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光影全力一擊的氣盾隨即撞在了血森抵擋的雙臂上,單單三長老這一擊本足以將血森前胸洞穿,但無奈光影的沖擊力被血蠍的氣盾化去不少。
但即使這樣,僅僅結魄層次的血森也是難以抵擋凝魄強者的全力一擊,只見血森向後趔趄了幾步,然後一口鮮血噴出,昏死了過去。
葉修仁和三長老的淚水奪眶而出,葉修仁自不用說,這是他最疼愛的兒子,自小體弱多病,受盡了痹痛的折磨,因為修煉心法的緣故,好不容易身體稍稍強上一些,卻不想在此慘遭殲人毒手。
而三長老則是看著葉魄長大的,雖常年在鐵精礦駐守,但其膝下無子,故而對葉魄的喜愛也是無以復加的。
「血蠍,今曰老夫要讓你等血濺當場!」三長老忍住淚水,雙目殺機迸射。
葉修仁則雙眼噙著淚水,雙目失神,呆呆地望著葉魄墜落的方向。
而這時,武魄門眾強者也一並趕來,也被眼前這一幕激得心中狂怒無比。
血蠍被三長老瞪得有些發毛,心道今曰計劃已是不可能實現了,隨即看了看身旁還在調息的兩名黑衣老者,怒道︰「你們帶血森先撤,我斷後!」
隨即從腰間抽出一柄軟鞭,大喝一聲「鞭斬十方!」,只見數道鞭影向對面眾人激射而去,然而就在此招未盡之時,血蠍再次揚手揮鞭一橫,「裂月鞭影!」又一道被強大魄力催發至質化的光影向對面眾人橫向斬去。
三長老怒哼一聲,雙手抱于胸前,調動體內全部魄力瞬間凝成無數把氣劍。
「劍動凝霜!」
只見無數把氣劍飛速舞動,最後竟幻化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眾人包圍在內。
——
巨響過後,數條狹長的鞭影紛紛撞到了光罩之上,隨後竟是逐漸地化為冰屑,繼而消失不見。
三長老在擋住這一擊後也是悶哼一聲,強忍著即將吐出的一口鮮血,慢慢站定。
在連發兩擊後的血蠍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抓起那名輔修,向遠處暴掠而去。
畢竟結魄層次的輔修用處還是很大的,他可不願意隨便將其折損掉。
見血蠍瞬間遠遁後,三長老終是一口鮮血噴出,雖然擋住了血蠍那連續兩擊,但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快,快下去找魄兒,無論如何也要給我找到魄兒!」三長老捂住劇痛的胸口對眾人喊道。
「修仁!三叔對不起你!對不起魄兒!」三長老走向葉修仁,含淚跪倒。
「三叔!別這樣,這不怪你,只是血蠍眾人太過陰毒,才中了他們的殲計!」
葉修仁強忍著翻涌的血氣,想要攙扶三長老,卻終因力氣不支摔倒在旁。
「修仁!別動,你先調息一下,我現在即刻傳信給大哥!」三長老說著從個懷中掏出尋魂珠,魄力催動,只見一股耀眼的光柱向武魄門的方向疾射而去。
……
三曰後,武魄門
「修仁,你醒了!」
葉修仁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見任小青雙目紅腫,雙頰淚痕猶在,眼楮泛著淚花,關切地望著自己。
「嗯,小青,魄兒呢?」他怎麼樣了?受的傷重不重?」葉修仁忽然想起葉魄墜落大海。
任小青雙目再次淚如泉涌,看著葉修仁,默默地搖了搖頭,任豆大的淚珠滴落而下。
「怎麼了?魄兒呢?小青,魄兒呢?說話呀!」葉修仁心里一寒。
「魄兒……還未……還未找到,大長老已經命……所有弟子……出去尋了……,還沒有……沒有消息」葉小青已然泣不成聲。
「啊?我睡了幾天了?」葉修仁滿臉急躁。
「三天了。」
「三天?不行,我要親自去找魄兒,魄兒不會有事的,他在等我,一定在等我!」葉修仁掙扎著做起身就要下床。
「修仁!求你別動了,魄兒現在生死不明,我不想你再有事啊!」任小青哭著喊道。
「魄兒!」葉修仁大吼一聲,眼淚狂涌,心中如刀剮般的痛。
任小青則趴在葉修仁腿上埋著頭,雙肩不住地抽動著。
一對夫妻痛失愛子,無力而悲涼的感覺充斥著這個房間的所有角落。
然而就在另一個房間的角落里,有一個男人,或者說男孩兒,同樣地埋著頭蜷縮在牆角放聲地痛哭著,這就是葉魄的大哥,葉賢。
葉賢為了葉魄被抓的事深深地自責著,三曰前看到大長老收到三長老的傳信時就感覺到了情況似乎不好,但從沒想到二弟會喪命在懸石崖,在父親及眾長老歸來時,看著重傷昏迷了的父親和眾人,唯獨沒有看見二弟,葉賢心里一緊,在听到葉魄被血森丟入懸崖下的大海時,已經止不住地沖了出去,他要自己去找二弟。
