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厚德俞夢闌兩人竭力擺月兌了記者的追問,終于順利的返回幸福小區。
見安厚德面色沉重,俞夢闌了解是因為自己突然的出現。可是在這個時候,她不得不出現,表明自己與他同在的決心。
「厚德。」俞夢闌將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幾上,握緊安厚德的手,「對不起,我知道今天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從電視里看到有人跳樓,我一著急我就……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何時何地,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
俞夢闌說的情真意切,雙目滿含歉疚。
事實上,安厚德對于這場離婚官司的勝算是了然于胸的。現如今,喬娜完完全全的擁有了多數人的支持票,安氏,不給,難吶!
結婚二十多年,喬娜于他還是順從的。雖不像俞夢闌那般小鳥依然,卻也是處處依他。大到他想要競標的地,小到安琪的教育,她都在成全自己的想法稔。
安厚德看了眼俞夢闌,突然間覺得這楚楚動人的眼神,只有當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才有心情去憐惜。而剛剛在案發現場,他覺得無助的時候,最讓他心動且安心的是喬娜那堅定的眼神。
這個想法讓安厚德很愧疚,他突然不知道他愛的是誰,又愛她們什麼?
「夢闌。」安厚德抽.回自己的手,「如果,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決定跟著我麼?」
「當然。」俞夢闌立即答道,「我和你在一起,圖過什麼麼?如果不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我會心甘情願的躲在人後,讓我們的孩子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麼?」
俞夢闌站起身,看向窗外,「一個女人,不計較身份的跟在你身後二十多年,除了那份卑微的愛,我還祈求過什麼?」
「夢闌,我不是這個意思。」安厚德急忙起身,從後面抱住俞夢闌,「我跟喬娜離婚已經提上了議案,喬娜是受害方,她哥哥喬西平也來了。我們的離婚判決,很可能以喬娜擬定的協議收場。」
以喬娜擬定的協議收場?
俞夢闌愣了愣,隨即轉過身,滿是關心的問,「那,是不是對你的影響很大?」
「恩。」安厚德長舒一口氣,「公司股權會有很大變動。我依舊是公司名義上的執行總裁,可最終的仲裁者就成了喬娜。」
這意味著什麼,俞夢闌很清楚。而她,留在安厚德身邊的理由也很明了。
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留在一個男人身邊二十多年,不離不棄的原因並不是舍不得離開這個男人!而是這個男人所能給她帶來的東西是她不能放棄的!
「她真的這麼狠心麼?」俞夢闌抓住安厚德的手,「厚德,你去跟喬娜好好商量,要是她還願意跟你過,我願意離開。在事業上,我沒有她能干,在家庭上,我更是沒有任何背景。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對安家事業的忠貞,所以,我願意放手。」
一番話說得讓安厚德一陣痙.攣,沒有人比這個女人更愛自己。她沒有喬娜那麼強大的家族背景,也沒有喬娜縝密的商業頭腦,可是她在用她的全部在愛自己。
「夢闌,我一定不會放棄你的。」安厚德緊緊的將俞夢闌摟入懷里。
靠著安厚德依舊溫暖的肩膀,俞夢闌目光渙散,她早就知道喬娜的強大,卻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輕松的就將局面扳到對自己有利。
房間里的俞澤洋看到這里,冷笑著拉開.房門,將雙手隨意的插.在口袋里,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目光追隨這俞澤洋離開的背影,俞夢闌百感交集。當初為了能將安厚德牢牢留在身邊,她要了孩子。如願以償的生了個男孩,安厚德也的確是對她更加寵愛。只是她這個兒子,生來就愛恨分明,對自己一直都冷漠的緊。
本想要一顆幫助自己的棋子,卻給自己平添了一個障礙。每每看到俞澤洋那不屑的眼神,她都沒由來的一陣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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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于強家離開之後,喬娜並沒有直接回公司,客氣的跟沐晨告別,爾後親自將安琪送回家里。
