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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birth1118的打賞
毫無疑問,阿妮是為了柯特,才向艾歐厄姆發出挑戰的。她無法阻止柯特暗殺艾歐厄姆,能做的只有代替柯特出手。因為阿妮很清楚,柯特沒有任何的勝算。艾歐厄姆是盤踞在千法城里的巨大怪物,不是柯特所能撼動的對象。
至于那扎……柯特不清楚,當阿妮與艾歐厄姆戰斗的時候,靈吸怪有沒有插手。但那扎是陰險的間諜,和該死的叛徒。當不可思議的能量在柯特體內集結時,他下定了決心,要把艾歐厄姆和那扎一起拖進地獄里。
「嗯,沒錯。靈能的運轉方式其實很接近魔力,既然你懂得魔力之浪的使用方法,自然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來運用靈能力量。」
艾歐厄姆贊許的點頭,毫無緊張感的望著柯特。柯特則咬牙伸出右手,從虛空中拖出銀色巨網的一角。他不斷從網中汲取靈能力量,即便超出了自身的極限也沒有停下來。
那扎默不作聲的站在遠處,臉上帶著靈吸怪式的憂慮表情。它的觸須不斷蠕動,無意識的在臉上爬行。當柯特伸出左手,把藍紫色的魔網從虛空中扯出時,那扎失聲大叫道︰
「不行!」
「他可以的。」
艾歐厄姆隨隨便便的抬手,擋下那扎射出的一道心靈異能。與此同時,魔力與靈能的巨浪在柯特的體內交匯,開始碾壓他的內髒和骨骼。柯特耳孔、眼角、鼻孔、和嘴角同時流下血線,點點滴滴的落到地上。他不惜任何代價,竭力的融匯著兩股力量。
在整個過程中,柯特都在遵循本能行動。他知道自己斗不過艾歐厄姆和那扎中的任何一個,只有拼命挖掘自身的潛力。阿妮已經死了,柯特如此的猜測。艾歐厄姆有能力抹殺一切存在,阿妮也不例外。
黑塔承受著巨大力量的擠壓,開始以第七層為中心扭曲變形。進而緩緩的坍塌。從遠處就能看到黑塔周圍的空間正在擾動,產生振蕩的波紋。首席審理官奧爾加立刻趕到現場,卻遲疑著不敢闖進去。多達二十名的無面者隨後抵達,他們守在黑塔四周。嚴禁任何人靠近。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黑塔都保持著靜默。能量無窮無盡的向著塔中匯聚,凝固成肉眼可見的危險。刺目的豪光從塔中放射出來,蘊含著連奧術聚焦也無法比擬的威力。
奧爾加馬上為自己加持了一大堆防護法術,他知道無論黑塔中發生了什麼事,最後都會演變成可怕的災難。現在奧爾加只關心一點,那就是柯特是否安然無恙。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隨著這聲暴喝,被吸納進黑塔中的能量終于爆發開來。無數的豪光散射向天空,把黑塔的七層以上轟飛得無影無蹤。
奧爾加眯起眼楮,他听出了柯特的聲音。在眾人的注視中。青白交錯的能量束如禮花般爆散。其中作為主體的一道光柱足有十米粗,它筆直上升,穿透並打散了雲層。上百道細小的光柱則化作弧線飛向四面八方,其中一道擦過千法城的城樓,剜下大塊的附魔岩石。
「柯特這小子……」
奧爾加搖搖頭。做好了戰斗的準備。看來柯特遇到了棘手的敵人,被迫全力應戰。奧爾加不明白,誰能潛入千法城,與柯特展開如此驚天動地的戰斗。他更不能理解,為什麼柯特能夠操控如此驚人的能量,那已經超出了高級法師的極限。
隨後一條人影從的黑塔中掉出,無助的落下。那是柯特。他緊閉著眼楮,不知生死。奧爾加毫不遲疑的伸手,為柯特加持了羽落術。他快走幾步,撞開兩名礙事的無面者,再施展出法術,用大型的力場之手接住了柯特。
柯特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他的四肢不知去向,斷掉的地方肌肉外翻,白色的骨骼直接暴露在空氣中。除此以外,柯特的胸月復部位還有巨大的裂傷。內髒從中滑了出來,懸掛在半空中搖擺。
在經歷了猛烈的爆炸後。柯特的身上只剩下一些碎布片。他沒有呼吸,已經死了。奧爾加的雙手開始發抖,他把柯特視作有潛力的盟友,乃至自己的繼任者,很難接受突如其來的結果。但在奧爾加平復下情緒前,有人更加激動的推開了他。
芙蕾蒂亞和伊芙琳跪倒在柯特身邊,拼命呼喊柯特的名字。她們直接把礙事的奧爾加撞開,差點讓堂堂的首席審理官跌倒在地。幾名無面者快步走近,想要給冒犯奧爾加的兩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奧爾加抬手阻止了無面者,他抬起頭,望著黑塔的頂端說道︰
