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薛衍之牽著子彥進了兒童房。夏海寧在劉姨的帶領下再次進了薛衍之的臥室。(莊園太大,房間太多,她實在沒有方向感,找不到臥室。)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窗外降臨的夜幕,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恐懼。不停的安慰自己,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忍一忍就過去了,做著做著就習慣了。
牆上的掛鐘正指向十一,夏海寧關燈睡覺。
她睡得很不安穩,也不知道幾點,臥室門被推開了,同樣是那抹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然後進浴室。洗浴完出來,就立在chuang邊。
此時月華正盛,夏海寧從眼縫中可以看清他只圍了一條浴巾在腰上,本來想打個招呼的,一時緊張尷尬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掀開被子躺在一側,雙手交疊枕在頭下,忽然慢條斯理的喚了句︰「小朋友?」
「……」夏海寧拽著被子縮成一團,本來準備選擇無語的,還是沒忍住開口替自己辯解︰「薛先生,我早就過了小朋友的年紀,我有名字,你尊稱我一句夏小姐也行。」
「呵……」很好听的淺笑,就像春風拂樹葉,但听在夏海寧的耳里有點欠尊重的感覺,就好像他是個大人,對孩子的一種不屑和敷衍的感覺。
黑暗中忽然抓住她一只手,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撫模著她滿手心的老繭,只听他輕描淡寫的語氣︰「我不喜歡欠別人的,尤其是女人。你說你一個小女圭女圭,不好好的呆在父母身邊,賣什麼luan子?吃豹子膽長大的嗎?嗯?」
「……」夏海寧就當沒听見,也忽略手被撫模的感覺,僵硬的躺著
「害怕嗎?」
「嗯。」不由得答了實話,之後立馬尷尬的糾正︰「還……還好,相比名爵酒吧里的那些客人,你…還算可以。」
「piao.客?」不緊不緩的詢問,語氣里帶了點漫不經心的意味,像是在講述一件最雲淡風輕的事,黑暗中眼角卻跳了跳。
第一次有人把他和那類人相提並論。
大叔,沒空陪你瞎扯,要聊天找你老婆去!
夏海寧惡狠狠的月復語著。
一想到同樣是女人,他老婆得多難過?為了孩子,那個女人真的好偉大,相比她這個只提供了基因的人,所有的苦都讓那個女人吃了,孩子是那個女人十月懷的,如今為了孩子的病,還要默默的承受丈夫和別的女人共枕的痛苦。
雖然她確實只是為了救孩子,雖然她也很委屈,可是心里還是冒出了一股濃濃的犯罪感,低聲沉重的問道︰「你太太,沒事吧?」
他沉默片刻,忽然一按遙控器,眼前驟然一亮,一室暈黃,夏海寧還沒來得及驚叫,對上一雙墨黑的眸子,他的睫毛很長,在眼袋處投下一排弧形陰影,眼眸里帶著一點慵懶,語氣有點欠揍的慢條斯理︰「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兩種人,一種滑,一種花,我屬于第三種,涼薄得跟全世界都欠了我一樣的人。」
夏海寧听著他的答非所問,頓時覺得跟這位大叔溝通起來很困難,在他的注視下,她覺得臉越來越燙,索性閉上眼楮涼涼的回了他一句︰「嗯,很有個性,恭喜您與眾不同!」
她感覺自己的鼻子忽然一堵,被他兩根手指頭捏住了鼻頭,輕輕晃了晃,語氣有些笑意︰「你很乖,像個漂亮的女圭女圭。」
夏海寧臉上一堆黑線,這個男人很會跟人自來熟,貌似他們只是陌生人,被他這語氣和姿勢弄得大為光火,一把揮開捏鼻子的手,咬牙怒吼道︰「我們只是救彥彥,該干嘛干嘛,待會兒我困了,沒時間陪你瞎扯!做我們這行的靠吃青春飯,我可不想熬夜熬出一臉褶子來。」
「呵!」某大叔再次被逗得笑的很輕快,夏海寧就更氣了。
「關燈吧,看著一張女圭女圭臉,我牙酸啊~」某人幽幽的說完,關了燈,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