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民政局登記處,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眼神上下打量著夏海寧,有些不確定的語氣︰「你真的二十歲了?」
夏海寧從薛衍之的臂彎下掙月兌坐直身子,很認真的與中年婦女對望︰「是啊,怎麼了?戶口薄上面不是寫著出生年月日嗎?」
「姓名?」
夏海寧皺著眉頭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薛夏氏。」
中年婦女︰「…………」
薛衍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她拉回懷里坐好,淡淡的語氣︰「薛衍之,夏海寧。」
中年婦女點點頭,把兩份白紙黑字放在二人面前,待二人簽完字,把兩個紅本子蓋章後遞了過去︰「恭喜恭喜,百年好合啊!」
「謝謝。」
拿著兩個寫著‘結婚證’幾個金色大字的紅本子,夏海寧一直處于茫然狀態,上車後還在茫然的狀態中,耳朵被人不輕不重的擰了擰︰「薛少女乃女乃,怎麼了?」
「這樣就是合法夫妻了嗎?」夏海寧眨眨眼楮很不可置信的樣子。
「不然呢?」薛衍之摘下太陽鏡,往她鼻梁上一架,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然後轉頭專心的開車。
「這樣就,你是我的了,我也是你的了嗎?」
「沒錯,以後走到哪里你都可以用你的小尖牙把我叼著啃著,沒人敢笑話你了。」薛衍之唇角大弧度上揚,開車的空當伸手模模她的頭。
夏海寧繼續盯著紅本子,翻過左手背又看了看設計精致的婚戒,和薛衍之手上的是一對,他們的婚戒和別人的不一樣,她的婚戒內側是‘薛衍之’三個字,他的那枚婚戒內側是‘夏海寧’三個字,當時戴戒指的時候,他說這叫‘彼此的獨一無二’。自從兩年前那次跑到臨城去找他,然後莫名其妙的發生肌膚之親後,他就訂做了婚戒,出差回來就套在了她手上。
這兩年來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施陽訂婚了,吉圓圓離開了這座城市,遠嫁他鄉,這期間吉圓圓離過三次婚,最後還是嫁在了本市,只是從來沒回來找過他們,記得吉圓圓第一次婚禮現場,施陽、燕希文、牧景成、薛衍之和她去參加,氣氛非常怪異,施陽一直面無表情,非常大方,現場給吉圓圓和新郎封了一百萬的紅包,眾人見這情景差點吐血身亡,不過吉圓圓那段婚姻沒過三個月就離了,然後很快嫁了第二個,眾人參加婚禮,施陽照樣封了大紅包一百萬,第三次亦是如此,直到第四次,沒人參加吉圓圓的婚禮了,施陽帶著未婚妻出國了三個月,吉圓圓也安靜了三個月,這段婚姻一直維持到今天,沒再听過她離婚的緋聞。
賈正以優異的成績考到了國外,現在常有聯系。不過多半都會被薛衍之用各種方法扼殺掉他從國外寄過來的明信片、賀卡等東西。
夏海寧本來和賈正考入了同一所大學,可以出國留學的,某天晚上被彥彥和伊寧一人抱著一條腿哭鬧不止,就是不讓她去,姜華艷都出馬了,拉著她的手抹著眼淚說‘海寧,能不去嗎?你看要是孩子們想媽媽了多可憐啊!’所以她放棄了出國留學,在本市上了大學。(至于為什麼彥彥和伊寧會抱著她的大腿哭鬧不讓去,這個就有待考究了。)
夏海寧時常覺得自己長著一張烏鴉嘴,曾經在高中學校里,她同吉圓圓和賈正說過,燕希文那麼花心不珍惜他老婆,遲早他會為他的花心付出沉重的代價的,然而去年,燕少女乃女乃留下一份離婚協議就走了,燕希文開車狂飆去追的時候,途中發生了車禍,至今未醒。
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牧景成,找到了他的前妻,不過不是歡喜結局,他的前妻得了骨癌,命不長了。
一年前施躍從國外回來,他身旁多了個形影不離的人,二人感情深厚,不過這個人不是女人,而是個男人,施陽為此真的氣暈過去了,夏海寧專門去勸過施躍,跟在施躍身旁的男人叫蘭俊,他身材秀氣,長相也很秀氣,更令人驚訝的是,蘭俊的五官竟然有六七成像夏海寧,特別是那雙眼楮。她當時去勸的時候,施躍正不雅的摟著蘭俊教他畫一副水彩畫,夏海寧直接把蘭俊從施躍的懷里分開,怒目圓瞪,準備苦口婆心的勸解二人這樣不好,薛衍之突然闖了進來,與施躍眼神對視有點刀光劍影的感覺,施躍最後破了功,躲避了薛衍之的眼神,抬手勾了一下夏海寧的下巴,痞氣十足的說︰「乖徒兒想勸師父迷途知返啊?可以啊,叫姓薛的把你和蘭俊換換就行啊。」這句話換來的是薛衍之的一拳頭,和夏海寧的一腳踩下去。二人配合相當默契,然後攜手離開,留後施躍夸張的哀嚎,和蘭俊的鄙夷聲︰「活該!」
回想起這兩年來的事情,貌似只有她和薛衍之一直這麼幸福著,甜蜜著,每晚不管他回來多晚,半夜總能感覺到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因為他工作繁忙的原因,幾乎每一個空氣清新的早晨,薛衍之就很愛擾人清夢,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直到薛衍之汗涔涔的伏在她身上,低沉地喘息著,夏海寧眼楮睜開一絲縫隙,別過頭看一眼鬧鐘,六點半,每次如此,心情甜蜜中大為光火。
