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排成漫長的隊列,沉默的跋涉而過。在他們途徑的地方,不願意投降的人,只能與藏身之地一起化作焦土。討伐溫頓侯爵是既定的事情,早在大半個月前就開始著手安排。有六百名奧特蘭的戰士加入了這次行動,唯一的遺憾,是他們的指揮官亨利公爵已經出師未捷身先死。
戰事的進程可謂是一日千里,真正受庫克侯爵家族掌控的士兵只有兩百名。令人驚訝的是,溫頓侯爵的兒子,羅伯特居然帶著五十名戰士發動突擊,妄圖偷襲奧特蘭軍隊的輜重部隊。結果他們被迅速的圍殲,羅伯特也遭到威廉男爵親手俘虜。
在不到一周的時間里,威廉和柯特就完成了對庫克侯爵家族領地的清掃。溫頓侯爵被圍困在自己的城堡內,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絕境。他原本打算乘船逃走,但藍凱特直接用法術摧毀了剛剛拉起帆布的船只。這是致命的打擊,現在溫頓侯爵只能背水一戰。
如同大部分的城堡一樣,庫克侯爵藏身的臨海堡前是大片的空地。它的後方是沙灘和碼頭,規模僅次于深水港伯格那。在威廉男爵的指揮下,士兵們正在進入陣地。他們各司其職,排成整齊的隊列。在正式的進攻開始前,還有些小戲碼必須得上演。
溫頓侯爵出現在不高的城樓上,柯特能夠看出他的焦躁和憤怒。出乎柯特意料的是,溫頓侯爵居然當眾開始了一場演講。他歷數執劍之國奧特蘭曾經對法師進行過的迫害,竟然試圖策反柯特。在講話的時候,溫頓侯爵簡直是唾沫四濺,他在城樓上大吼大叫,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讓柯特難以置信的是,溫頓侯爵似乎對自己的演說非常有自信。他甚至豪邁的宣稱,將會與千法城並肩作戰,征服整個奧特蘭。再把王位敬獻給柯特。而溫頓侯爵自己,則‘只要’保住侯爵的地位就心滿意足了。他的神情狂熱異常,顯然是真心的以為能夠離間成功。
該怎麼說呢?就柯特而言,他是第一次直觀的了解到。某些貴族是多麼的愚蠢和自大。似乎是由于祖先留下的饋贈過于豐厚的關系,溫頓侯爵打心底里以為自己是身負天命的驕子。他毫不懷疑的相信,自己在任何劣勢下都有能力逆轉乾坤。這種無益的傲慢只換來柯特的一個呵欠,他已經什麼話都懶得說了。
于是絞刑架按部就班的豎起,孤獨的矗立在曠野上。它是預備給溫頓侯爵的終點,和另一場宏大戰爭的序幕。溫頓侯爵在城樓上喊到聲嘶力竭,也沒能見到預期中的景象。倒是柯特把伊芙琳叫過去,帶著不屑教訓道︰
「記住了,伊芙琳。代代相傳的榮華富貴,代代相傳的崇高地位。對提高一個人的品德修養和智慧都是有害無益的。從降生起,一些貴族就遠離了理當經歷的危險,還毫無道理的高高在上,主宰著別人的命運。長此以往,他們就會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忘記了祖先是如何戎馬一生,才為他們換回了今日的安泰……抱歉,威廉大人,我不是在說你。」
旁听的威廉男爵擺擺手,表示不在意。他苦笑著眺望城樓,看著開始怒吼,威脅要把柯特撕成碎片喂魚的溫頓侯爵說道︰
「你是對的。柯特大人。家父一直嚴厲的告誡我,永遠不能忘記自己只是個凡夫俗子。領民侍奉我們,也接受我們的保護,正如我們侍奉王族,也受王族的庇護一樣。看似強大的權力,其實隨時都會反噬。謙卑是不可遺忘的美德。狂妄自大只會帶來毀滅。」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去拜見您的父親。」
柯特點點頭,結束了交談。隨後不高的木台被架起,前面還打了根木樁。一名工匠走上木台,嫻熟的把木樁削尖。城樓上的溫頓侯爵張大了嘴巴。他好歹有點見識,大致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在威廉男爵的命令下,已經被折騰得半死不活的羅伯特被拖了出來。他受到叛國罪的指控,並且在行刑官的三招兩式下就慘叫著認罪。被剝掉一片指甲的羅伯特發著抖,哀嚎著向父親求助。他懇求溫頓侯爵開城投降,不過溫頓侯爵還沒有傻到會同意。
于是羅伯特被處以木樁刑,士兵把想要掙扎的他打到半死,再月兌掉褲子,分開雙腿,摁到削尖的木樁頂上。柯特听見了達到人類極限,最淒厲的悲鳴聲。兩名士兵牢牢鉗制住羅伯特的上半身,任由他被自己的體重一毫米一毫米的壓下去。
