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看她一眼，見她說得真切，依言抿了一口，淡淡道︰「我來此是為尋人，與牡丹姑娘抽取同一只簽實屬意外，姑娘不必委屈自己，看中哪位公子我去幫你請來，今日實是抱歉了。」
孟初起身，拱手作揖，態度恭謙認真。
牡丹抿唇一笑，嬌俏睨著他。
牡丹不開口說話，孟初便以躬身賠禮的姿勢站著。
終是牡丹忍不住，笑著攙她站直，歉聲道︰「姬公子真是有趣得很，簽文是我做了手腳，跳舞時一眼看上公子冷清的氣質，這才命小廝告知了公子的簽數，再佯裝無辜取到這一簽。公子如此直爽，不會怪責牡丹罷？」
「能得牡丹姑娘青睞，是姬某的榮幸，只是現下卻是不大合適。」
孟初說著又微微垂了首，猶然滿月復心憂。
牡丹看透她神情，轉著踱了幾步，猶疑道︰「可是因為墨公子？」
孟初一怔，順水推舟地點點頭，儼然還是一副心焦之色。
牡丹聲音略略低了些，有些悲愴道︰「兩日前，墨公子也說自己在等人，方才你們相談以及墨公子漠然離席，我都能看在眼里，唉……」
牡丹長長一嘆，側身立在孟初右首，端視孟初眉眼，略有不舍道︰「姬公子既和墨公子有情在先，牡丹也不好厚著臉皮攪擾，都說若喜愛一個人便要為他著想，這次牡丹也做一回大度女子罷。」
孟初斂眉垂眸，低道︰「誤了牡丹姑娘實在罪過，可我對他……」
孟初適時止住，余光偷瞟牡丹神色，果真她秀眉一顰，已是哀嘆之情溢于言表。
正如孟初所猜，牡丹抬手拍拍她肩，頗為義氣道︰「姬公子放心，牡丹這事定幫你辦妥，以往我也听過一些斷袖之癖的故事，不想竟親自遭遇了，不論男子還是女子，皆為情所苦，真是太可憐了，世人不容，還得忍受姑娘們的怨毒。我這便替你去請墨公子罷。」
孟初頷首，拱手道︰「有勞了。」
牡丹頓一頓，走到妝沓前站定，略一思襯，拉開一方小屜拿起一包東西轉身出去，臨走又停了步子，靜在門框邊堪堪凝著孟初無聲嘆息。
約模過了些許時辰，也許只是片刻光景，孟初只覺得腦袋暈沉沉的，沉重得一眯眼堪堪將要睡過去。
墨忱是被牡丹拉著進來的，一臉的不情願。
牡丹只當他當著外人面前尷尬，捂嘴一笑，將酒壺擱下，便徑自倒了兩杯，央著墨忱喝下。
墨忱面無表情仰頭喝下，視線到處，是一臉緋紅的孟初，目光稍稍暗了下去。
「牡丹一番心意，姬公子便收下罷，喝了這杯酒，便是允了牡丹此番作為。」
孟初點頭，強撐著睡意喝下，酒勁一下子逼近神思，腦袋又重了幾分。
牡丹含笑出去，一直囑咐他們莫負此宵良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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