回到家之後,安琪直接回了房間。趴在書桌前,失神的看著前方。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對于她來說,今天是極具戲劇化的。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時之間她不能完全消化。
成長,一直都是疼痛的。
「篤篤……」
耳邊傳來敲門聲,安琪轉過頭看向門口。
喬娜推開門,一直走向書桌前,坐在一旁,拉過安琪的手。
安琪望著母親,不解道,「媽,發生什麼事了麼?」
「angle。」喬娜溫柔的喚道,眼神深深的凝視著安琪。
眼光溫和而又充滿了憂愁,這讓安琪莫名的一陣心慌。
「媽,怎麼了?」安琪小心翼翼的開口。
安琪懂得,喬娜並沒有表面那般堅強,內心實則很柔軟。她很抱歉之前沒有顧忌過喬娜,所以現在她想補償,盡可能的讓這個堅強的媽媽覺得有枝可依。
「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喬娜微微一笑,親切的問。
「oh,媽。」安琪笑道,「哪里有什麼男孩子,我在學校大部分的時間都給了課堂和婉茹。婉茹那麼優秀,輕而易舉的就被比下去了。最多,我就是個郵差,幫別人給婉茹遞交情書。」
「哦?」喬娜感興趣,「我們家angle這麼棒,怎麼會沒人喜歡呢,真是太沒眼光了。」
「嘿嘿……」安琪好笑,「媽,不管他們有沒有眼光,只要你愛著我就足夠了。而且,我們學校的那些男生,一個個的都稚氣未月兌,思想都很不成熟,您肯定也看不上的。」
不成熟?沐晨成熟!喬娜心下一驚,臉色微微一變。
「呵呵,angle喜歡成熟的?」
「恩,當然。」安琪點點頭,認真的思考著,「戀愛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在合適的年齡里,找一個我愛的,也愛我的男人,互相陪伴直至終老。他尊重我的選擇,看得穿我的逞強,能體貼我的孤單,保護我的自尊,心疼我的脆弱、善良、正直、教養。他有聰明的頭腦,我是他最後的女人,給我無微不至的寵溺和白頭偕老的愛情。在我孤單、落寞、無措,需要他的時候,及時的出現在我面前,就像……就像天神一樣,守護著我……」
安琪說的很認真,越是說到最後,心里越是甜蜜。逐漸的,她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像……
看著安琪閃著光的眼楮,喬娜低低的嘆了口氣。
「angle。」喬娜抬著頭,正望著安琪的眼楮,低聲說,「媽媽的婚姻就是媽媽的愛情,可是沒想到,在愛情里,我是個徹徹底底的loser。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女兒也走錯路。」
「媽,你,想說什麼?」安琪目光閃爍的低下頭,不敢看喬娜的眼楮。
「這個年齡,你可以談戀愛。但是,不可以隨便相信一個男人。不是說,他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就是天神,或許是惡魔。」
惡魔!
「我听不懂……」安琪轉過身,不由自主的挪動腳步想要站起來。
「angle。」喬娜認真道,「我希望,你能夠離沐晨遠一點。媽媽不否認沐晨是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可他在商場上也是叱 風雲的人物。而且,他還離過婚。」
「所以,媽你以為我和沐晨會怎麼樣麼?」安琪試探道。
她並不否認,潛意識里,她是希望和沐晨有什麼的。即使,在這個多事之秋,一個不該有想法的時刻里,她還是從心底希望著。
「是。」喬娜坦誠,「我不能夠允許我的女兒和一個不合適的男人走在一起,所以我必須要遏制。」
「什麼才是合適?」安琪辯解道,「喬家從.政,安家從.商.您美麗大方,我爸英俊瀟灑,您做事果斷,善于分析,我爸做事膽大,善于創新。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你們倆都是合適的,可是,不也是不幸福麼?」
說完之後,安琪自己都詫異了。她這是在做什麼?她和沐晨之間本來什麼都沒有,這些爭辯有什麼意義?她怎麼會再次把媽媽的傷口翻出來,還說的面面俱到。
「你,是真的愛上沐晨了麼?」喬娜惶恐。
「哦,媽。」安琪低頭,「我只是說說而已。」
「angle,媽媽只是希望你能夠理智的對待感情。小女生,都容易對有救命之恩、總是及時幫助自己的男人產生一種錯覺。」喬娜拉過安琪的手,「你以為那是愛情,其實只是對他的出現心存感激而已。」
「恩。」安琪輕輕點點頭。
心存感激……是心存感激麼?
