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約莫五十歲上下,穿著黑色的毛呢大衣,單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嚴肅。
「跑出來的時候那麼瀟灑,這一出來怎麼就哭得地動山搖的。」來人嘴角彎出一個弧度,俯視著程婉玉,給人一種壓迫感。
「二叔,你都知道了?」程婉玉尷尬的斂眸。
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正是沐晨的二叔——沐聖杰。
「擦擦。」沐聖杰隨手扔了個手帕。
說完又將手收回口袋里,轉身,「上車。」
程婉玉看向那輛車,同樣是黑色的,一款高貴的路虎越野車。沐聖杰沒有子嗣,在沐家的地位遠不如沐晨的父親沐哲瀚。所以行事向來低調內斂,如同這款車一樣,氣派卻也謙遜。
「要想留住自己的男人,還是要用手段的。」沐聖杰低低的說了一句,便徑直走向車子。
留住自己的男人。程婉玉只听得見這句話,眼神閃爍,最終還是坐進了車子里。只要能將沐晨留在身邊,即便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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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喬娜回來破天荒的早。
安琪張望門口,並不見安厚德的身影。蹙了蹙眉,終究還是笑著迎上去,拱到喬娜的懷里,「媽,你回來啦。」
「恩。」喬娜拍拍安琪的腦袋,「吃飯了麼?」
「吃過了。」
「好,那angle上樓休息吧,媽媽還有工作。」
喬娜的聲音很輕,略帶著一絲疲憊。她以為今晚安厚德會回來的早一點,沒承想是自己太自信了。
「哎呦媽,工作明天還可以再做嘛。」安琪嗔嬌著,「今天是平安夜,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嘛。攜近路那邊的教堂今晚有彌撒儀式,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哦,又是一年平安夜了麼。這日子過得可真快,不知不覺就這麼稀里糊涂的過去了。那麼安厚德今天沒回來,是陪俞夢闌去了吧。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喬娜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好」字。
「主啊,你真的能拯救我麼?」喬娜苦笑。
之前散步路過教堂,听到里面厚重的鐘聲,莊嚴而樸素。安琪受到震撼走了進去,從而便愛上了教堂,一個總給給予人心靈洗滌的地方。
雖談不上信仰,倒也迷戀教堂里那神秘的鐘聲。當…當…當…悠遠而肅穆,似是來自天堂。
夜,冷清,卻絲毫不影響它的繁華。
在這個感情脆弱的城市里,人們更熱衷于利用各種節日來維系情感。
因為堵車的緣故,兩個人從中途下車,走著走著便也到了教堂。
教堂是大理石建築,風格尤為獨特。上半部分是哥特式的尖塔,下半部分是巴洛克式風格。由上而下的雕塑極其精美,整體看過去十分的壯麗。
「媽,我們進去啊。」安琪拽著喬娜。
「好。」
安琪拉著喬娜輕車熟路的往里面走,神父正領著信友唱「奉獻詠」。
堂區的人向教友收集獻儀,剛剛走進來的喬娜不明所以,轉身看著女兒。
「哦。」安琪忙從口袋里掏出兩張錢放進去。
「這不是變相收集錢財麼?」喬娜不解。
「噓。」安琪將手指放在唇邊,小聲說︰「在他們的信仰里,一切都是主賜予的,這本來就屬于主的。」
主台上的主祭嚴肅道︰「各位教友,我們大家認罪,虔誠的舉行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