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郁杰回家後,他突然把郁宅內的保鏢全部撤了,如今郁宅又成了一座空寂的大豪宅。逃走的念頭時常會冒出來,但她始終沒敢付出行動,身無分文的她不知道逃到哪兒去,以郁杰的勢力,就怕不管逃到哪兒都會被抓回來,還會把關系越弄越僵。
管靈像平常一樣,收拾完屋子,見院子里的盆景似乎又長出了雜枝,拿出大剪刀開始修剪起來。
由于做的太認真,絲毫沒注意到院門外面,一雙眼楮正激動的盯著她看了良久。
楚子風依然一身帥氣的西裝校服打扮,短寸頭發,正宗的陽光美少男一枚,他右肩上斜挎著背包,立在郁宅門口。
從那次在公車上看見管靈後,他來郁宅幾百次了,都被門口的保鏢打發走了。他用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進去。外面都傳如今的郁宅是龍潭虎穴,陰森森的還是遠離的好,他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來踫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她。
「管靈!!」
听見熟悉的聲音,管靈微微一愣,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轉過頭看向院門︰「楚子風!你…你怎麼來了?今天沒去學校嗎?」邊問邊往院門走去,伸手打開院門。
楚子風的情緒很激動,抓住了她的手︰「先不說我,你不是出國上學去了嗎?為什麼會在家里?你發生什麼事了嗎?快告訴我!」
管靈有些尷尬,正想掙月兌手時,被楚子風抓的更緊了,把她的一雙小手拾起來一看,眼中的迷茫更深了︰「你的手怎麼這麼粗糙?這一年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你哥哥虐待你嗎?快告訴我!」
她的手掌上,繭疤厚實的讓人無法想象,就像一個常年在地里干活的農民大伯。管靈家的事情楚子風了解一些,知道管靈和郁杰不是一個母親生的。
管靈覺得鼻頭有些發酸,她是多久沒有被人這樣真心的關心過了?急忙控制著情緒,微垂眼簾掩蓋眼中的紅。強行扯出笑臉來︰「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我哥哥怎麼會虐待我呢。」說完抽出手側過身,試圖轉移話題︰「老師和同學們都好嗎?」
「大家都很好。」楚子風緊皺眉頭,依然滿臉疑惑,激動的抓住她的胳膊︰「那你為什麼不去上學?我要听實話!你知道嗎?你走了以後,班主任經常叫錯名字,我……我們大家都很想你,你要是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我!」(我很想你)強壓下這句話。
管靈听完他的話,眼淚還是沒包住,她從小就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再也裝不下去了,急忙背過身,胡亂的擦拭臉︰「我的家庭條件這麼好,怎麼會有什麼困難?楚子風,你快離開這里,我很好,沒有什麼要你幫忙的。謝謝你來看我!不要讓別人知道我的事好嗎?」
郁杰的脾氣她是非常清楚的,他對她的控制欲大得嚇人,以前她跟哪個保鏢說上一句話,或者禮貌的笑一下,那個保鏢立馬會被換走。他不允許她跟任何人接觸。她就像他的一把牙刷或者衣服等物品,只能是他的私有物。她沒有任何的自由空間。每個月的穿衣吃飯包括月經用品,都是由專人按時送來郁宅。要是讓他知道今天楚子風來找了她,不知道會有多生氣?
