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然醒來的時候偏頭望了望窗外,溫暖的日光透過窗戶灑了一地,抬眸望去金黃色的太陽已高高的懸掛在天上了,看樣子時間已經不早了。她連忙起身洗漱,卻見昨晚上躺在床上的人連個人影子也沒見著,安然的心里不僅「咯 」一下。這死人該不是趁著她睡著跑了吧,轉而又想不對啊,若是要跑依自己的武功也打不過他,要跑早就跑了何必等到現在。
她埋頭想了想,洗漱完畢,整理好衣著儀容,便打著呵欠下了樓。昨晚上一直翻騰到半夜,怎麼也睡不好,直到後半夜實在困意襲來,這才忍不住沉沉睡去,這一睡便睡到天光大亮。
安然下樓的時候,眾人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齊齊心中默嘆︰年紀輕輕,不知節制啊!饒是安然心思再怎麼細膩,也想不到眾人心下早已是百轉千回。
她剛下樓便眼尖的看到楚曜臨窗而坐,桌上已擺滿了豐盛的美味佳肴。安然走到近前一看不由得眼楮一亮,食欲大開,她有氣無力的坐下,又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呵欠。
楚曜一臉嫌惡的看著她,皺眉道,「口水掉盤子里了。」
安然這才驚覺失態,轉念又想他不是說她粗俗麼,那就粗俗好了,當著他的面大剌剌的又打了個呵欠。
看他一臉容光煥發,就知道肯定一夜好眠,安然心中憤憤,惡狠狠的道,「你醒了怎麼也不叫我,存心惡死我不是?」
楚曜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悠悠的道,「看你睡得跟死豬一樣,也就懶得叫你,反正睡醒了你就會出來覓食。」
安然哼了哼,兩只眼楮凶凶的盯著他道,「你什麼意思?」自己又不是動物,還出來覓食,明擺著罵人不帶髒。
楚曜抬頭看著她,眉開眼笑的道,「沒什麼意思,就這意思。」
安然剛想發火,怒氣沖到一半又偃旗息鼓,算了反正自從遇到他就沒少被氣。要是每次生氣都要發火,豈不是要少活幾年?安然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劃算,便懶得搭理他。
楚曜笑看著她不做聲,安然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來,完全無視對面還坐著一人。她吃飯的速度很快,但卻不會讓人感覺唐突,相反她的動作看起來不經意間還會流露出一絲尊貴優雅,讓人不敢忽視。
楚曜靜靜的看著她,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映著點點笑意,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安然吃到一半,實在感覺楚曜的目光如芒刺在背,讓她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抬眸看著他幽幽的道,「你干什麼這種眼神看著我。」
楚曜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拿起筷子也輕輕的吃了起來,動作斯文儒雅。安然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心里一陣犯堵。她敏感的神經直覺這人絕非普通人,他的眼楮里仿佛是可以洞悉一切的犀利,一時間竟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雖然有些微的心煩,但很快就被安然壓下去了,絲毫不影響她吃飯的心情。她身為一國之皇,每天政事繁多,若是稍微有些不順便要吃不下飯,那她豈不是早就餓死了?
安然正吃到盡興時,原本夾菜的筷子被不明物體擋住,她眉頭皺了皺,飛快的轉動手腕換了另一個盤子去夾菜,發現擋住她筷子的始作俑者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她仍舊不死心的連換了好幾個菜,那筷子也像長了眼楮般的跟著她。
安然抬眸瞪向對面的男子,怒聲道,「你干什麼?」
「哦,沒干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個菜比較好吃一點。」楚曜淡淡道,似乎在說一件極為普通的事。
安然聞言勃然大怒「啪」的一聲扔掉筷子,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他,這人分明是存心找茬和她過不去。她挑哪個菜他就跟著擋著她,這也叫沒干什麼?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嬸也不能忍!