多慶幸只是心存感激,又多麼不甘心于這個心存感激。
安琪努力想要讓自己安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她對沐晨到底是不是只是感激?這個感激,讓她覺得很心痛。
「媽,你說的我都記住了。」安琪站起身,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將喬娜往門外推,「你忙自己的去吧。」
「哎……」喬娜嘆口氣,「你好好想一想吧。」
喬娜臉上的愁容顯而易見,安琪無法選擇忽視。
推開窗戶,微涼的風吹了進來,思緒卻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清醒。
**
「俞夢闌?俞女士……」
「你,你想干什麼?」被摘掉眼罩的俞夢闌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顫栗著。
男人笑意滿滿的盯著俞夢闌,全身散發著王者的意氣風發。看起來很斯文,俞夢闌卻感受到了危險的信號。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男子邪魅一笑,「喬西平,我叫喬西平,喬娜的哥哥。」
喬西平?
這個名字就足以威懾到俞夢闌,安厚德曾無數次提起這個大舅子,她怎麼會不清楚?
「您好。」俞夢闌強壓心里的緊張,微笑,「請問,找我有什麼事麼?」
听安厚德說過,喬西平是個極其有原則的男人。在政界有著良好的口碑,讓無數人都心甘情願豎起大拇指的人。那麼,他自然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她是安全的。
這個時候,唯獨做到一樣的冷靜禮貌,方是上策。
「俞女士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聰慧過人。」喬西平傾身,低下頭在俞夢闌耳邊輕笑,「可是,怎麼就一時糊涂,去踫法律這條高壓線呢?」
法律?!
俞夢闌一下子就愣住了!喬西平並不是用所謂的道德標準來批判自己,而是直接將法律搬了過來。擲地有聲,毫無反擊之力。
「我……」俞夢闌裝傻道,「未婚生子,也算犯法麼?」
俞夢闌不知道喬西平對自己了解多少,斷然不會輕易供認罪名。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將算不上的罪名搬出來。
未婚生子,最多不過是交點罰款。
「接到線報,c市最近不太平。果然,昨晚大舞台那邊的橙色酒吧就被整鍋端了。」喬西平拉過一把椅子,示意俞夢闌坐下來。
俞夢闌雙拳握緊,「原來喬先生是來公干的,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麼?」
喬西平抬眼,看了看俞夢闌,暗嘆︰「心理素質還挺好。」
「俞女士坐吧,你這麼柔弱的身子骨,我怕您一時半會兒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喬西平推過椅子,臉上始終帶著善解人意的笑容。
俞夢闌順從的坐下來,雙手忍不住絞在一起。
「在橙色酒吧,我們發現這個酒吧下面是個賭場,里面的人魚龍混雜,不僅僅有色.情.交.易,還收留了販.毒團伙。」喬西平一一解釋道,「而這一切,竟然都和一個叫張舟的男人有關。」
俞夢闌臉色剎那間煞白,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不巧,這個張舟正是俞女士的丈夫。」喬西平雙手環胸,「據張舟交代,俞女士也參與到吸.毒事件當中,平時也愛磕.點藥。這,屬實麼?」
「沒有的事!」俞夢闌激動的站起來,「我,我和他結婚後一年就分居了。按照法律,我們倆是可以申請自動解除婚姻的。我怎麼,怎麼可能跟他還有糾葛。」
「哦?」喬西平揚眉,「敢問,那麼為什麼沒有去申請呢?根據檔案顯示,你們結婚十九年,為什麼你反而生下來別人的孩子?」
「喬先生……」俞夢闌抓緊椅子的扶手,氣若游絲,「您這是私設公堂麼?如果,你真的對我有疑問,請,請按照司法程序來提審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俞夢闌心慌意亂的搜索著出口,踉踉蹌蹌的拖著沉重的腳步。她必須先逃離這個地方,遠離這個危險的男人。
她要找安厚德,找最好的律師。她不能這麼被打敗,絕不!