「別管閑事,你們的敵人還在黑塔上面。」
奧爾加的話讓無面者們悚然動容,他們立刻退開了。芙蕾蒂亞和伊芙琳則充耳不聞,她們的眼中滿含著淚水,正在全力的搶救柯特。
通過帶著哭聲的祈禱,芙蕾蒂亞施展出了治療重傷神術。她把發光的雙手按到柯特身上,同時把內髒從傷口中塞了回去。傷口漸漸的合攏,但柯特依然沒有呼吸。芙蕾蒂亞毫不猶豫的俯,吻住柯特的冰涼嘴唇。她用力的把空氣吹進去,完全不在意逆流進嘴里的咸腥味。
伊芙琳同樣的淚如雨下,但她堅強的不哭出聲來。當芙蕾蒂亞拼命的搶救柯特時,伊芙琳用一把短刀割碎了長袍。她用布條捆扎住柯特的四肢,避免更多的血從傷口中流出來。
然後艾歐厄姆的身影從黑塔的殘骸上出現,他的法袍有些凌亂,但談不上狼狽。那扎站在艾歐厄姆的邊上,它俯視著腳下說道︰
「管好你的人,我還不想開飯。還有,快點搞定柯特的事情。那小子為人不錯,比起你,我更欣賞他。」
「如果當年你也那麼欣賞黎明雪峰*師就好了。」
艾歐厄姆瞥了那扎一眼,無所謂的聳聳肩。靈吸怪的出現引起一陣騷擾,不過艾歐厄姆只是虛按雙手,就讓無面者們閉上了嘴。他是千法城的神,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沒人敢忽視他的權威。
眾目睽睽之下,艾歐厄姆降落了下來。他緩步走到柯特的身邊,接著抬起手,握住了伊芙琳的手腕。揮出匕首的伊芙琳咬著牙齒,從齒縫間迸出咒罵聲。她使用了高地語,不過博學的艾歐厄姆能夠听懂,伊芙琳是在問候自己的母親,和母親的母親。
「我沒叫你們過來!」
艾歐厄姆轉過身,喝退了幾名想要沖上來的無面者。隨後他回過頭,用溫和的口氣向伊芙琳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來救柯特的。如果你愛他的話,就不要妨礙我。」
這句話擊潰了伊芙琳的氣勢,讓她癱倒下去。艾歐厄姆小心的把伊芙琳放到邊上,然後緩步走到芙蕾蒂亞的身後,向還在拼命按壓柯特胸膛的精靈牧師說道︰
「跨種族的愛,不是嗎?據說精靈只會為了所愛的人流淚,我曾經深深的愛過一個精靈,可惜她不曾為了我而流淚。」
說完,艾歐厄姆仰天張開了雙手。他凝聚精神,念出了冗長的咒文。點點的光芒從四周凝聚過來,在艾歐厄姆的身前匯集。旁觀至今的奧爾加松了口氣,他認出艾歐厄姆是在施展等級九的法術,許願術。許願術是所有法術中最強的一道,它幾乎無所不能,甚至模糊了法師與神祗之間的界限。
當艾歐厄姆完成法術的時候,沖天的純白光芒籠罩住了柯特。他的斷肢迅速再生,所有的傷口同時開始愈合。芙蕾蒂亞睜大眼楮,不斷的抽動嘴角。她剛被巨大的悲傷所俘獲過,無法立刻展露出笑容。
但芙蕾蒂亞能夠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感動,當她被柯瑞隆認可為代言人時,也沒有如此的激動過。邊上的伊芙琳死抓著地面,指甲間嵌進了小石子也渾然不覺。在她們的注視下,柯特身上的衣物重新拼湊了起來。坍塌的黑塔同時開始恢復原型,但芙蕾蒂亞和伊芙琳的眼里只有柯特。
最後,柯特發出低低的申吟聲,睜開了眼楮。他看到兩張掛滿淚水和灰塵的臉,立刻被撲上去的芙蕾蒂亞和伊芙琳緊緊抱住。
艾歐厄姆笑吟吟的袖手旁觀,臉上浮現出罕見的溫馨表情。他抬手做了個手勢,無面者們就悄然散開。奧爾加抬頭看看黑塔,搖了搖頭,決定暫時不去管靈吸怪的事。他緩步走開,途中忍不住回頭,恰好看到艾歐厄姆伸手去扶柯特的一幕。
「原諒我戲弄了你,柯特。我只是想知道,這些年里你究竟學到了什麼。」
因為柯特沒有反應的緣故,艾歐厄姆只好收手。他拄著法杖,吃力的蹲下,繼續慢悠悠的說道︰
「你可以恨我,柯特,這是你的權利。不過阿妮沒什麼事,我只是封閉了次元的連接點,她過一陣子就會回來。但是,你無法抗拒自己的命運……」
說到這里,艾歐厄姆暫時閉上了嘴。他凝視著如釋重負,又有些疑惑的柯特。稍後艾歐厄姆緩緩的伸出手,按在柯特的臉頰上。他直面柯特的不屈目光,靜靜的往下說到︰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柯特。你必須成為我的繼承人,千法城將是你的所有物。」
仿佛有電流穿過柯特的全身,他的腦中忽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