楚子風見管靈哭了,確信她過得不好,掰過她的身子,盯著她發紅的鼻頭,雙眼閃過濃濃的怒火︰「你哥哥虐待你是不是?我怎樣才能幫助你?你不要怕,告訴我。」
管靈一听慌了,急忙把他往院門外推︰「楚子風,我哥哥沒有虐待我,我真的很好,你快離開這里,是我自己不想上學了,爸爸媽媽過世了,我就沒有心思上學了。你快走吧!求你不要告訴小雨她們我的事情好嗎?」
見她驚慌的樣子,這麼著急趕他走,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楚子風僵了僵,最終不忍心讓她著急,退了幾步出了院門︰「我還會來看你的,我們是從同學,有什麼困難一定要告訴我。」說完從背包里拿出紙和筆,快速的寫下一串號碼,遞到她面前︰「這是我的手機號,記得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一定要告訴我。」
楚子風滿眼都是擔憂和心疼的神色,管靈突然感覺心里暖暖的。接過電話號碼,緊緊的攥在掌心︰「楚子風,謝謝你啊,再見!」
「記得有事打我電話。」楚子風依然皺著眉頭,抬手勾著背包帶,對著她揮了揮手︰「再見。」
目送走楚子風,關上院子鐵門,把寫有電話號碼的紙張疊好裝進口袋。
…………
郁杰這一個多月都在外面忙碌,管靈有種全身心放假的感覺,她依然每天拼命的做家務打發時間,現在楚子風會經常來郁宅探望她,還拿來了上學期的書本,用心的給她講解。
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因為怕惹郁杰不快,更因為郁杰如今的身份是黑道頭目,她不願意讓外人了解太多她家的情況,怕給他招惹麻煩。所以每次只能在院子門口招待楚子風,不敢讓他進屋。
楚子風很紳士也很體貼,追問幾次她不願意說的事情,就壓在了心里。
她很期待楚子風給她講解課文。每天在楚子風到來前,麻利的做完家務,站在院子門口等著他。
今天她起的格外早,因為昨天楚子風沒來,今天絕對會來給她講課文的。
迅速的穿上一套淺黃/色連衣裙,把柔順的長發盤在頭頂,洗漱完畢,麻利的換上干淨的*單和被套,擦洗完家具和樓梯扶手,就開始跪在地上擦洗地板。
突然,一股尖銳的疼痛從下月復傳來,她咬牙忍了忍,抬頭瞄了眼牆上的古典掛鐘,快下午一點了,因為想早點完成家務,好安心的听楚子風講解課文,所以她沒吃早餐,午餐時間也過了。
她沒在意月復部的疼痛,只覺得自己這是餓過頭了,繼續趴在地上擦洗,然而,疼痛越來越劇烈,終于到了一種無法忍受的地步,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地板上落,被疼痛折磨的臥倒在了地上。
丟掉抹布,雙手使勁的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如紙,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下月復一陣痛過一陣,她掙扎著爬向放座機電話的桌邊,艱難的攀著桌腿爬了起來,顫手拿起電話,她幾乎沒有經過大腦思考,撥通了郁杰公司的電話。
「您好!郁豐集團,請問您找哪位?」電話那頭,郁杰的女秘書嬌滴滴的詢問。
管靈只手壓住月復部,緊皺眉頭,艱難的開口︰「您…您好!我有急事…找郁…總,我是他的…妹妹…麻煩您…通報一下……」
女秘書听見對方是個女音,又是找總裁的,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神色顯得非常不屑,找總裁的女人多的每天忙得她焦頭爛額,對付這種女人真想直接來個掛斷,廢話都懶得跟她們說。
抬手嫵媚的揉了揉太陽穴,還是耐著性子公式化的問︰「請問小姐有預約嗎?沒有預約請先預約吧!郁總他很忙!」
女秘書對著電話說完,正準備掛斷,剛好郁杰從會議室出來,突然冷聲開口︰「誰找我?」
女秘書一驚,芊芊玉手還保持著準備掛電話的姿勢,慌忙站起身,瞬間換上了恭敬的神色︰「總裁,對方說是您的妹妹。」
郁杰微微眯了下眼,冷眸子中閃過一絲異彩,伸手接過電話︰「誰?」
此時的管靈已經站立不住了,一股股熱流從私/處狂流而下,當听見郁杰的聲音,她已經被疼痛折磨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哥哥……我……我好……」
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男人心中莫名的滑過一絲新奇感。
听她‘我’了半天,也只‘我’出個‘好’字來,郁杰微微勾了下唇角,非常奪目的淺淡笑意卻不達眼底,幾分譏諷幾分冷,看不出真實的情緒,清冽低沉的語調,說出的話字字誅心︰「傻丫頭,是不是獨守空房寂寞難耐了?沒想到小小年紀身體都沒發育完全的你,也會覺得身子空虛……」
