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不知名的鳥兒在仍不倦地在鳴叫著,听著,像極了貓頭鷹了,詭譎得讓黑暗都有了實質,瞧著平生懼意。
一旁敲打的電腦鍵盤的聲音滴滴答答的,空蕩蕩的夜里,有了些許慰藉,至少,給了自己睜開眼的勇氣。
夏沙攥著背角,蜷著的身子動不敢動,睜開了眼,背著身後微藍的白光,夜里,似乎有些奇異。
是誰?!
一時間夏沙有些迷糊,總覺得自己知道是誰,很容易知道,可是又一下子想不起來,某個答案呼之欲出了,又有些莫名的小心謹慎。
到底,是不是賀子呢?
希冀著,擔憂著,渴望著,踟躕著,亂七八糟的感覺,卻獨獨沒有轉身一探究竟的沖動。
賀子規點擊保存了文件,有了些許困頓,準備起身沖咖啡,卻發現身邊的人呼吸似乎不太平穩,頓了頓,俯身在她的額際探了探。
已經退燒了,他松了口氣,伸手想將被子拉上一些,卻發現被子的一角被緊緊攥著,扯也扯不出來。
「夏沙?!」他試探性開口喊她。
夏沙身子一抖,繃得有些緊張,似乎有些害怕。
他沉吟一下,收回了手,坐在床邊,直愣愣地看著被子遮住的背影。
有些東西,他看著,明白著,也無能為力。
關上電腦,賀子規起身走出房間,還不及夏沙喘口氣,又倒了回來,將一個裝滿水的杯子放在夏沙那一邊的床頭櫃上,就走進了衛生間,一切干淨利落得讓夏沙有些反應不過來。
許久,夏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桌上的水杯,滿滿的,透明的,很是誘人。
怎麼就忽然覺得很渴很渴了呢?
自己睡了多久啊?
口干舌燥的呢……
扭頭看了看關上的浴室門,淅瀝瀝的水聲,似乎在洗澡呢……
那個水,是不是留給她喝的?!
賀子知道她醒了麼?
是不是賀子留著出來自己喝的?
自己要起床去打水麼?
被賀子發現怎麼辦?
夏沙糾結了……
心心念念地在和自己心里對話,不想浴室的門開了,夏沙萎頓下去,還是……還是忍著吧。
咽了咽口水,夏沙還想繼續裝睡來著,只覺得身邊的床鋪陷了下去,一股暖暖的的清香縈繞開來,不自覺讓人身上的每個細胞都放松下來。
賀子規慢慢皺起眉頭,看著桌上的水,轉而瞪著床上裝睡裝得快要真的睡著的丫頭,若有所思。
真是,怎麼又困了,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的感覺啊……夏沙眨巴眼,有些對自己不滿起來。
迷迷糊糊里看到有什麼東西飛到她面前來,然後——呃——捏住了她的鼻子?!
一下子精神起來,夏沙用力吸吸鼻子,唔,真的被捏住了,半眯著大眼,看清眼前白乎乎里細密的紋路。
呃——夏沙狐疑。
手?
賀子?
被發現了?
夏沙一下子腦袋反應過來,本能地張嘴想呼吸,嘴一張開,就被軟軟濕濕的東西貼了上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來不及思索,渴望已久的水忽然很自覺地往夏沙嘴里灌了過來,大約渴得厲害了,夏沙想也沒想咽了下去。
實在太甘甜了,像沙漠里遇見了甘霖,不想才咽了兩口水就沒了,夏沙就有些著急,慌張地想抱住那個裝水的東西,舌尖探了過去,想要探到水源。
可是對方跑得太快了,夏沙只抓住了的似乎只是賀子的袖子,不由地有些失望了。
喃喃自語起來,生怕他走了不給她水喝。
「賀子,渴,我渴……」
帶著嗚嗚咽咽似乎像是小聲啜泣,可憐兮兮地哀求聲透著夏沙獨有的女圭女圭音一般的蠕軟。
賀子規身子僵了一下,動作有些不利索起來。
喝了一口水,緩緩低下頭,讓她啜飲。
感受到她在他唇角的吮飲,若有若無舌尖的觸踫,砸吧著嘴,欲求不滿的委屈,被他捏著小鼻子順便遮住了的大眼,長長的睫毛在他手心撩撥著,直接癢到心底去。
十指連心,不外乎如此。
當把最後一口水渡了去,終于瞧見了夏沙有些滿足的神色,舌尖舌忝了舌忝唇邊,一滴都舍不得漏去。
她倒是解渴了,自己呢?
賀子規深深覺得自己吃了虧,很是不滿地吻上去,像是要把水討回來。
夏沙以為還有水喝,很開心且很自覺地張口,不料入口的是軟軟涼涼的舌頭,滿腦子解渴解渴的兩字頓時碎了一地,全都變成情*情*,火燒似得焚毀了她的理智,只留下喘息不得有些缺氧的大腦和本能地張嘴迎合。
直到渴求變得愈演愈烈,幾乎到了失去理智那一瞬間,賀子規強迫自己停了下來,退開了幾公分,喘著粗氣,看著同樣喘得有些不像話的夏沙,彼此顫抖的睫毛相互磨蹭著,若有似無的助力下,昏昏欲醉。
怎麼……怎麼可以這樣,夏沙羞惱著不敢直視賀子規,衣服都被他月兌得七七八八的,停下來,弄得她很……
唔,夏沙臉紅了,是不是賀子說的那啥……欲求不滿呢!
不是的不是的,就是被賀子這樣……很害羞的啊。
夏沙走神了,在糾結自己這樣的感覺用什麼來形容更正人君子一些,結果讓賀子規十分之不滿。
「吻我。」想也不想,幾乎破口而出。
夏沙一愣,眨巴著大眼,表示不解。
「要你,吻我。」賀子規很有耐心地重復一遍,夜空一般純粹的瞳孔里倒映了水色嫣然一片的旖旎,誘人深入。
不好意思了……夏沙吸吸鼻子,糾結了一會兒,舌忝舌忝嘴唇,想到什麼,很壞心眼地咯咯笑了起來。
又想什麼了……賀子規有些無力,剛想呵斥幾句,小小涼涼的手遮住了他的眼楮,硬生生制止了他想要說的話。
另一只擋在胸前用以遮羞的手也就放心地松開,勾住賀子規的脖子,抬頭吻上了賀子的唇。
想到,第一次,賀子也是這樣吻她的。
五年里,反復地想起這樣的吻。
那樣地不給人退卻,那樣地溫柔,那樣的青澀,就好像青春一般欲語還休,像是沒有痛苦絕望的塵埃,飄飄然飛舞于人情世故,是沒有**的伊甸園。
最終還是**了,有了依靠,落了地,就產生了**一樣的禁忌。
說與不說,懂與不懂,在寂寂比夜還要漫長的**里落地為埃,生死勿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