楚曜慢條斯理的看了她一眼,繼續挑盤子里的其他菜,若無其事的繼續吃。
安然見他此番動作,不僅有些怒火中燒,涼涼的道,「這些菜不是不好吃麼,那你挑它做什麼?」
「嗯,剛剛覺得不好吃,現在覺得好吃了。」楚曜點點頭慢悠悠的道,似乎也在奇怪這菜為什麼現在好吃了。
安然氣結,不好吃?明明剛剛還瞧見他挑了的,這男人睜著眼楮說瞎話。
楚曜見她半天沒有動作,朝著安然挑眉道,「你吃飽啦?」
安然狠狠的盯著他,仿佛要在楚曜那張俊臉上盯出一個洞似的。心里卻在說︰我沒吃飽啊!但跟著你一起吃我吃不下好吧,不吐就謝天謝地了。
她伸手拿起筷子隨手挑了一只雞,氣急敗壞的用筷子把躺在盤子中的雞使勁叉!不一會兒,那只雞在他的暴力摧殘下,被大卸八塊,叉得面目全非。
楚曜臉一黑,瞪目望向盤中那只死不瞑目的雞,不由得後背升起一陣惡寒。這女人!該不會是把他當作那只雞了吧?
吃完飯後楚曜滿面春風的站起離開,安然見他走了也準備舉步跟上。誰知她剛走出幾步店小二就急忙跑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笑容可掬的道,「這位姑娘,你還沒給銀子呢。」
安然愣了愣,隨即火冒三丈,那家伙居然沒付錢就走了,難怪點了那麼大一桌子菜。她就說那家伙怎麼那麼大方,居然讓女人付錢,也虧得他好意思?
眼看著楚曜的身影已離開客棧越走越遠,安然從懷里掏出銀子,怒氣沖沖的道,「給你就是了,本姑娘有的是錢,你還怕吃霸王餐不成?」
那店小二收下銀子正準備抬頭說話,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只見面前的女子身影一閃,轉眼間出了客棧,快得讓他以為是幻覺,連忙抬手搓了搓眼楮。
正午過後,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街頭上的小玩意不計其數,小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雜耍的,賣藝的引得周圍看戲的人連連拍掌驚呼。
本來因為昨晚沒睡好的原因,安然眯著眼楮搖搖晃晃的跟著楚曜,但見這街上繁華熱鬧也忍不住被他們高興的情緒感染,一時間睡意全無。看著自己盡心盡力一手治理的國家如今這般繁榮昌盛,她嘴角不僅流露出一絲微笑,心里卻也感到絲絲欣慰。看來自己當初選擇回來的做法是對的,最起碼百姓不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一路七拐八拐連著繞了好幾條路,陽光照射在拐彎的街角,將安然和楚曜的影子拉得很長,雖然天氣漸暖但陽光照在身上卻並不覺得熱。
安然不知道楚曜究竟要去什麼地方只得一路跟著,但見他離熱鬧的市集越走越遠,後來連那嘈雜的聲音也漸漸模糊不清,她這才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哪里?」
楚曜回頭笑眯眯的道,「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安然身子一個激靈,好地方?清風常說的好地方便是煙花巷了,這男人該不會也去那地方吧。
見楚曜一臉眉開眼笑,安然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她慢吞吞的跟在楚曜身後,突然覺得有點難為情。她雖然跟著清風待久了臉皮變得厚一些,但到底是女兒家跟著一個大男人去這種煙花之地,自是面子有些掛不住。
楚曜見她磨磨蹭蹭的,臉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有些奇怪的問道,「你走那麼慢干什麼?快點。」
安然心里一驚,這之徒竟然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她抬頭連忙快走了幾步,嘲諷的道,「你就那麼饑渴?饑渴到要去那種地方。」
楚曜聞言一愣,但也只是片刻,心下卻已是百轉千回。他是何等聰明之人,見安然此番語言再從她剛才的表情便大抵可以猜出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了。想到此楚曜不僅滿臉黑線,她竟然將自己想成這等下流齷齪之人,他看上去像是欲求不滿嗎?
「想到哪兒去了,你這女人滿腦子的豆腐渣思想。」楚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口氣森涼的道。
安然愣了愣,難道她想錯了?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說謊。轉念一想若是他要去那啥啥的不是應該去市集嗎,那里煙花場所眾多,干嘛要東拐西拐來這僻靜的巷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自己想錯了。
看著楚曜投來鄙視的目光,安然不覺臉上一陣發燙。
沒走多遠楚曜便在一處高門大宅前停下來,朱漆厚重的大門敞開著,兩個厚重的石獅立于門前,威武不凡。安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里驀地一驚,只見門上的燙金牌匾上赫然寫著「風雲賭坊」四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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