再來煩我。之後你會得到艾歐厄姆的死訊,听懂了嗎?」
「被你殺害的兄弟們……」
卡門楞了幾秒鐘,才月兌口而出的想要指控。柯特飛起一腳,把後半截話踹回卡門的肚子里。他扭扭腳踝。向著折斷了好幾顆牙的卡門說道︰
「他們都是代價,沒有他們的犧牲,我得不到艾歐厄姆的信任。而且他們總是想置我于死地,讓我不得不除掉他們。術法監督協會?哼,除了名字起得不錯外,就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別急著步他們的後塵,你明明可以活著看到千法城的毀滅。」
柯特冷冷的把話說完,隨後轉過了身。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因為大德魯伊麥克多諾正坐在不遠處的樹墩上。他面帶微笑,把紫色的藤杖靠在腿邊,感興趣的看著柯特。于是柯特深吸口氣,非常恭敬的說道︰
「我不知道您來了,麥克多諾大人。如您所見,今天沖突是一場誤會,我只是想要保護自己……」
「不,沒有誤會,你做得很好。」
麥克多諾難得的發出笑聲,還夸獎了柯特一句。他還牢牢的記得,是婕拉終止了自己的野心。如果不是大德魯伊婕拉插手,或許麥克多諾已經獲得了自然之主的地位。他滿懷惡意的看了眼卡門,十分愉快的說道︰
「婕拉的走狗都該死,你殺光他們我也沒意見。當然,重點是你的另一句話。——一個月內,你就能殺掉艾歐厄姆?那是我最期待的事情,你終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的。」
柯特凝重的點頭,徹底下定了決心。在幫助執劍之國奧特蘭收拾完殘局後,他將返回千法城。到了那時候,柯特一定能找到機會跟艾歐厄姆獨處。只要艾歐厄姆有絲毫的松懈,柯特就會了結他的性命。
因為柯特已經厭倦了現在的生活方式,他不喜歡總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過日子。而且無論柯特掌握著多少的權力和財富,那都不過是海市蜃樓罷了。只要他的身份泄露,一切都會隨風而去。
所以柯特決定要做個了斷,然後離開千法城,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帶著這樣的決心,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取決于什麼時候能返回千法城。然後我就會動手,絕不再拖延。」
「別著急,命運之劍,我的小柯特。」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麥克多諾沒有逼迫柯特縮短時間。他有些感慨的嘆氣,站起身來說道︰
「在趕來見你前,我詢問過大橡樹,你的意志是否堅定依舊。我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所以你對艾歐厄姆的仇恨心不容懷疑。好好的去做吧,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優勢。你不需要擔心時間的問題,為了除掉艾歐厄姆,我的耐心可以再多堅持一陣。」
說完,麥克多諾伸手一指,點燃了困住卡門的蔓藤。在卡門的哀嚎聲中,麥克多諾大笑著傳送離開。被留下的柯特默然片刻,他不明白麥克多諾為什麼忽然又寬容了起來。
直到火焰蔓延向四周,漸漸把整片的樹林化作火海,柯特才升入空中,飛向詠夜堡的方向。在下方的戰場上,聯軍已經一敗涂地。他們的陣型不復存在,被奧特蘭的軍隊切割得支離破碎。奧特蘭的騎士們揮舞長劍,不斷的收割著生命。
當柯特降落到城牆上時,他受到了古蘭特的熱烈歡迎。即便戰斗還沒結束,古蘭特依舊抽調了二十名重裝騎士過來,舉劍組成迎接的隊列。艾葉垂頭喪氣的站在邊上,她的下屬幾乎損失殆盡。柯特把紫怨和聖夜變回劍和鎧甲,他躬,向著古蘭特說道︰
「恭喜您,國王陛下。在您的英明領導下,我們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哈哈哈,你胡說什麼呢,柯特大人。」
古蘭特豪邁的大笑,重重的拍了柯特幾下。他把手掌按在柯特的肩膀上,意氣風發的說道︰
「詠夜堡為證,我活見鬼的什麼都沒做!全靠暗夜女神的庇佑,和你的幫忙,我們才能把杰彭和布列顛打得屁滾尿流!」
「跟出生入死的將士們相比,我的作為微不足道。」
柯特恭敬的回答,隱晦的提醒古蘭特,別忘記了亨利和威廉等人。古蘭特則無所謂的聳聳肩,更加大聲的說道︰
「是的,我不會忘記每一個為我而戰的人。暗夜女神在上,他們的忠誠都將得到回報。首先讓我來感謝你吧,柯特大人。你為奧特蘭帶來了希望,誰也不能否認,你是我們的大救星。」
柯特又謙虛了幾句,避免給人留下得勢就張狂的印象。接著他提出,想要盡快的返回千法城,向艾歐厄姆報告戰果。對此古蘭特嗤之以鼻,他拍著胸口說道︰
「請留下來,柯特大人。戰士們會把杰彭和布列顛的殘渣殺干淨,之後我們要舉行持續一周的宴會來慶祝。你是主角,請別掃大家的興。我的女兒芙蘭也會出席,她終于可以離開房間,從牢籠里走出來了。」
「我希望芙蘭殿下能跟我一起去千法城,艾歐厄姆大人想要見她。」
柯特冷不丁的提出要求,他不打算再拐彎抹角。古蘭特怔在原地,張口結舌的听著柯特繼續說道︰
「以魔法女神的名義起誓,芙蘭公主是不世的施法天才。有了艾歐厄姆大人的指點,她會大放異彩的。」
這是*luo的索要人質,但柯特知道,古蘭特拒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