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說再允我十年壽命,便是說采薇還能活很久。這是好不容易才換來的再世,采薇不想輕易死去,不能喝下忘塵湯繼續輪回。采薇想求姑姑給我換張臉,若我和他真有緣,換了城換了貌定也能遇到,若此,采薇這一生必與他相守到老。若無,采薇也趁這個機會閱覽大好河山,逍遙過余生。這張臉讓采薇想起很多往事,是痛苦的糾復的,我不想再看見。」
孟初輕易道出真相,「換臉能換心麼?何必!「
「求姑姑成全。」
采薇伏地虔誠叩拜。
「簡直是無理取鬧,你這般任性而為,必會為之吃苦。起來罷,跪我作甚,此事我不會允你。」
孟初轉身背對采薇而立,又往左邊走一些,避過她正對的方向。
「采薇有自己的打算,但目前並不能告訴姑姑,采薇不想換別人的臉,只想得姑姑的顏。」
孟初微怔,回頭看她。
采薇抬眸對上她的目光,幾乎是哭著說︰「姑姑的美貌若給了我,必能護采薇周全,孤身流落世間總是需要一些資本維護的,而美貌便是最好的利器。我知道姑姑可以做到,你再幫我一回罷。」
孟初冷厲道︰「采薇,你有些過分了。」
「采薇知道自己得寸進尺了,姑姑憐愛采薇,一直護著疼著。采薇不想讓姑姑失望,只是希望姑姑能體諒采薇。姑姑是神君,容貌能改,采薇已經是凡身了,由不得自己。」
「你這一世完結大可回到墨清身邊,何苦在人界糾纏不清。」
「有些事不了置在心頭回了天界也是痴念,倒不如尋機了結,早作了斷。」
孟初低嘆,當初便知她是執拗的姑娘,看在墨清份上幫了她,沒想這一路過來,她竟沒變上一分。
她骨子里的執著雖是異于常人的優點卻也同時是致命的缺點。
執拗太深,害已懼人。
「那也不必換臉,你起來罷,怎樣我都不會允你。」
采薇並不氣餒,她打定了主意要換臉便會一直做到底。
要孟初答應也不是一時之事,若她再強硬一些,再柔弱一些,必能勸動孟初。
孟初的心柔軟已在一次次試探中了然。
「采薇便跪在地上等到姑姑允可的那天。換容貌本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姑姑一揮手便可做到,你就再幫我一回罷」
換貌之事是有的,有些神君為了避過一些仇人會偽裝自己的容貌,但大多數都礙著混個臉熟不願意換生臉,再者換容貌需要施法術,若施得不好則會變得極丑,偶爾也會有個別審美失常的人出現。
一張臉代表一個人,並不只是區區一張面皮這麼簡單。
姬采薇之所以被人稱為姬采薇,除了父母取名外還因她長得這張臉,旁人一看便知她是何人。
若將姬采薇換成孟初,是可以蓋頭換面開啟新人生,只是換了面,心如何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