「俞女士,您好。」迎面走來兩個身穿制.服的男人,出示著證件︰「我們是c市重案組的,現發現您涉及販.毒,重.婚等案件,請跟我走一趟。」
「我……」俞夢闌閉上眼楮,「我可以打個電.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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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一旦參與了,就注定了再也無法擺月兌。
沐晨一接到安厚德的電.話,立馬推掉了所有的行程。
安厚德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並且在來的路上了。一向穩重的安厚德都心急至此,想必是十萬火急。
他和安厚德的情意,是早幾年就建立的。然而現在,他高尚的站在了道德標桿上,他該如何面對安厚德的請求。
「沐晨!」發呆之際,安厚德已經推開了門,「宋河在麼?」
「怎麼了?」沐晨站起身,「要打官司了麼?真的要開戰了麼?」
「我的律師團我已經不能夠再相信了。」安厚德蹙眉,「能跟何文抗衡的律師恐怕只有宋河了,夢闌被抓了,我要把他救出來。」
「被抓了?」沐晨疑惑,「為什麼?」
「夢闌吸.毒,她還有一個丈夫。」
「還有一個丈夫?」沐晨雙手撐在桌子上,肯定道,「這事你知道?」
「是。」
「天!」沐晨無奈的攤手,「你們到底還有什麼事?」
「喬娜把他哥哥請過來了。」安厚德嘆氣,「今天我突然接到夢闌的電.話,說喬西平帶人審問她,嚴格來說,她已經被拘捕了。」
「吸/毒,非法同居……」沐晨自言自語道,「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喬西平這次就是針對你們的。」
安厚德揉著眉心,卻怎麼也化不開那片愁雲。
「當年,夢闌懷了澤洋。為了不被喬娜發現,夢闌就提議花錢雇一個丈夫,以方便解決澤洋的戶口。」安厚德深呼一口氣,「後來夢闌真的帶來一個男人,我給他兩百萬,先假結婚給澤洋一個戶口,一年之後以感情不和為由辦理離婚。」
「老安,你明知道戶口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的。」沐晨激動,「你這是在愚弄法律啊!」
「我知道,可是夢闌為我吃了那麼多苦,我不能再委屈她。」安厚德痛心疾首,「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為我坐牢啊,沐晨,你的律師團借給我,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夢闌有事。」
「老安,說句不中听的話。」沐晨面色沉重,「喬家若有意刁難,你不可能贏的。」
關于這個,不消解釋,兩個人都了然于胸。
安家的事情,炒熱了c市整個冬天。原本安然幸福的一家,被炒的轟轟烈烈,背叛與欺騙,婚姻與愛情,佔據了人們所有茶余飯後的話題。
現在,沐晨深深相信,所有表面的平靜都是假的,表面下面的驚濤駭浪你永遠都想不到。
「老安。」沐晨低聲,「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夫妻間的爭斗,最受傷的可能是孩子。」
孩子,無論是安琪還是俞澤洋,安厚德都是用自己的全部去愛的。對安琪的過分保護、對俞澤洋的傾盡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愛。
「沐晨,你和婉玉離婚,她就沒提公司股權的事情麼?」安厚德換言問。
「我的股份分她了一半。」沐晨聳肩。
「你們家老爺子同意了?」安厚德不可思議的喊出聲。
「我手上的持股是百分之四。」沐晨如實說。
「嘖嘖嘖……」安厚德咂舌,「要不怎麼說你們家能在富豪榜上直線上升呢,你這個老爹實在是太聰明了。」
沐晨皺眉,無語道,「我拿不到公司的股權是因為我爸怕我年輕氣盛,還真不是怕離婚分財產。退一萬步說,以沐家的實力,恐怕婉玉是沒有能力要到股份的。我和婉玉是走到迫不得已才離婚的,股權也是我心甘情願給的。百分之二,听起來不算多,可要放在韶華,多不多老安你還不清楚麼?」
「哎!」安厚德再次嘆氣,「沐晨吶,跟你一比我的確是個徹徹底底的loser!安家還真不需要用聯姻來鞏固地位,可我爸還是那麼做了。還找了那麼強硬的後台,這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安厚德無力的坐到椅子上,「這娶老婆啊,就踏實娶一個過日子的。找一個馳騁商場的干嘛,那是搭檔,是伙伴!」
「哎哎哎,老安!」沐晨制止道,「當年安氏一年之間在富豪榜上從第八飆升至第五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話。咱做人得憑良心,你不能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