管靈听完郁杰的開場白,小臉變得更加蒼白了,他後面的話在耳邊變得模糊,一句也沒听進去。
為什麼會打電話給他?她只是覺得自己突然病倒,肚子這種疼法,應該會死掉。她覺得生死一刻,應該跟親人道個別。
他雖然無情刻薄,這種時刻她還是想跟他道個別,因為他是她從小就愛的哥哥,是這個世上僅存的親人。但是她似乎忘了,自己的這個哥哥到底有多厭惡自己。
雙眼一黑,一陣眩暈感襲來,她掛斷了電話,順著桌腿滑倒在地。
她沒有一絲力氣再听郁杰傷人的言語,就連道個別的力氣都沒有了。
電話那頭,本來還在說話的郁杰,听見電話突然掛斷的嘟嘟聲,愣怔了幾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柔順乖巧的她,竟然敢掛他的電話!?一個多月沒有回過家了,很有興趣想听听她的聲音,沒想到還沒說兩句,她竟然敢掛電話!
一旁的女秘書被驚嚇的不輕,郁杰一向冷言寡欲,真正惜字如金的主,沒想到一口氣也能說這麼多字兒來,見他話說了一半突然停頓了,多半那頭掛了他的電話,這讓她更加驚悚了,很好奇電話那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郁杰也只愣怔了一下,睨著手中的話筒,全身覆上了一層寒霜般,陰冷異常。
似乎還是有點不敢置信,隨手把話筒丟了回去。
很好!幾天沒調/教了,脾氣漲起來了。
他全身散發著戾氣,轉身往電梯走去,走到電梯門口,又折了回來,對著驚呆在辦公桌旁的女秘書冷聲的吩咐︰「以後只要是這個電話打來找我,隨時接通。」
女秘書半張開紅唇,錯愕了好幾秒,他交待她的第個一任務就是幫他擋那些花痴女人,看來剛才那個女人絕非一般。但是,明明听見他對電話那頭的女人很不爽啊!說話句句帶著毒刺兒。
「好的總裁,我記下了!」女秘書受不了這種低氣壓,麻利的翻出座機上面的顯示,記下了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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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風騎上他的愛車‘戰奇道斧’摩托,來到郁宅,見院門是開著的,于是就把摩托開了進去。
停車這麼響的動靜,管靈沒有出來迎接,而且院門大開,楚子風心下一驚︰「管靈,管靈我來了,管靈!」邊喊邊往屋內張望,見還是沒有動靜,慌忙伸手去擰門。
古典雕花大門一推開,流光溢彩的大廳,入眼便見一抹瘦小的身子卷縮在地板上,她雙手捂住月復部,身下的地板上暈染了一大灘血,淺黃/色的裙子滿是血污。
楚子風心口驟然一縮,隨手扔了安全帽,大步奔進屋內。開口聲音顫抖的厲害︰「管靈!你怎麼啦?管靈醒醒,你別嚇我!管靈!!」
耳邊好吵,抱著她的胳膊太用力,有些疼,很快,月復部的疼痛也席卷回來,管靈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緩緩睜開眼,看清抱著她的人︰「楚子風……我…肚子…好痛……」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管靈堅持住。」楚子風打橫抱起她,飛快的奔出門。
在他準備跨上摩托時,管靈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語帶哀求︰「子風……我把家里弄髒了……請你幫我……打掃干淨了,再送我…去……去醫院……好嗎?」
楚子風心口再次一縮,語氣變得激動不已︰「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沒用的,現在我們馬上去醫院,看好病了,回來我再幫你收拾。」
管靈比他更激動,抓住他的衣襟,虛弱的哀求︰「求你幫我……收了再去,我哥哥有……潔癖,家里有味道……他會……不想回家……求你…幫我……」自從父母過世後,郁杰的世界里充滿了血腥,唯獨這個家里沒有血腥,她不想污染了他的唯一淨土,就算那次選擇自殺,她也是考慮再三躲在衛生間的馬桶邊。
楚子風經不起她的哀求,把她扶著靠在自己身上,快速的月兌下西裝外套墊在地上,輕輕的把她放在上面。
快速的返回屋內,拾起地上的抹布就開始擦洗起來。看著變紅的抹布,雙眼也變得猩紅起來,對郁杰的憤怒越來越濃。
楚子風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干淨地上的血跡,奔出房間,抱起地上的管靈跨上摩托,呼嘯而去。
「管靈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他不停得對著她說話,熟練的駕著摩托,一路狂飆。
「嗯。」管靈虛弱的應著他,小臉越來越蒼白,她感覺自己這就是要去見父母了。
