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路,意大利餐廳。
當看到空蕩蕩的餐廳,她沒有意外,徑自走到餐廳中央的一個座位上,陸承佑已經坐在那里,一雙黑眸正望著她。
他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她說聲謝謝坐下。
「我以為你會等我的。」
他漫不經心的說著,看著她,忽然伸出手來,她下意識的側過頭,但只是一下,便不動了,
任他將她的一縷頭撥到耳後,她低下頭,用吸管攪動著飲料。
「我回去換了件衣服。」
陸承佑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淡的一掃,沒再說什麼,隨即擺擺手,立即就有服務員陸續的開始
上菜。
飯菜很豐盛,很多她都叫不上名字來,她拿起刀叉,每一樣都挑了一點,又喝了幾口飲料,
便放下餐具,拿餐巾擦嘴角。
陸承佑停下,抬眼看她︰「怎麼不吃了?不合胃口?」
何蔚藍搖搖頭,「沒有,很好吃,我吃飽了。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等他說話,她已經匆匆離開了。
她走後,陸承佑看著滿桌子的菜,黑眸一沉,只听啪的一聲,伺候在一旁的服務員打了個激
靈,眼楮直瞅著那要掉不掉的刀叉,心跟著宣著。
「買單!」
他沒有心情了,招招手,服務員立即戰戰兢兢的地上賬單。
何蔚藍感到惡心,在洗手間里吐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有吐出來,不過感覺好多了,看著鏡子
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的似鬼,她用水撲了撲臉,又稍微補了補妝,才走出去。
他人已經不再廳里了,看到服務員的手勢,她走出去,看到他站在對街的車旁,正在打電話。
雨還在下,雖然不大,但是這種天氣淋了雨,還是很容易著涼的。
她跑過去,打開車門,拿出雨傘,正準備撐開雨傘,手腕被一股力道狠狠的握住,力道之
大,痛得她當即擰緊了眉頭。
「好痛!」
陸承佑一把將傘奪回來,又扔出去,黑眸凌厲,明顯的燃著怒火。
「你想逃走?」
何蔚藍看著他,覺得無力,什麼也不想說,反正她說什麼他也不相信,干脆也不解釋,省省力氣。
剛才她吃飯的態度已經讓他很不爽,現在她又是這副不溫不慍的表情,還時刻想著從他身邊逃走!
真是能耐了!
「放開,我疼!」
她的手要被他握斷了,她用一只手開始去拔他如虎鉗一樣的大掌,拔不掉,就用那個手鐲使
勁去撞他的手。
陸承佑微微皺著眉頭,這個女人真是善用武器啊,他的手背被撞得生疼,但始終沒有放手,不過倒是放松了力道,但是就算是放松了,她還是覺得疼,一氣之下什麼也管不了了,抓著他的手,低頭咬了下去。
陸承佑眉頭眉頭緊皺,冷汗直冒,扯著她的頭將她往後拉,而她似乎是卯足了勁要和他干到底,直到他因為疼痛松開了手,她也才松開嘴,嘴唇上已經有了一絲血跡。
陸承佑怒火中燒,揚起巴掌,但是在察覺到她瑟縮一下後,巴掌應是落不下來了,半天,他幾乎是蠻力的拉著她的胳膊將她塞進車里。
「給我進去!」
陸承佑這一聲幾乎是吼的——
「我早就警告過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把‘勉強’二字那麼明顯的掛在臉上,尤其在你自己選擇了以後,你所謂的勉強,只會讓你更悲憐而已!」
陸承佑眼楮注視著遠方,聲音冷冷的,帶著嘲諷的意味。
何蔚藍咬唇不吭聲,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傷痕。
「剛才不是很有能耐嗎?這會怎麼不說了?」
何蔚藍還是不說,陸承佑惱了,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抬起來,黑眸陰寒的盯著她︰「說話!」
何蔚藍抬起黑白分明的眼楮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忽然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陸承佑厲聲吼出,吱呀一聲,車子猛地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何蔚藍一愣,不似他讓她說的嗎?還是她說錯什麼了嗎?
「下車!」
他命令道,陰沉著臉先下去了。
何蔚藍呆滯了三秒,跟著下去了。
是,外面不是陸氏的門口,甚至都沒在市區里,是海邊!
看著波濤洶涌的大海,何蔚藍傻掉了,剛才只顧著生氣,都沒注意到。
他把她帶到這里來干什麼?不會是想將她尸沉大海,以泄心頭之恨吧?
馬上就有了答案。
陸承佑把她禁錮在車子和自己的身體之間,親吻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恨不得將她的嘴唇吞進肚子里。
這個男人仿佛禁欲太久,只是接吻而已,都咬得人生疼。
手機響了,能是陌笙打來的。何蔚藍用空著的手下意識地模了一下口袋,沒想到就這樣一
個小動作,都被他現了,而他竟連這個都無法容忍。
他幾乎野蠻地從她口袋里掏出那個一直響個不停的東西,隨手摔在岩石上,砸得粉身碎骨!
