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事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如今這里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那些花兒》
最緊張的除了高考,還有填志願。星辰是藝術生,對文化課的要求不是很高,可是作為一個藝術生,她文化課的分數都可以考上一個差不多的大學了。燕子撅著嘴,說,小雨你看,星辰那個敗類。
燕子的分數也不差。而我嘛,我說過,我很聰明,我的分數不高可也不低。
燕子把那張志願表都快揉爛了,她看看星辰,大叫著,你要去大連啊。星辰點頭,說,我喜歡有海的城市。
燕子咂咂嘴,說,學藝術的就是不一樣啊,選的地方都藝術。
燕子又看我,說小雨呢。
我想了想,我說我要去南方。
星辰和燕子同時瞪大了眼楮,她們倆你一句我一句,你瘋了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回家都不方便。你適應得了麼你。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
我看著她倆,說你們很少這樣統一戰線。
星辰說,小雨,你要考慮清楚。
燕子附和著,你會後悔的。想家了的時候有你哭的。
我拿著志願表說,心意已決。我說,我想過了,以前我從沒離開過家,身邊總是有爸爸媽媽和你們。畢了業,我還是回到這里,所以趁著這次我想試著一個人生活。
燕子嘆口氣,說,你總是這樣任性,想什麼做什麼。
我問燕子,那你呢,想去哪里?
燕子說,星辰去了大連,雖然不算太遠,可是也不能常常回來,那個死丫頭,干脆去了南方。我呢,總的有人留在這里,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就考本省的大學了。我舍不得去那麼遠的地方。
星辰說,時間真快啊,初中的時候,怎麼也沒想過,我們三個人也會天南海北。
呵,初中,真是恍如隔世。
燕子問,小雨,你都不關心致遠麼。
我的心好像漏掉一排,怎麼會不關心呢,那曾經是我的愛人。我只是刻意避開而已。
燕子見我不說話,輕輕地告訴我,小雨,他和那個女孩分手了。
我笑,燕子,畢業季就是分手季,你又不是不知道。
燕子說,小雨,不是這樣的,他們分手是因為你。
我還是笑,我說,燕子,你他媽的秀逗了,我哪有那麼深動力。
燕子急了,她說,你他媽的才秀逗了呢,那個賤人非得讓致遠把紋身洗掉,就是致遠手臂上的那個,你知道宋致遠那傻叉怎麼說麼,他說,我答應過小雨,永遠也不洗掉這個紋身。那個女生當時就哭得稀里嘩啦的。
我的心又開始狠狠的疼起來,我說,宋致遠還真他媽是個傻叉。
在快上大學的那段時間,我一直呆在家里陪著我爸爸媽媽。天天連屋都不出。燕子打電話給我,說出來玩啊。
我說,不行,我還得陪我爸爸媽媽呢,他們舍不得我。
我爸爸媽媽在這頭大喊,說你還是出去玩吧,你看看你在家,像個豬似的,什麼家務活都不干,就知道和你爸搶遙控器,沒個人樣。趕緊滾出去玩吧,不用太早回來啊。
燕子在電話那頭笑的要撒手人寰似的,她說,就是,趕緊滾出來,少在那給叔叔阿姨添亂。
掛下電話,我氣憤的問我爸媽,我是你們親生的吧。
我爸媽連眼皮也不睜,說,趕緊滾。
于是我就灰溜溜的滾了。
我在ktv門口看見花枝亂顫的燕子,她還在為剛剛我被我爸媽趕出來的事興奮,她一邊沖我笑,一邊對星辰擠眉弄眼。我沖著燕子大喊,我說,你他媽的回光返照啊。
燕子說,那也比你強,整天還以為你爸媽稀罕你呢,在家要死不活的臭不要臉。
我說,怎麼樣,我就要死不活的臭不要臉了,怎麼樣啊。
星辰拉著我說,別跟她貧了,進去吧,我們給你送行,你最先走。
我越听就越覺得星辰的話不對勁,我說,星辰,我是最先開學,不是最先去死。
進了包房,我看見一個我不想看見的人坐在那里,我轉頭就走,一邊走一邊說,燕子,星辰,去你倆大爺的。
宋致遠從後面拉住我,他說小雨,你別生氣,是我求她們倆個的。我就是想看看你。
我甩開他的手,說,看完了吧,看完趕緊滾,老娘身體健康,往事如意。
致遠無奈的笑了,他說,小雨,你一點都沒變。
燕子在一邊興致十足地看著我和致遠。
星辰拽著燕子說,走上廁所去,燕子說,我不去,你自己去。
星辰就掐燕子的大腿,說,你剛剛明明說想上廁所的。燕子一邊慘叫著一邊罵星辰,你敢掐姐姐的yutui。星辰又掐了一下,然後把燕子拽走了。
包房里就剩下我和致遠兩個人,致遠說,小雨,我還是喜歡你,我們可不可以重新在一起。
我冷笑,我說致遠,你把老娘當蔬菜啊,你走過一排蔬菜攤,看看這個,掂掂那個,你看過了,比較夠了,又回頭把我拿起來,對老板說,我還是喜歡這棵蔬菜,我是應該對你感激涕零啊。
致遠滿眼傷痕,他說,小雨,你明明知道,我還是喜歡你的。
我說,致遠,你不要任性,你喜歡我,又怎麼會和別人在一起呢,你現在這樣,只是因為,我當初太痛快的放手,沒有和你去哭去鬧的挽留,你覺得不甘心而已。
致遠蠻橫的把我抱在懷里,他說,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我任由致遠抱著,致遠身上還是那麼好聞,我說,致遠,別耍賴了,青春的故事大多是這樣無疾而終的,人們總是來不及完美的畫上句點就結束了,你又何必執著。
致遠不說話,我感覺我的脖子有溫暖的液體流過。
致遠抱了我一會,站起來一句話不說的走了,包房里很暗,我看不清致遠是不是真的哭了。
燕子和星辰進來了,他們問我怎麼樣,我苦笑著搖頭。
星辰說,就這樣啊,就這樣結束了?我總覺得應該還有故事的。
我說,星辰,那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麼的事情在歲月里已難辨真假。
一時間真的很傷感,時間就那麼走了,像企圖捉弄大人的孩子,一聲不響的溜走,給我們留下太多的遺憾和謎題。
從此以後,我們都將被風吹散在天涯,你們都是我的生命里為我靜靜開放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