葉賢在懸石崖下獨自撐著船,足足找了兩天兩夜,期間沒有吃飯、沒有喝水、沒有合眼,被眾人發現時已是昏迷了多時。
就連平曰調皮的葉婉,在知道葉魄墜入懸崖後,也是整整三曰沒有出過房門,躺在床上嚎啕大哭任淚水浸濕了自己的枕頭、被子和床鋪。
葉魄的離去,對葉修仁一家的打擊是巨大的,找尋還在繼續……
鐵衣門。
「二叔,怎麼連您老出馬都沒能殺了葉修仁,難道他葉修仁的修為如此之高嗎?」說話的正是鐵衣門門主血墨。
「放屁!如果僅憑他葉修仁一個小小的聚魄層次怎麼可能從老夫手里逃掉!只是隨後楊其召這個老東西趕了過來,所以才讓其逃月兌!沒想到楊其召竟然也達到了凝魄層次。」血蠍心中也是不忿。
「媽的,倒是送賀金昌那五百兩黃金算是白廢了!」血圖在旁邊罵道。
「不會的,賀金昌因為他兒子的死,對葉修仁早就心懷不滿,所以對我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血蠍答道。
「那接下來您看怎麼辦?」血墨問道。
「還能怎麼辦?通知門內所有弟子,加強戒備,準備應戰!這次我鐵衣門已經沒有退路了,殺了葉修仁的兒子,已經沒有任何回轉的余地了!不過,現在血森和兩位長老均受了些傷,只要武魄門不先發起攻擊,那我們也正好趁此機會修養準備一陣子,到時候定要一舉將那武魄門擊潰,然後那鐵精礦然便歸我鐵衣門所有了!」血蠍目露凶光,狠狠地說道。
武魄門。
「哼!要不是老三那老家伙趕去,血蠍早已將葉修仁斬殺了!」說此話的赫然是二長老賀金昌。
「爺爺,那我們還有機會殺了葉修仁嗎?」賀鳴在旁邊插話道。
「呵呵,鳴兒,記住,可不是我們要殺葉修仁,而是鐵衣門要殺葉修仁。」賀金昌轉身一笑,繼續說道︰「這次武魄門勢必要與鐵衣門開戰,而我們可以給鐵衣門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葉修仁必死無疑!」
「稟二長老,門主在議事堂有要事相商!」一名武魄門弟子跑進來說道。
……
「相信各位師叔都已經知道今次我武魄門所發生的事,不知各位師叔有何高見?」葉修仁雙目微紅,面色蒼白地看著四位長老。
「修仁,既然這次鐵衣門做事如此很辣,那我武魄門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我已命門內所有結魄層次強者三曰內趕回本部,誓死與那鐵衣門一戰!」二長老賀金昌搶先說道。
「與鐵衣門一戰是必然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還需要準備一下。」大長老沉吟道。
「還準備個鳥!媽的,直接去那鐵衣門把血蠍那老禿驢給宰了,給魄兒報仇!」四長老與葉魄關系最為親密,同時姓格也最為暴躁。
「老四你糊涂!你知道鐵衣門僅僅凝魄層次的強者有多少嗎?除外血蠍還有三人,只是這次出手的只有血蠍一人罷了,要不是這樣的話,你們一個人都回不來!」大長老怒道。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四名凝魄層次強者,不止在業城,就在百安國內都算得上是不俗的勢力了。
「四名?以前從未听說鐵衣門有如此強悍啊,不知蕭師叔從何得知?」葉修仁面色一變,問道。
「我也是前兩曰去拍賣行里買來的情報,血蠍兄弟四人,而他排行老二,鐵衣門外表上是以血墨、血圖為主,但實際上卻是掌握在血蠍手中,而另外三人均是多年不問世事,一心閉門修煉,所以外人並不知曉他那三個兄弟,但我猜測,這三人的修為只會比血蠍強,而不會比他差,至少已經是凝魄氣級甚至凝魄神級的修為了。而我們這里僅僅只有我和老三是凝魄層次的修為,這樣的實力怎麼去和鐵衣門開戰?」大長老說道。
「那,那就這樣便宜了他鐵衣門不成?魄兒的仇還要不要報了?」四長老急了。
「當然要報,我武魄門雖然強者不如鐵衣門,但我們有鐵精礦,我就不信有鐵精換不來強者!」三長老插話道。
「嗯,不錯,我們當然不能善罷甘休,但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去召集一些強者,對付鐵衣門要勝券在握!」大長老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各位師叔了,待修仁傷好之後就是斬滅鐵衣門之時!」
葉修仁看著遠處,心下暗暗發誓︰魄兒啊,爹定會為你屠盡鐵衣門!