鮮血順著木樁淌到地面,迅速的被泥土吸收。從威廉男爵的眼中,柯特找到了復仇的快意。至于溫頓侯爵的表情,倒是非常的難以形容。他看起來就像是痴呆了一般,大概是被超出想象的現實沖擊得回不過神來。
羅伯特掙扎了好幾分鐘,像是一條上了岸的魚。木樁緩緩侵入他的體內,逐漸接近了致命的位置。
「準備戰斗!」
當溫頓侯爵的身影從城樓上消失後,威廉男爵下達了命令。柯特手下的二十名佣兵也迅速進入陣地,他們每人還有十來發子彈。戈登、卡梅倫、霜巨人布魯姆,牛頭人布雷多滿懷期待的找好了位置。在他們的後面是藍凱特、蘭德爾、以及高級法師格里芬。
很快,臨海堡就敞開了大門。一百多名戰士驅趕著幾倍數量的農戶沖出來,撲向穿刺著羅伯特的木樁。溫頓侯爵不在其中,這倒是預計之中的事情。討伐軍的弓箭手用兩輪齊射打散了農戶,接著瓦倫指揮官就帶領騎兵隊發動了沖鋒。
在柯特的命令下,法師們進行了一輪遠程支援。極效增程火球術把敵人轟得人仰馬翻,藍凱特的延時增程極寒射線更是橫掃千軍,直接把十多名戰士變成了冰雕。
不到十分鐘,戰斗就結束了。願意誓死為溫頓侯爵效忠的人少得可憐,以至于瓦倫一槍捅翻帶隊的騎士,剩下的敵人就開始瓦解和崩潰。騎兵隊草草的追擊了一小段距離,便調頭返回。等到殘兵敗將們逃回城堡後,威廉男爵大步走出,中氣十足的高喊道︰
「以古蘭特陛下的名義,我命令你們投降!我是威廉男爵,這次討伐行動的指揮官!我奉勸你們,立刻打開城門,送出溫頓!他已經因為叛國行為,被剝奪了侯爵的頭餃!任何執迷不悟的人,都將與溫頓同罪!相反,活捉他的人會得到五百枚金幣的獎賞,而且他的所有罪行都會被赦免,家人也會得到保護!你們有三十分鐘做決定!超過時間的話,我將下令發動總攻!我們帶著奧特蘭最精銳的軍隊,還有盟友派來的強大法師!我警告你們,別逼我拆掉整座臨海堡!」
在威廉男爵說話的時候,六百名戰士有節奏的用長矛頓地,或者用武器敲打盾牌。他們用行動表示,自己是身經百戰的狼虎之師。之後場面大約安靜了五分鐘,接著臨海堡的內部就傳出了喧嘩聲。溫頓侯爵顯然不是個能在危急關頭服眾的人,當死亡的陰影降臨時,他的團隊從內部開始分裂了。
廝殺聲,慘叫聲,不斷的隔牆傳來,在臨海堡的內部移動和擴大。沒過多久,一群農夫打開城門,陸陸續續的跑了出來。早已準備就緒的討伐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把逃出臨海堡的人監管起來,另一部分則在瓦倫的帶領下沖了進去。臨海堡里的嘈雜聲陡然變得響亮,很快又輕了下去。
最後瓦倫率領著十多名近衛軍走出臨海堡,手上牽著一根繩子,另一端套在溫頓侯爵的脖子上。溫頓侯爵的雙手被捆在背後,身上有刀劍砍出來的傷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眼腫得像個饅頭。他的祖傳盔甲已經連著衣服一起被剝掉,只能赤luo著上身發抖。溫頓侯爵的左腿被人故意用棍子狠狠的打了一下,讓他只能一跛一拐的前進。
在柯特的注視下,威廉男爵大步迎向了溫頓侯爵。在面對面的時候,他陡然出拳,砸在溫頓侯爵的臉上。
「說!雇佣毒蛇巢穴的沙蛇,刺殺亨利公爵大人的是誰?!」
威廉男爵紅著眼楮咆哮,順勢又一腳踹在溫頓侯爵的小月復上。這麼做的效果不太好,溫頓侯爵吐著酸水,連話都說不出來。柯特趕緊跑過去,把殺氣騰騰的威廉男爵拖開。取而代之的是行刑官,可以預見的是,溫頓侯爵跟羅伯特一樣沒骨氣。
「是教廷,是教廷啊啊啊!我沒有想要殺亨利大人,死的人應該是柯特,啊啊啊啊!」
當溫頓侯爵的鼻梁骨被鉗子扭彎,撕裂的時候,他亂蹬著雙腿喊出了回答。听到的人不算多,更多的人裝作沒听到。威廉男爵深深的看了柯特一眼,然後冷冷的說道︰
「知道了,毒蛇巢穴在杰彭境內,杰彭月兌不了干系。現在……把這個叛徒吊死,吊到他的尸體上長滿蛆蟲,吊到他變成白骨為止!」
威廉男爵用力的指向絞刑架,下達了命令。
ps︰
關于阿妮消耗掉的力量,應該是這樣的。異界生物未受到召喚,跑來主物質位面,本身就要持續消耗能量。而阿妮在無奈的情況下,以全力與艾歐厄姆作戰,並且落敗,自然會損耗巨大。而異界生物很多是不朽的,時間沒什麼意義。在他們眼里,幾千幾萬年,不過是打個盹的功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