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黛臉色憔悴不堪,勉力掙月兌小紅攙扶的手,強行站穩,緩步走過去,大家之氣頓現,她一掃眾人,沉聲道︰「都別哭了,我還沒死,你們這是哭喪個什麼勁。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她這一句話,清晰穩重,聲量也恰到好處,立時震住哭鬧的眾人。
采薇眼中只看見南戈負手立在前方,偏頭朝她看來,墨眸黑沉雅寂,一如當初。
她心下慌亂,不敢再看,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
「夫人,你身子未好,還是回去歇著罷。」
一位年老的管家走過去,和聲勸著。
柳黛未理,冷笑朝南戈走去,步步穩健,步步蝕心。
「南戈,以姬采薇之命換我全家平安!」
采薇微怔,視線在柳黛和南戈身上來回轉。
南戈此時並不看她,也不說話,像是等著什麼一般,平靜如湖水,無一絲波瀾。
未得到回應,柳黛也不氣餒,她太了解南戈,深知他弱點,既然要玩,那就賠上大的。
「南戈,你我夫妻一場,何必如此趕盡殺絕,只要你收手,柳府就有活路,你最愛的女子也有活路,這是交易,于你于我十分公平。」
南戈點頭,薄唇輕啟,不緊不慢道︰「姬采薇也能拿來當籌碼,你未免小看了我。棄掉的棋子沒有半點用途,你何必苟延殘喘。」
「有沒有用途在于下棋的人如何擺局,我將話攤開,是給你機會,要知道人死了就什麼也得不到了,你再念再想也不過一堆白骨。你願意等我也願意耗。」
柳黛臉色依舊白的嚇人,紅唇血色一層層退散,額角也泣出汗珠,說話依舊咄咄逼人,又是那個果斷殺伐的新嫁娘。
采薇立在兩人身側,冷眼看著,她有多少不知道的,她有多難抉擇,這里通通都會給出答案。
一顆棋子也該知曉自己的用途才能更好為主所用。
南戈嘴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抬頭看一眼天,像說天氣很好一般溫柔同柳黛道︰「這個是時辰柳侍郎和你娘親已經行刑了,你換不回了,你是走還是留,自己選。」
柳黛渾身僵硬,強撐的一口氣倒下,鮮血噴濺而出,卻無人上前攙扶。
她賠大了,折了柳府,折了全部,還是輸了。
像南戈這般深藏不漏的男子她還是沒模透,他給她看的,她以為的了解不過是他想給她的部分而已。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姬采薇又如何,柳黛又如何,都是他的棋。
她穩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痴痴念叨︰「不可能,還有一個時辰才上刑場,你別想騙我。」
隱在柳黛身側的小紅步出,眉色飛舞,躬身道︰「少爺沒騙你,是我騙了你,你得到的消息是假的,我篡改了紙箋。」
柳黛弓著背撐著膝頭緩緩立住身子,抬手厲聲質問︰「我對你這般好你為何背叛我?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