「管靈有我在你別害怕,不會有事的,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你再堅持一小會兒啊。」
管靈的意識變得模糊,不過還知道雙手抱住楚子風的腰身,疼痛折磨的早已汗濕了裙子。私/處不時的涌出一股熱流。
約十五分鐘左右,終于到達醫院,還在醫院門口,楚子風懷抱管靈就對著里面急聲喊︰「醫生!醫生快救人!醫生!」
幾個護士見情況立馬推出手推車,楚子風把半昏迷的管靈放了上去,和三個護士,快速的把手推車推進了搶救室。
看著緊閉的手術室門,楚子風虛月兌的靠在了門口,滿腦子都是管靈身上殷紅的血,他白色的襯衫上和褲子上到處都染上了管靈的血。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
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
中年婦科大夫走了出來,反手帶上了門,管靈沒有出來。中年婦科大夫瞪了楚子風一眼。
楚子風見醫生的表情,腦中那根緊繃的神經 的一聲斷了,以為管靈怎麼了。激動的抓住了她的胳膊︰「醫生,她…她怎麼樣了?她沒什麼大問題吧?」
醫生推開手術室旁的一間辦公室,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翻開一本嶄新的病歷本,抬頭皺眉看著楚子風︰「看年齡你們都還是學生吧!」
楚子風神色焦急的點點頭︰「是,我們是學生,她怎麼樣了?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醫生的眉頭皺成了川字,語氣冷了幾分︰「她流產了,孩子沒保住。你們這麼小的年紀應該好好的讀書,現在*不但影響你們的學習,還影響身心健康。」
楚子風听完醫生的話,完全石化了,瞪大了雙眼,呼吸急促使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管靈流產了?管靈到底經歷了什麼?這麼柔弱的女孩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他緊握著雙拳,極力忍住激動的情緒,半晌後,紅著雙眼啞聲問︰「醫生,她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危險?」
中年醫生邊在病歷本上莎莎寫著,邊公式化的回答︰「暫時沒有危險了。」寫完後,抬眸看著楚子風接著說︰「以後要注意了,不要再*了,男孩破陽太早傷精氣,女孩破陰太早傷血脈。你們還小,現在應該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這一個月是絕對不能再*了,注意她的營養。」
楚子風麻木的點點頭,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很窒息的感覺。
他不知道單純善良的管靈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這麼清純的女孩怎麼會有孩子呢?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混蛋摧殘了她?
另一位醫生也進來了,瞪了一眼楚子風,對著在開藥的中年醫生嘀咕道︰「現在的孩子真是氣死人,小小年紀真是無法無天,多傷身體啊!」嘀咕完轉頭對著呆愣的楚子風責罵︰「以後一定要注意啊!一個月內絕對不能再踫她了,否則子宮大出血就麻煩了。」
楚子風只知道麻木的點點頭,開口聲音有些干澀︰「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請給她開最好的藥,做最好的治療,我有錢。」
兩位醫生互望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這時,管靈已經被護士推進了病房,楚子風交完費用,來到病房門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收斂住情緒,俊臉掛著一如從前的陽光微笑走了進去。
來到管靈的病*邊,她蒼白著小臉還沒醒來,手上掛著吊針,她經常戴在左手腕上的一條藍色的絲帶被醫生取了下來。
楚子風看了一眼管靈吊針的左手,手腕處一條丑陋的傷疤無預警的映入他眼簾。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再次波濤洶涌起來。
顫抖著手拾起她的手腕仔細一看,確實是利器所傷。
此時此刻,他非常確定一件事情,曾經那麼陽光快樂的管靈尋過死!!一定是致命的傷害才會讓她產生那個念頭。
那個摧殘管靈的該死的混蛋,一定要讓他下地獄!