他真的是瘋了!
何蔚藍想起昨夜的瘋狂,怖的感覺立刻油走全身。
她有點怕,不敢在這個時候忤逆他,只有柔柔地順著他。
他的氣息炙熱而混亂,似乎怎麼樣都無法滿足,只是一味地索求更多。
「藍,藍……」
他冗長*地親吻她,耐著性子,好像在哄著她。
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她的衣扣,漂亮的嘴唇烙在她肩頸的皮膚上,引起她一陣陣的輕顫。
他以前和她親熱的時候都叫她藍。
何蔚藍驀地一驚,雙手抵住他,「今天不行……」
「噓,我知道,知道,別怕……」
他抵著她的額頭喘著氣,低低說著,聲音暗啞,漆黑的眼楮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陽光從雲層里探出頭,映照著他紅色的瞳仁,仿佛一個酒醉的人,他還能控制自己。
他抱起她坐在車上,把臉埋在她頸間。
何蔚藍這才感覺到,他的臉燙得嚇人。她越不敢亂動,由他抱著,好像她是一只巨大的泰迪熊。
他還覺得不夠,拉起她的胳膊環住自己的脖子,想了想,又把臉貼在她胸口上,好像在听她的心跳。
這樣的姿勢,就好像——是她在擁抱著他。
這樣的擁抱,真的很浪漫,好像愛情片里的男女主角;
這樣的擁抱,真的很溫暖,好像一顆心對著另一顆心的深情慰藉;
這樣的擁抱,真的很甜蜜——只是不該出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海邊的風很硬,何蔚藍上身只穿了一件淺白色的針織開衫,時間久了,就冷得真哆嗦。
陸承佑卻沒有想走的意思,只是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臉頰貼在她胸口上呢喃著說︰「藍,你乖乖的。」
何蔚藍沒有說話,半晌後堪堪一笑,低頭凝視著懷里的男人,「我怎麼會不乖呢?我所有的
一切,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嗎?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小蕃學校那筆特別獎學金,是你們陸氏集團資助的。你原本打算給小蕃的,但是因為我,你就扣留了錢,這樣還不滿足,你甚至用她的人生前途來要挾我。還有那批違約金,你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是不是?」
說到這里,何蔚藍苦笑了一下,「對了,還有孤兒院。上次砸得是玩具,下次想砸什麼?孩子?還是我?你知道他們對我有多重要,只要他們不出事,我什麼都會答應你。你看,我所有的軟肋都被抓在手里,我能不乖乖听你的話嗎?」
這席話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他抬起頭,又是那樣低低地笑,「你在怪我嗎?我對你說過,不要離開我,你有听嗎?那一天,你走了,連句話都不留。」
他喃喃的說著,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最後听不見。
「你不相信我。」
那一天,有多久了,何蔚藍閉上眼楮回憶,眼前盡是一片風雪連天。
她知道他又犯糊涂了,和她說著一些過去的記憶。
是,她失去記憶了,什麼也記不得了!
何蔚藍皺眉看著他,幾乎是針鋒相對,「所以,你就先開槍再問話,甚至不管你瞄準的獵物
是否無辜,憐得連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
「是!」
陸承佑幾乎咬牙切齒,「我說過,你不該這樣!一句話都沒留,說走就走!」
何蔚藍沉默了,話說到這個份上,真的是無話說了。
原來,他們真的分開了太久太久了,中間又隔著一段無法言說的欺騙,和七載的滔滔流年。
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總是帶著一臉惶恐,嬌羞,期待他的小女孩。而他,也與記憶中那個俊朗少年相去甚遠。
不曾牽手相伴的這段歲月,他早已不懂她的世界,而他也有好多的事情她無從知曉。
比如,在這七年中,他都遭遇了哪些事?遇見過哪些人?為什麼沒有結婚?——
「我想回家,能不能讓我走?」
何蔚藍現在只想離開他,哪怕只有一分鐘也好。
他一下扣住她的後頸,將她從車蓋上拉了下來。他的手仿佛冰冷的鐵鉗,將她緊緊地箍住。
他的力氣很大,箍得她的脊椎咯咯作響。
他低頭,再一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如果,你想的只是這個,那我不介意再重申一次,這
輩子,你想都不想要!」
何蔚藍真的絕望了,最後一次,她試圖跟他溝通,結果卻是此路不通。
他的嘴唇貼下來的時候,何蔚藍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他冰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她的眼淚
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虎口上。
他知道她哭了,冰冷的淚水比火焰還要灼人。
他扯掉她的針織開衫,將她壓倒在柔軟的沙灘上,撩起她的裙子,修長的手指探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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