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澤洋走了,但是真相還是要追查到底的。只有這感情的謎團解開了,案件的真相才會揭露出來。
不管當事人有多痛苦,喬西平作為政府要員,還案件真相才是他的使命。
「那麼,請問俞澤洋是誰的孩子?」喬西平鄭重的問道。
一听到這話,安厚德豁然間抬起來頭。能現在談及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實際用途,但是他心里多少還是有所芥蒂的。
「是他的。」俞夢闌看著安厚德,悲痛的說,「起初,我只是為了能留在他身邊他身邊,所以想用孩子來套住他。妲」
十幾年的辛酸一股腦的往外冒,到頭來還是自食惡果。什麼都沒有得到,卻什麼都沒有了。
俞夢闌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窀。
听到是俞澤洋是自己的孩子,安厚德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放下來。這麼多年的疼愛,若是別人的骨肉,豈不是貽笑大方了。無論什麼時候,他還是無法放下那種徒有其表的自尊心。
安厚德暗暗舒了口氣,喬娜看在眼里,心卻莫名的沉了下去。
在這場愛情的游戲里,她拿出了真心,卻是輸的最慘的那一個。
從安厚德的表情里不難看出他是歡喜的,他歡喜有俞澤洋這個兒子。即使現在他知道了俞夢闌的不忠.貞,他依舊還是歡喜的。
或許有憤怒,但是這感情終究是騙不了人的。
「好的,那麼再請問,給孩子上戶口的提議是誰提出來的?」喬西平手里攥著筆,不動聲色的問著。
「是我。」俞夢闌啜泣著。
她這個狀態,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索性,張舟接過話來。
當年俞夢闌的背叛讓張舟這個英俊瀟灑的文藝小青年深受打擊,失望至極便不再存任何希望。對俞夢闌這個柔弱的人兒也不再呵護,既然她能機關算盡,那麼他自然也會享盡所有。
俞夢闌不能給他提供更多的金錢,那麼就讓她協助自己買賣毒品。她幫助自己,是她自己欠下來的債。她不幫自己,那就別想活的痛快。
俞夢闌和安厚德之間的感情是真實的,卻也是虛幻的。一切都是堆砌在俞夢闌的謊言之上的。
當一個男人陰狠起來是絲毫不會念及夫妻之情的,只要俞夢闌忤逆他的意思,他便拳腳交加。
而俞夢闌深知她和安厚德感情之間的脆弱,只能小心維護。
所以,無論是張舟提出怎樣的要求,她都會一一照辦。夫妻兩個人,本來處于上風的俞夢闌,一下子就變得很被動。
「我承認,俞夢闌所有的行為都是我脅迫她的。」張舟如是說。
已經被抓了,按照他的這種罪行,不會有任何輕判的能性。這個女人,他愛國恨過呵護過蹂.躪過……臨了,她還是沒有看自己一眼。
她不愛他,他知道。
「無論是脅迫還是出于自願,法律會給她公正的判決。」喬西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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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澤洋出去之後直接跳上他的摩托車,程婉茹也連忙打個車跟在身後。許是知道後面有人跟著,許是真的累了,俞澤洋終于停了下來。
江邊的風很大,在這個悲傷而又寒冷的冬季,心冷的感覺更甚。
程婉茹安靜的站在俞澤陽的身後,默默的陪在他身邊,一句話也不說。這個時候,她不知道開口說點什麼。
直到風灌到脖子里,程婉茹不禁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轉身跑開了。
不消一會兒,程婉茹懷里抱著一堆啤酒回來了。
「咳咳。」程婉茹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的說道,「天太冷了,喝點酒會暖和。」
俞澤洋轉過身,黝黑的眸子泛著寒光,連身後的月牙也跟著清冷起來。事實上,他並不喜歡有人參與到他的生命當中,他也不喜歡有人……關心他……
「是麼?」俞澤洋緩緩低下頭,直視著程婉茹,「那麼喝白酒如何?」
白酒?!