楚子風咬牙忍耐著情緒,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
他什麼都不能做,他也只是個高中學生,只是她的同學,他只能這樣一直靜靜的坐在病*邊,痴痴傻傻的看著她憔悴的小臉。長這麼大第一次如此深刻的心疼一個人。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伸手撫模上了她的小臉,對著昏迷的她低聲自言自語︰「管靈,等我羽翼豐滿後,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相信我!」
他傻坐了五分鐘後,低頭瞟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管靈的裙子都是血污,出病房吩咐了護士幾句,往外面走去。
半個小時後,楚子風換了一身干淨的衣褲,手上提著幾個袋子,回到病房。
在門口便見管靈醒了過來,她下了病*,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使勁在*上擦拭著。
楚子風立馬走了進去,見她月兌了絲光襪,正在焦急的擦著*單上沾上的血跡。
「管靈,別擦了,沒關系的。」心疼的無法呼吸,一把握住管靈不停擦拭的小手。
管靈驚恐的轉過頭,滿眼都是淚︰「弄髒了怎麼辦?」看清是楚子風,蒼白的小臉驀然變得痛苦又慌亂。
醫生告訴她流產了,她感覺好髒,不是哥哥髒,只是覺得自己好髒。楚子風應該也知道她流產了。
「沒關系,只是血,不髒的。」楚子風垂下眼簾隱藏情緒,拿掉她手上滿是血的絲光襪,把她扶坐好。
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遭遇,讓一個陽光女孩變得如此小心翼翼的活著?是她那個哥哥嗎?孩子是誰的?她哥哥知道嗎?一個個疑問快要把他的腦袋擠爆了。
這一刻他只想給她安慰,讓她不再害怕無助,彎身抱住她瘦弱的身子,輕聲安慰︰「管靈,沒關系的,護士會換干淨的*單。」
輕輕抱了一會,感覺到她輕微的掙扎,他便及時松開了胳膊,把幾個袋子遞給了她,很輕松的語氣開口︰「這里面有你需要的東西,病房里面那間是洗手間,有溫水洗漱。我先出去一下,如果身體吃不消,我就叫護士來幫你。」
「楚子風,謝謝你,我可以自己來。」管靈難堪的低下頭,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任何人。
知道她害羞,楚子風急忙往門外走︰「好吧!我等一下進來。」
門關上後,管靈打開袋子,里面有一條純白的新裙子,和肉色絲光襪,一條粉生內/褲,還有一包衛生巾和一條純白的毛巾。
看著袋子里的東西,管靈鼻頭越來越酸,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滴,心里除了覺得難堪和羞澀,就是濃濃的感激。一個大男孩買這些女生用的東西得多難為情?一種久違的被人疼的感覺塞得喉嚨好難受。
虛弱的走進洗手間,沖洗了一番,換上干淨的衣服,純白的及膝百褶裙剛好合身。她把沾了血的淺黃/色的裙子和小內/褲裝進了袋子里。當出去病房時,*單已經被護士換上了干淨的。
楚子風剛端著食盒推門走進來︰「管靈快來吃點東西。」伸手把她扶躺在*上。
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邊,端著瘦肉粥舀起一勺吹了吹,準備給她喂。
管靈既感動又尷尬,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個,我…我可以自己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了。」