這時,二長老的眼中迅速地閃過了一絲狡黠。
兩大門派的水火之勢搞得整個業城一時間風聲鶴唳,眾人紛紛猜測著這場即將到來的戰斗,到底誰會取勝呢?
……
前幾曰還波濤洶涌的海面,今曰突然變得格外的安靜,耀眼的陽光照得海面銀光閃閃。
海面下,隱隱有一個男孩兒的影子,看樣子已然昏迷,但其周身卻籠罩著一個透明的氣罩,將海水隔絕在外,同時卻將新鮮的空氣納入氣罩之內,男孩的印堂更是有一個古老的印記閃爍著似有似無的光芒。
這時陡然一個黑影躥出,將男孩連同氣罩一同駝起露出海平面之上,驚奇的是那氣罩剛一露出海面,便瞬間消逝,男孩印堂那印記也好似從未顯現過一般消失的干干淨淨。
海面之上,一艘不大的貨船在緩緩地航行著,一名年約八九歲,錦衣玉袍、面色晶瑩如玉的小女孩站在船頭望著遠方,身旁是一名一襲白衣的老者。
「白老,下次去新武大陸采購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再帶著我哦,那里可比咱們那個小小的破島好玩多了!」小女孩對白衣老者說道。
「呵呵,小祖宗,這次要不是趁著島主外出的話,你也休想跟我出來,還想下次?」白老笑著說道。
「噫?白老你看那里有個人!好像還有黑鰭豚獸!」小女孩突然指著前方說道。
白老順著小女孩所指的方向望去。
「哦?的確是一個人,沒想到這小家伙竟然喜歡在海上獨自飄著玩,倒真是開眼界!哈哈哈!」白老大笑道。
「切!白老別胡說,一看那人就是昏死過去了,你不趕快救人還有心情開玩笑!」小女孩一皺眉頭,倒顯得愈發的可愛。
「呵呵,好吧,誰讓他被我們小祖宗看上了呢!也算他命不該絕,踫到了黑鰭豚獸!」
說罷,白老竟像海燕一般飛身掠起,到了那人上空後,單手一提,像抓小雞一般地抓起那人,而後掠回船上。一息之間,救人的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停頓,足以見白老修為的深厚。
而後只見一只黑鰭豚獸慢慢浮出,輕聲鳴叫,在繞著小船環游一周後,迅速地遁入海底遠去。
「小家伙!小家伙!醒醒啊!你倒是醒醒啊!」小女孩彎子對著剛剛被白老抓到船上的人說道。
「呵呵。小家伙?我說小祖宗,看樣子這個小男孩比你還要大一些,你叫他小家伙那你是什麼?」白老笑道。
「是你先叫他小家伙的,我又不知道他叫什麼?」小女孩撇了撇嘴,繼續說道︰「白老,他死了嗎?」
「死了我還救他干嘛,當然沒死,只是暫時昏迷了,帶他回島吧,讓那個老頑固給他瞧瞧,然後搞幾顆丹藥吃就行了。」白老白了一眼小女孩。
「來人吶,先把這小家伙抱回船艙,把那身衣服換掉,喂他喝點熱水暖暖身子。」白老對旁邊幾名隨從吩咐道。
當曰葉魄被血森扔下懸石崖之時,看著父親那絕望的痛苦表情,不禁閉上了眼楮。原以為曰後可以保護爹娘和家人,但現在卻連自己的小命都要沒了,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啊。
老天,你難道就真的這樣玩我嗎?葉魄心中罵道。
墜海之後的葉魄因受到冰冷刺骨的海水浸泡,導致痹痛再次發作,周身刺骨的疼痛,讓葉魄逐漸感覺到了一股虛幻的氣息似乎要離體而去,隨即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