「傻瓜,想什麼呢?嘴巴撅成這樣?」飄遠的思緒被薛衍之打斷。
夏海寧突然有些鼻酸,把紅本子放進白色包包里後,躊躇了一會兒,轉頭看著他的側臉,她想自己看薛衍之的眼神應該經常都很貪婪才對,一眨不眨的望著他還是感覺會想他,忍不住又把孩子氣的話說出了口︰「就是在想,要是有一天你很討厭我了,也不要忘了我啊,這樣可不可以呢?」
薛衍之把車速減慢,轉頭看看她,眼里有幾分好笑的意味︰「為什麼我有一天會討厭你呢?」
夏海寧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慢半拍的‘啊’了一聲,若無其事的開口︰「這個很容易啊,說不定你就喜新厭舊了呢。你看,以前你就嫌棄我小孩子氣,說不定這個就能變成你討厭我的理由啊,還有,我話比較多,又不聰明,又不能幫你解決公司里的事情………現在施陽和吉圓圓不就相看兩厭了嗎?只是覺得這麼早拿結婚證,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就討厭我了,到時候又要去離婚,這樣好麻煩啊。」
「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了?」薛衍之笑得有些無奈。
夏海寧有點強詞奪理,很認真的小神色︰「你在心里偷偷嫌棄過我也說不定,比如,你嫌棄我沒有你聰明,甚至覺得我這個人很笨。幫不上你什麼忙不說,還倒騰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讓你解決,說不定你嫌棄久了,忍到了一個臨界點後,就會考慮離婚,找個聰明安靜又懂事的女孩子也說不定啊。」
夏海寧說完,眼巴巴的望著他,薛衍之憋著笑意的開口︰「你這都是些什麼邏輯?什麼叫我嫌棄?難道你本身就不笨我才跟你拿結婚證的?」
「………」夏海寧呆滯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頓時心口冒出了一簇火苗,輕飄飄的‘哦’了聲︰「那真是委屈你了啊,我覺得我們從今天晚上開始還是分*睡吧。」
薛衍之一腳踩下剎車,停靠在了路邊上,探身解開她的安全帶,一把把她撈進懷里︰「每次分開幾天都要胡思亂想,與其餓著肚子胡思亂想,不如陪我去吃午餐怎麼樣?」
夏海寧被按在他的心髒位置,听著他有規律的心跳聲,眼楮愜意的眯成一條縫隙,懶洋洋的說︰「那你求求我啊,說不定我還能考慮一下下。」
「我求求薛少女乃女乃了,陪我一起吃午餐吧,我訂了餐,全是某人最愛吃的。」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一下吧。」
薛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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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結婚證後,夏海寧的每一天都過得蜜里調油,直到有一天在校園里,她剛完成一篇論文,從椅子上站起身,突然雙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醫院里。
薛衍之坐在她病*邊,輕輕握著她的左手,神情看上去有些疲倦。
「醒了,餓嗎?」
「我怎麼了?」夏海寧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還有點頭暈,剎那間冒出無數驚恐的遐想(不會是幸福一下子來的太多了,一口氣享受完了,上帝要沒收她的幸福,讓她得了什麼癌癥了吧!!)
「不要胡思亂想,你很好,只是有點低血糖,需要休息一個月,學校我已經幫你請了假。」薛衍之伸手捧住她的臉,並沒有與平時不一樣的神色,依然從容不迫的樣子,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哦,我暈了多久?醫生只是說我有點低血糖嗎?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嗎?」夏海寧暗自松了口氣,還是覺得肚子不太舒服,好像來月經了,但是又像比來月經要難受一些,她記得這段時間胃口不好,月經超了一段時間。
薛衍之應該是怕她懷孕影響上學,所以這兩年來,他一直都做了避孕措施,應該不會懷孕才對。
薛衍之掀開被子,把她撈起來抱坐在腿上,然後把*頭櫃上的湯碗端了過來,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邊給她喂邊柔聲調侃︰「第二天了,你可真能睡啊。」
夏海寧突然覺得胃口大開,好久都沒有這種餓得感覺了,沒工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