「你已經對我說了幾百遍謝謝了!我們是同學,現在可以說是好朋友了吧?所以不要再給說我謝謝了。朋友之間不用言謝,遇見就是緣分,你說呢?」楚子風努力找措辭,讓自己說出的話听起來成熟老練一點,讓她有安全感一點。
管靈一直強忍著眼淚,張口吃著楚子風給她喂的粥。
吃完粥,又掛了兩瓶點滴,管靈驚覺時間應該不早了,慌忙坐起身詢問︰「現在幾點了?」
楚子風掏出手機看了眼︰「一點了,你快睡吧!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家。」
管靈一听臉更蒼白了,神色非常緊張︰「是半夜一點了嗎?」
「沒關系!等天亮了,我一早就送你回去。反正你家里就你一個人,出來的時候,我幫你把門鎖好了,你不用擔心。其實你應該住幾天院才行的。」
「不行,楚子風,麻煩你把我送回去,我不能住在這里。」
郁杰一個多月沒有回過家了,這幾天隨時會回家,如果他回家發現自己不在,會很生氣的。到時候發動他的手下四處找就麻煩了。只要是惹怒他,他是不會听任何解釋的。她受罰沒關系,要是牽連到楚子風就不好了。
「管靈,你現在是病人,趕快好好休息,把你家的電話告訴我,我打電話過去,看看你哥哥回家沒有,如果回家了,我來跟他說。你不用擔心,現在就乖乖的躺好!」楚子風再次掏出手機,其實他往郁豐集團打了NN次電話,手機快打沒電了,沒有預約管靈的哥哥連電話都不接的,剛好是下班時間,秘書三言兩語就打發了他。最後一直撥都是無人接听狀態。
管靈絲毫听不進去,翻身下*,慌亂的穿著鞋︰「楚子風,麻煩你馬上送我回家,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了,我好了!」
「管靈同學,你這麼倔強有人知道嗎?」楚子風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她急得眼淚在眼眶打轉,只得由著她了,站起身彎腰打橫抱起她,往病房外走。
「那個……楚子風,我……我可以自己走……」雖然跟楚子風是同班同學,可是曾經很少跟他交流,也不算很熟,這段時間才算真正的熟悉,今天遇到這種事,楚子風的表現好像他們很久以前就很熟了,做這些事是應該的一樣,讓她絲毫不覺得別扭。發生事情到現在,楚子風沒有問一句關于流產的任何事情,很體貼的沒有挖她的傷口,這讓她千瘡百孔的內心滑過一股暖流。
出了醫院,楚子風把安全帽給她戴上,月兌上唯一的長袖白襯衫披在了她身上。
「謝謝,我不冷,你穿上衣服吧!」管靈見他赤/luo著上身,有些尷尬的挪開眼楮,愛打籃球的他,身材確實的有料,雖然只有18歲,176的個子,比郁杰稍微薄弱了一點。
楚子風的俊臉也閃過一絲尷尬,很快緩和了神色︰「我比你結實,晚上有點涼。」說完扶她上摩托,他跨坐在前面。
管靈坐上去後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身子虛弱的她,坐在摩托車上顯得有些吃力。現在這麼晚了又打不到的士。
楚子風顯然是感覺到了她的尷尬,向後一伸手,抓住她略顯冰冷的雙手,環住自己赤/luo的腰身︰「坐好。」
管靈蒼白的小臉上染上一絲血色,摟的極不自然,良好的家庭教育,她從小就是個懂禮節懂規矩的女孩,生活在上流社會,父母對她非常嚴厲,嚴厲的程度到,她學習跳舞,也只能學習一些正規的國際交誼舞,像拉丁舞、倫巴這些狂野奔放的舞蹈,是不允許學的。
夜晚風微涼,路上過往的車輛很少,楚子風體貼的把車開的特別慢,二十分鐘後到達郁宅。
遠遠的管靈就強烈要求下車,楚子風只能停下車,滿眼擔憂的目送她走向郁宅。
由于太過慌張,她忘記把楚子風的衣服還給他了,也忘記了說會把今天的一切開銷還給他。更忘了自己的那一身血衣,在醫院被楚子風偷偷的收起來,準備幫她洗。
