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寧沒有了絲毫反應,眼淚也不知道流了。
這個狀態非常糟糕。
薛衍之把沾滿血污的毛巾隨手一丟,黑瞳沉了沉,用最溫和的語氣告訴她夏母的死狀︰「你母親過世四十八天了,她死的時候,我在chuang邊,她很想見你最後一面,所以死的時候沒閉眼楮,我幫她合上的。不想你受刺激太悲傷,所以沒告訴你。」
夏海寧再次掉進悲痛的漩渦中,因為自己的不懂事,讓母親到死都在為她擔心,難怪母親那麼著急幫她安排今後的路,難怪母親夜夜抹淚。
「媽……媽…」
此時救彥彥的事情被鋪天蓋地的悲傷掩蓋,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死了四十八天她竟然才知道。
夏海寧一把推開坐在chuang沿的薛衍之,抬手握拳拼命的砸在自己的月復部,撕心裂肺的質問道︰「憑什麼?我們只是陌生人,你憑什麼左右我的事情?憑什麼左右我的感情?憑什麼?」
薛衍之快速上chuang一把抓住她不停砸在月復部的手,死死的禁錮在頭頂︰「你不想救彥彥了嗎?你放棄他了嗎?」
夏海寧緊皺眉頭,閉上雙眼,眼淚怎麼都不听她的使喚,越涌越猛。
為了救這個孩子,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青白,讓母親死不閉眼,失去了做人的原則,失去了抬頭挺胸的驕傲,明明是自己吃了虧,在人屋檐下卻要低聲下氣的忍下一切委屈,所以︰「憑什麼?」她不光在問這個男人,她也在問自己。‘這個男人憑什麼要利用她對彥彥的感情’
待她如上賓,她只不過是工具,雖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愛的結晶,有誰知道?她卻偷偷把孩子視為了珍寶,沒想到這座豪門如此骯髒,母親的擔憂是對的,這個孩子也只是工具。
「媽…嗚嗚…我怎麼辦?媽,你告訴我該怎麼辦?你怎麼不等我就走了……啊…」夏海寧淒涼的嚎哭回蕩在奢華的別墅里。
薛衍之神色無波,靜靜地听著她發泄,松開禁錮她細腕的手,把她輕輕抱在懷里,手臂緩緩收緊,越來越緊,緊到連薛衍之自己都感覺到痛楚才驚覺,立馬松了雙臂的力度,抬起再次溢血的左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發泄嚎哭。
夏海寧就像要把這十八年來所有的委屈一次發泄出來似地,清亮悲切的嗓音變成了破碎不堪的嗚咽。
薛衍之一直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直到她完全虛月兌沉沉的睡在了懷里,抽出早已麻木到沒有了知覺胳膊,左手滿是血跡。
十指連心,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濕透了衣衫。腳步蹣跚的從臥室出來。
別墅所有的人都沒休息,有的坐在樓梯口打盹,有的坐在大廳打盹,坐在樓梯口的司機小楊最先醒來,立馬站起身︰「少爺,馬上去醫院吧!」
大廳的人陸陸續續醒過來,急忙起身︰「少爺,你沒事吧?」
「有沒有告訴那邊?」薛衍之的聲音很沉,透著威嚴。只手扶著樓梯扶手下樓,小楊立馬伸手攙扶著他。
「放心吧,你沒吩咐,夫人那邊還不知道。」劉姨眼中含著淚,急忙上前來幫忙扶他。
「馬上備車去醫院…」家庭醫生對著小楊吩咐。
「沒必要,去給我拿一套換洗的衣服過來。」薛衍之打斷醫生的話,對著劉姨吩咐。
「薛總,傷口我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要是發炎就不好了,你還需要打一針破傷風,那截手指我送去醫院保存了,興許還能接上,還是快去醫院吧!」
薛衍之睨了眼包裹食指的殷紅紗布,點了下頭︰「劉姨,多拿幾套衣服過來,玉瑤要是問起,就說夏小姐情緒不好,叫她不要想多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