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藍猶豫了好久,鼓足了勇氣走過去,她知道自己的話對他而言一絲一毫的分量都沒有,但是她實在不能裝作沒有看到陸叔琴姨的悲痛。ai緷騋
陸承佑听到腳步聲,睜開眼楮,幽冷的黑眸如結了一層冰,一切情緒都凍結冰封其下,薄而鋒利的唇緊緊抿出一個無情的弧度。
琴姨的話陡然響在耳邊,何蔚藍心里一驚,難道他的心真的是鐵打的?
疼愛他的親爺爺現在危在旦機,而他卻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甚至是一副看玩笑的表情,那嘴角揚起的弧度,似是嘲弄著他們的緊張和擔心。
那樣冷酷無情的一個人,對至親的人猶是如此,那對待仇恨的人,是不是讓人連眨眼的瞬間都沒有就掉進了地獄?
而她,恰恰就是他最為憎恨厭惡的人。
而就在何蔚藍神思外游的時候,陸承佑已然來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緊張的她,冷冷的揚起唇。
「又來當說客?」
何蔚藍搖搖頭,閉上眼楮深呼吸一口,抬頭問︰「爺爺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惹爺爺生氣?」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躊躇猶豫,只會讓她更怯懦。
陸承佑黑眸一冷,微微的眯起打量著她,「你在責怪我?
何蔚藍看著他的眼楮,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連連搖頭。
「不,我沒有。
陸承佑卻倏地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抵在牆上,冷沉的氣息逼近,何蔚藍本能的閉上眼楮扭轉過頭。
「我知道你們在罵我沒有人情味,不錯,我就是這麼個人,所以識相的就別惹我,否則,我不介意讓她嘗嘗地獄的味道。」
何蔚藍不敢睜開眼楮,只覺得恐懼兜頭壓了下來,一股寒氣從腳底心一路躥升至頭頂,涼遍全身,燈光下,那張臉
蒼白的厲害,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就像是受到驚嚇的蝴蝶。
良久,何蔚藍才緩緩的睜開眼楮,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順著牆壁就滑了下去,恐懼如同一
團濃重黑稠的陰影籠罩著她。
文琴見何蔚藍的臉色蒼白,握住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關切的問︰「藍藍怎麼了?臉色這麼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陸子宵一听,也轉頭看過來。
何蔚藍愣了一下,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太擔心爺爺了。
文琴嘆了一聲將她摟緊懷里,撫模著她柔軟的長發,道︰「剛才還堅強的安慰我,怎麼一轉眼自己就軟弱了?」
何蔚藍知道文琴是心疼自己,想到自己什麼也不能為他們做,只覺得自己太一無是處了。
陸子宵看著相擁的兩人,只輕輕的嘆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大約半小時候,急救室里的門開了,陸青雲的主治醫生陳醫生率先走出來,摘下口罩。
「老爺子的血壓突然升高導致昏迷,沒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就行了,不過老爺子年齡大了,身體的各項機能比不得
年輕的時候,如果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保不準會出什麼事,以後決不能再受刺激。」
陸子宵點點頭,「我們會注意的。」
陳醫生離開後,陸子宵看了眼神色虛弱的妻子,對何蔚藍道︰「藍藍,你和琴姨先回去,我留下來就行了。」
何蔚藍一直陪著文琴,直到她入睡了,才輕輕的走出去,路過書房的時候,听到里面的談話聲,是陸承佑和杜叔,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悄悄的附耳傾听。
書房里的氣氛略顯凝重,杜遠看著陸承佑,這個幾乎等同于自己兒子的男人,冷漠得不近人情,情緒更是掩藏得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出半點破綻,這樣的性格對敵人而言絕對是一個致命的傷害,可是面對親人時,就顯得太過薄情了。
「佑,無論老爺做什麼,那都是為了陸家著想,你不能這麼對老爺。」
陸承佑卻比他悠閑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