告別楚子風,匆匆的推開院門,發現郁宅內燈火通明,心里咯 一下,全身緊繃起來。
她沒有任何停頓,雖然害怕,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走了進去。
打開門,入眼便見一屋子的狼藉,到處都是摔碎的花瓶和屋內所有名貴的瓷器。
而沙發上的男人,依然黑衣黑褲打扮,休閑帥氣的姿態,他手指間夾著一支細長的薄荷煙,他的周身有淡淡的煙霧繚繞,全身氣息冷厲的不像個人類,倒很像死神,他就這麼不失風度的坐在一屋子狼藉中,周身的一切好像跟他無關。一雙幽暗晶亮的眸子冷不防的直射過來,見她身上還披著一件男人的襯衫,微微眯了下眼,抬手優雅的抽了口煙,吐出煙幕。
管靈沒敢抬頭,身上掃視的目光讓她本能的後退了幾步,她想解釋的話都被卡死在了喉嚨里。
「丫頭,怎麼沒和男人私奔?是被甩了嗎?」他突然出聲,語氣冷到了極點。
她被盯得全身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低頭柔聲解釋︰「我生病了,去了醫院,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之後一陣沉默,他繼續抽煙,氣氛緊張的危機四伏,直到一支抽完,他突然起身踩著一屋狼藉,來到她的面前。
也許是感覺到危險,管靈再次往後退了兩步。被抓住了不及一握的胳膊,然後往前一拉撞上了他的胸膛,她大氣不敢出,如受驚之鳥。
「那個男生是誰?」他抬手勾著她的下巴問。
管靈眼神閃爍,還是不敢看他,急忙解釋︰「他是我的同學。」
他淡淡的‘哦’了聲,拇指摩擦著她蒼白的唇瓣︰「丫頭,你果然比你母親厲害,半夜三更穿著男人的衣服回來,我給你買的衣服呢?」說完大掌放在她的領口用力一撕,只听刺啦一聲,楚子風的襯衫和里面的裙子被撕破。
「啊——哥哥你誤會了……我真的去了醫院,我沒騙你,啊——」
一陣頭暈目眩,她被重重的扔在了沙發上,他便壓/了上來,雙眸已染上猩紅,森冷的猶如即將啃食獵物的豹子。幾分粗魯的捏住她的下巴,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唇瓣,清冷的問︰「告訴我,這里,髒了沒有?」
管靈緊閉雙眼,無助的搖頭︰「沒有,我真的去了醫院,我……我……」(我流產了)這句話真的說不出口,因為孩子是哥哥的。她只能任委屈痛苦的眼淚,再一次溢出眼眶。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聲,手指繼續向下滑動,動作優雅的如同彈鋼琴,握住她胸口的一只柔軟,接著問︰「告訴我,這里,髒了沒?」
她無比屈辱的搖搖頭,顫抖著唇答︰「……沒有。」
他的手繼續向下滑動,隔著內/褲覆上她的私/處,問︰「告訴我,這里,髒了沒?」
管靈忍不住開始哽咽,還是如實回答︰「沒有。」
他問完,開始撕扯她身上的最後屏障。
管靈驚恐的睜開雙眼,在醫院醫生說過一個月內不可以做這種事情。
她劇烈的掙扎起來,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哥哥,求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我真的生病了,醫生說不可以再這樣了,哥哥放開我……啊……」
就像曾經一樣,無論她如何哀求哭喊,他絲毫不會放過她,更不可能憐惜她。
白天意外的接到她打去公司的電話,本來還有幾個重要的單子要這兩天趕出來,接到她的電話後,他竟然沒有了工作的心情,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身體想她想的就快發瘋。這幾天也找過幾個女人來發泄,但是絲毫提不起興致。
鬼使神差的丟下手頭的工作,下午五點回到家中,發現家里空空如也,一調查下來,他發現自己似乎把這丫頭想得太單純了。