程婉茹楞了一下,一咬牙就應道,「好,我去買。」
還未來得及轉身,俞澤洋就像抓小雞一樣將程婉茹拎到了摩托車後面。再一次嗚嗚動車子,在空曠的夜路上狂奔起來。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程婉茹緊閉著眼楮,躲在俞澤洋的身後愣是一聲沒吭。
俞澤洋也不知道是出自于什麼目的,也只是一門心思的沖向夜色當中。
老馬燒烤算得上是俞澤洋的一個棲棲地,無處去的時候就來這坐上一坐,喝兩杯小酒。
「喲,澤洋帶妹過來啦?」老馬笑意綿綿的走過來招呼道。
「給我弄點啤酒和腰子。」俞澤洋隨意的往桌旁邊一坐,看了眼程婉茹又補充道,「給她隨便弄點串吧。」
「成。」老馬神秘兮兮的坐到俞澤洋旁邊,「我跟你說啊,我老伴剛從老家帶過來的高粱酒,放點紅糖煮一下,那味道,嘖嘖……」
俞澤洋輕扯嘴角,一雙眼楮微微拉開,狹長的目光有些渙散。
卻依舊笑著問,「本來就是高粱酒,再放了糖能得勁嘛!」
「哎呦。」老馬鄙視的剜了他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酒後勁大了。我包你喝不過半斤,我敢打賭,三兩足夠對付你了!」
「喲呵,拿上來拿上來。」俞澤洋淡淡的笑著,一副對高粱酒感興趣的樣子。
是程婉茹壓根就不相信他是真的不服輸,而是他急需找一個突破口來宣泄一下。她也能看出來,俞澤洋並不想傷害她,只是存心想趕自己走而已。
不一會兒,老馬就端出了一個鐵壺,里面的高粱酒燒的滾燙。還沒有揭開蓋子就能聞到濃郁的酒香,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微醺的感覺。
俞澤洋拎起鐵壺,往杯子里倒了滿滿一大杯,一股醇香撲鼻而入。
「恩,不錯不錯。」俞澤洋一邊吹著杯子里的酒一邊忍不住湊過去喝。
「哈哈,你悠著點啊,這酒後勁大了。」老馬笑著轉過身去,「我去給你烤腰子去。」
待老馬走後,俞澤洋便低下頭開始悶頭喝酒,也懶得搭理程婉茹。似乎身邊就沒她這個人,氣氛也在剎那間凝固起來。
程婉茹看著俞澤洋不間歇的喝酒,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慢點喝,你得吃點東西再喝啊。」程婉茹制止道。
「哪來那麼多廢話。」俞澤洋蹙眉,抬眼看著程婉茹,「要麼,一起喝,要麼,就閉嘴。」
俞澤洋似乎是料定了程婉茹不會再說話,果然,程婉茹上下嘴唇踫了踫,終究還是沒有出聲來。
見此,俞澤洋撇了撇嘴,仰頭將一杯酒灌下肚。
程婉茹撅了撅嘴,拿過一旁的酒壺,往跟前的杯子里倒了滿滿一大杯。二話不說,直接閉上眼往嘴里灌。
「s.h.i.t!」程婉茹重重的就就被往桌子上一拍,「燙死我了!」
燙死她了!?俞澤洋斜眼看了眼程婉茹,心跳似乎漏了一個節拍。她就這麼喝下去了,直說了一句燙死了?!
很快,俞澤洋就隱去了眸光里的驚詫,順著余光瞟過去。在昏黃的燈光下,程婉茹的臉蛋更顯紅潤,或是被燙的,或是酒精作用。
「喝不了就不要逞能。」俞澤洋淡淡,轉頭喊道,「老馬,串烤好了沒?」
「好了好了,馬上就來。」老馬在那頭應著,「急啥玩意兒啊你。」
「誰不行啊你。」程婉茹不滿的瞪著俞澤洋,邊說邊拿過酒壺還要往杯子里倒。
「打住啊你。」俞澤洋一把按住酒壺,「喝醉了我不送你回家。」
「誰喝醉啊。」程婉茹站起身就要搶酒壺,這麼一站起來,酒勁直接沖到腦門,一個重心不穩就往前一趴。
「我靠。」俞澤洋忙站起來扶住,「坐好,不許亂動啊。笑女孩子家家的,喝什麼酒啊。」
從本能上來說,俞澤洋並不想讓任何人靠近自己。這個女人,三番五次的跨越自己設定的放線,他必須保持警惕,隨時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
「哎,俞澤洋,你就這麼不自信麼?」程婉茹雙手托腮,眼含笑意,「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誰還沒受點傷啊。誰像你一樣啊,整天裝帥耍酷把自己偽裝起來。既然這樣的話,你還不如找個山洞當山頂洞人呢!」
納尼?!
俞澤洋滿臉黑線的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她哪里來的膽子來教訓自己?不過也對,從和她的第一次遇見算起,不就是以針鋒相對開始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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