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嬤嬤正一個勁地阻攔辛漣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唐嬤嬤,你讓開,我再不去,她們以為我這個大夫人是死的了!」辛漣漪憤憤的往外沖。
「還不來拉著夫人?」唐嬤嬤吩咐院子里的丫鬟,緊緊抱著辛漣漪,苦苦勸道︰「無論如何您都不要去,老夫人再怎麼說也是姑娘的祖母,她不會害她的!」
「不會?難道你忘了,當初……」
辛漣漪的話還未說完,韓馨忽然喊了一聲︰「母親!」
唐嬤嬤一見韓馨,像看到救星,一改以往的冷漠大聲道︰「姑娘快勸勸夫人,不能讓她出去啊!平白惹了老夫人生氣!」
韓馨點點頭,看向辛漣漪,她的頭發有些散下來,「母親,你是擔心我嗎?」
辛漣漪撇開唐嬤嬤,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說話,但她只是咬了咬唇,就返身進了屋。
她一如既往的冷淡,韓馨眼神黯了黯,她看得出來,辛漣漪心里還是有她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她面前,她要掩飾自己的真心。
唐嬤嬤嘆口氣,搖搖頭也走了進去,還在韓馨面前關上了門,明顯是要將韓馨拒之門外。
「狗仗人勢,這唐嬤嬤太不像話了!」紅棉不滿道。
韓馨剛剛升起的一縷希望,瞬間啪地一聲熄滅,究竟是為何,難道她的存在這樣不遭人喜歡,連她的生母也避之不及?
次日,唐嬤嬤推開門,就瞧見等候在外面的韓馨,不由一驚,返身就要進屋。
「唐嬤嬤,我來看看母親,她還好嗎?」韓馨聲音平靜,遞上手中的食盒,「這是銀耳羹,本來想煮點燕窩的,但是……我看見母親臉色不太好,怕是有點中暑了……」
唐嬤嬤瞄了一眼,聲音微冷︰「多謝姑娘掛念,夫人身子有些不適,這吃食就不必了,姑娘拿回去自己用吧。」語氣十分冷漠,跟昨日判若兩人。
韓馨還想說話,唐嬤嬤瞪了守門的婆子一眼,那婆子連忙上來,「大姑娘,我們夫人喜靜,她知道您的心意了,您還是請回吧。」
綠蕎憤憤然,叉腰道︰「放肆,你一個下等奴才,也敢擋我家姑娘的路?」
韓馨呵斥︰「綠蕎!」那婆子自然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還不是她母親授意的,折騰一個婆子干什麼。
綠蕎嘟著嘴︰「姑娘,這銀耳羹您可是熬了足足兩個時辰,寅時不到就起身,連覺都沒睡好!」
「沒關系,母親好了我們再來!」韓馨將食盒交給綠蕎,「你們拿去分了吧!」
綠蕎還待再勸,紅棉眼楮一亮,喜滋滋地接過食盒,她們做丫鬟的,尤其是伺候大姑娘這樣不受**的主子。幾時得過這樣好的東西?
一連幾日,韓馨都往佛香院跑,不是送湯送水,就是將自己做的荷包衣裳送過來,唐嬤嬤一如既往地擋了門,韓馨也不惱,默默地將東西放在門口,等次日來的時候,東西已經不再了,她唇角禁不住微揚。
唐嬤嬤看著那道縴瘦的身影走出院子,掀開湘妃竹簾進了屋。
「夫人,大姑娘又來了,奴婢看,她明日怕是還要來吧!」
她注意觀察著辛漣漪的臉色,又道︰「听說大姑娘每日早早地起了身,就為著向您盡盡孝心,依奴婢看,大姑娘也很不易了。」
辛漣漪的神色有些松動,唐嬤嬤就朝進來的丫鬟千蓮使眼色,千蓮會意,悄悄出了門,過了一會兒再次折轉回來。
「夫人,大姑娘今日這湯好香,您不是說渴了嗎,奴婢給您盛一碗!」不等韓大夫人指示,她已經拿起湯碗盛了湯,遞到辛漣漪的跟前。
辛漣漪也著實有些渴了,並未拒絕,勉強喝了兩口,就推開了道︰「好了,千蓮你去告訴她,讓她不要再折騰了!」
「哎!」千蓮脆生生的應了。
馨荷園里,韓馨听了千蓮的話,並不相信,她記得辛漣漪偶爾看自己的眼神,並非完全無情,或許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苦衷。
上一世她不明不白地死去,後來小辛氏母女更加肆無忌憚,將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一世,她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母女間的疙瘩必須盡快解開。
「母親真的擔心我早起休息不好?」她閃著大眼楮,銳利的目光看得千蓮心肝顫啊顫的,她自然之道,千蓮是胡謅的,但她並沒打算戳破她。
「真的,真的!」千蓮忙不迭地點頭,生怕韓馨不相信。
「好,我明日再來!」韓馨想了想,補充道,「千蓮,你是個好丫頭,這樣吧,你把母親愛吃的東西都跟我說一遍,明天我保證做她喜歡吃的。」
千蓮暗暗叫苦,她只是不忍心讓韓馨不好受,才扯了謊,沒想到明天她還來!
她只好硬著頭皮離開,韓馨看著那送回來的食盒,不管怎麼樣,母親開始吃她送的東西了,她有信心能跟她親近起來。
而且,距離婚期不到一年,要與命運抗爭,她必須在最快的時間爭取到辛漣漪做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