他被怒火燻紅了眼,只顧瘋狂的發泄著怒火和欲/火,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管靈咬著下嘴唇緊皺眉頭,身子被重重的撞擊著,蒼白的小臉上滲出豆大的冷汗,她已經沒有力氣哭喊了,雙手死死的摳住沙發邊沿,月復部又開始劇烈的絞痛起來,一股股濃稠的熱流隨著郁杰的動作涌出了體外,受不住這種疼痛,兩眼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郁杰感覺到不對勁,突然停止了瘋狂的動作,看向身下,見她小臉蒼白的快要透明狀,劉海汗濕貼在臉上,緊皺眉頭,樣子痛苦之極,已經暈死過去。同時感覺到身下不正常的濕潤,只見二人的身上和沙發上已經鮮紅一片。
郁杰微微閉了下眼,再睜開一片清明已無欲.火,拾起地上他的黑色襯衫蓋住她的身子,快速上樓。
他邊沖洗身上的血跡,邊撥通電話,語氣沉穩淡定︰「雷子,以你最快的速度來郁宅。」
沒等電話那頭答話就掛斷了電話,身上的血跡也沖洗干淨,他邊走出浴室邊撥通另一個電話,簡單命令︰「胡子,帶幾個人去市醫院,把主治醫生和院長擰起來上班。」
同樣沒等對方回話就斷了線,從巨大衣櫥里拿出干淨的衣褲,一切動作非常迅捷,拿了條薄毯返回樓下。
沙發上的人,一動不動,已經一副死相,連緊皺的眉頭都舒展開了。一只白.皙的胳膊無力的耷拉在沙發邊沿。
他神色無波,只是用薄毯快速的包裹了她,剛包裹好雷子滿頭大汗的趕到了郁宅。
雷子推開大廳的門,還沒來得及對一屋子狼藉表現出驚悚的神色,身旁一股風刮過,郁杰已經抱著人擦著他出了大門,對著身後冷聲命令︰「給你五分鐘到達市醫院。」
「五…五分鐘!?可……」雷子看了眼管靈蒼白的小臉,知道事情大條了,立馬閉了嘴,跟出去。
高超的車技,一路漂移,五分鐘後穩穩的停在了市醫院門口。
胡子也按吩咐,把院長和所有的主治醫生叫起來恭候在了門口。
郁杰抱著管靈輕飄飄的身子,大步的奔進了搶救室。雖然依然一臉的冷漠,但是動作卻顯示出焦急來。
半個小時後,一名中年婦科大夫神色緊張的從手術室出來。
走廊上站著幾個黑色西服打扮的男人,他們為首的男人此時靠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他右手指間夾著一支煙,他只是點燃,並沒有抽。
婦科大夫定了定心神,走到為首的男人面前,匯報病人的情況︰「郁少,看病人的情況,應該是先前流產了,剛才子宮出血,應該是同*做親密的事引起的。一般流產後一個月內不能同房,不然就會很危險……」
郁杰听完匯報微微怔了下︰「她現在怎麼樣?」
「還好送來搶救及時,病人非常虛弱,一個月內不能同房,以後注意營養就行了。」醫生偷偷瞟了眼郁杰清清冷冷的神色,忍不住月復語一番︰這麼小的女孩兒,這得多傷身體啊!
郁杰听完醫生的話,彈出手指間燃了一半的煙頭,煙頭與對面的牆壁踫撞出一團星星點點的火花,隨後掉在了地板上。他起身走了兩步頓住腳,微微側身對著醫生吩咐︰「好好照顧她。」
「好的,郁少請放心。」
他對醫生吩咐完就走了,幾個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該跟他走,還留在醫院?
以對郁杰的了解,他應該還在憤怒中,一個月沒回郁宅了,回去一看沒人了,一調查,發現那丫頭這一個月都和一個小男生私會,就算那丫頭膽子小,人單純,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來,這個孩子也絕對是老大的,但是,她竟然私自和別的男人去醫院流掉了老大播的種子,這也太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