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無邊無際,趁著風勢,紅色的火苗猶如毒蛇吐信,無情地肆虐著。
"來人,救命!救命啊!"剛剛蘇醒的女孩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彷徨無助。
沒有人應她,她聲嘶力竭,奄奄一息之際,火光之外,突現一張熟悉的臉孔。
她猶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拍著窗戶喊︰"二娘救我,快救我!"
女人"慈祥"地笑著,卻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火海中掙扎的女孩,笑容越發暢快。
她漸漸怔住,傻傻地看著面前這張猙獰的臉。
女人尖銳地笑起來,"韓馨,你別白費力氣了,你這個五毒女,早就該重新頭胎!瞪著我干什麼?不甘心嗎?哈哈哈!"
韓馨呆怔了,一瞬間,忽然明白了什麼!
"二娘,我不是什麼五毒女啊!我是真心想做你女兒的!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放過我?"
"放過你?"婦人冷笑,令人一直寒到心底。"韓馨,除非你重生為人,不要做辛漣漪的女兒!"——
"姑娘,姑娘,你醒醒!"焦急的聲音響起,韓馨睜開眼,目光有片刻呆滯。
"姑娘,你又做噩夢了?"紅棉想伸手去模她,忽然接觸到一道冷冷的視線,她心口一顫,連忙縮回了手。
方才還迷迷瞪瞪的眼楮瞬間迸出冷冽之光,紅棉納悶,每次她一靠近,韓馨都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好似她是什麼萬惡之徒。
她訕訕地堆了笑,"姑娘,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韓馨眨眨眼,神思清明起來,再次確定,這里是她重生之後的屋子,雖然,她大多數時候是呆在鄉下莊子里,但對這里還是該死的熟悉,因為,她曾經在這里承受了烈火之刑,豈敢擅忘?
這是她重生之後第十三個年頭,剛才的夢境還歷歷在目,那片火海,遠如前世,又近如昨天,連她都分不清,究竟是真實發生過,抑或僅僅是自己一場夢。
不過,那錐心之痛現在還是那麼清晰,仿佛在提醒她,她為何重新回到這里。
隱下那即將噴薄而出的仇恨,她坐起身,紅棉忙替她拿過**頭衣裳,看著她默默穿上,紅棉松了口氣。
不過是一個小姑娘,比自己還小一歲,她怕什麼?
安撫自己一番,紅棉想起正事,開口道︰
"姑娘,霍府就要來人了,您就穿這身衣裳……"都敗色了,也不是沒有更好的,卻不好說下去。
韓馨眸光寒了幾分,銳利地看向她︰"怎麼,本姑娘這樣傷了你紅棉姑娘的面子?"
"奴婢不敢!"紅棉目光微閃,垂下頭。
韓馨慢悠悠地靠在**上,淡淡道︰"我生于五月,八字全陰,人人都道我是五毒女,避之不及,你有心思也正常!"她眼神瞬間鋒利起來,"不過,做我的丫頭,就要自覺,否則——"否則什麼,聰明人自己掂量。
她沒忘記,前世烈火焚身之苦,可有這個丫鬟的功勞,若不是她給自己喝了帶料的茶,她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暈了,以至于醒來後,已經置身火海……
"是!"紅棉被韓馨凌厲的視線一戳,忙低了頭,諾諾地不敢多言,她看不透,明明只有十三歲的小女孩,卻像是歷經滄桑一般,那雙眼楮,明明清明澄澈,卻一片冰涼,比刀子還銳利,似乎能刺穿人的心,讓人忍不住發顫。
韓馨看著紅棉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忽然想起她說的霍家,今天是五月十八了。
前世這一天,霍夫人上門,一眼就相中了她,定下了她和霍思源的親事。
這一世,她雖然努力了,卻並沒有多少改變之處,比如被送到莊子上一住多年,雖然父母關系相敬如"冰"。
以前她可以不管,但今天這婚事,她必須要攪黃了,不然,這一世的悲劇又要從這里開始。
紅棉眼睜睜地看著韓馨拿了根褪色的銀簪將頭發胡亂一綰,亂糟糟的,就這樣大喇喇地走出了院子。
她要這樣出去見霍夫人?紅棉忙幾步跟上去,韓馨卻回頭道︰"我先走走,你不用跟來了!"
她漫不經心地往前走,霍夫人會在午時前來,在府里用了午膳,順口提親。
從馨荷園出來,時間還早,她打算閑逛一下,再去大廚房隨便找點吃食,眼下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紅棉那張令人憎惡的臉。
馨荷園名不副實,倒是有一個干涸的池塘,並無荷花,倒是院門外有一株高大的石榴樹,應該有些年頭了。
頭頂是一株石榴,正是花期,石榴花紅得耀眼。
她屏息一听,四周無人,興致一起,一個縱身,躍起,準確地掐住頂端那朵開得最艷的石榴花,輕盈飄落于地,滿意地插在鬢間。
"哧哧——"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她驚住,就見對面的梧桐樹上,盤腿坐著一個少年,劍眉星眸,正掩嘴而笑。
她心口微微一緊,她明明探查過,竟然沒有感覺到附近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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