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安然回到客棧後見楚曜還一臉悠閑的坐在桌前,她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徑直向樓上走去,回到房間沒事做的安然看著那張大床不僅心里犯了難,她總不能又睡覺吧,白天才睡了她就是很能睡現在也沒有絲毫睡意啊。
安然沒有點燈,在黑漆漆的房間里轉悠了一圈,最後還是很無聊的倒在了床上,她轉頭看向窗外,只見一彎月牙兒透過樹梢悄悄爬了上來,輕柔的月光像一匹銀色的柔紗,灑在了窗台上,閃爍著燦燦光輝。
安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坐起身,轉身踱步輕輕出了房間,她並沒有下樓而是從二樓的階梯口透過窗台飛身躍上了屋頂,輕飄飄的踩在滿是瓦礫的房頂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
今晚夜色這麼好反正也睡不著倒不如上來看星星看月亮,安然這般想著便听到身邊傳來一絲異樣的風聲,她不僅回頭一看只見楚曜正滿是笑意的站在身側,黑夜里他的眼楮燦若星子,在夜空下灼灼生輝。
安然看著他不由得皺了皺道,「你怎麼還沒被噎死。」
楚曜絢爛一笑,在她身旁坐下道,「原來你這麼關心我。」
安然哼了哼,離著他坐遠了點,鄙夷的道,「誰關心你了,少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自命不凡。」
楚曜看著皎潔的月亮笑了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上面,本來安然剛開始還心情不錯的出來賞月,這下被突然冒出來的人給攪得完全沒了心情。不過她既然上來了也就懶得再回去,于是自發的忽略掉身旁還躺著一人,專心致志的看著這滿天繁星。
夜漸漸深了,不時有冷風吹過帶起一陣微微的涼意,安然穿得有些單薄不僅縮了縮身子。
楚曜看了安然一眼朝著她走去,只是還不待他走近便見她一陣風似的飛身下了屋頂。楚曜正在奇怪這女人剛剛還好好的怎麼這下說走就走時,就見安然裹著一床被子站在屋頂上朝著他笑道,「剛剛有點冷,現在好了。」
楚曜盯著裹得像粽子一般的安然,驚得他差點一頭從屋頂上栽下去,這沒情調的女人。
皓月當空,整個天地都是一片寧靜,似乎萬物都在悄然沉睡,安然坐在屋頂上連打了幾次呵欠,最後實在是困意襲來,兩人這才回了房間。
只是半夜里她被餓醒好幾次,晚上被那死人氣得沒吃晚飯,開始不覺得餓,現在卻是饑腸轆轆,安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是想睡卻又被餓得睡不著,直到後半夜實在睡意襲來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楚曜便叫醒了她,本來她還想多睡一會的但奈何身旁始終有人不停的催促,她就是想睡也睡不著,只得悶悶的起床。
一番洗漱之後安然這才磨磨蹭蹭的下樓吃早飯,楚曜早已坐在那里等她,本來昨天就沒吃晚飯的安然此刻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咋然看到這麼一桌美食她不僅胃口大開心情極好,先前的氣悶早就跑沒影了。
楚曜看著她風卷殘雲般的動作,不僅蹙了蹙眉,好听的聲音道,「你慢著點,小心噎著,又沒人和你搶。」
安然從碗里抬起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憤憤的道,「還不是被你氣的,少在這里裝好心。」
楚曜默,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女人!別人想要他一句關心都求之不得,她卻像沒當回事。
兩人吃完早飯便出了門,楚曜在集市上雇了輛馬車,這才不緊不慢去往昨日的地方給他那十八房小妾裝東西,兩人下了車便見熱情的老板娘興高采烈的迎過來,招呼著伙計去搬東西。
安然站在車前看著笑容滿面的伙計手腳麻利的忙活著,直到艷陽高照才漸漸裝完。她不僅瞪著那輛滿載而歸的馬車憤憤道,「這麼多東西,你就不怕半路上招賊?」
楚曜長身玉立,回眸一笑,那笑里揚著屬于他的自信道,「有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敢來劫我的馬車?」
安然丟給他一個白眼,涼涼的道,「那可說不定。」
兩人坐到馬車上,楚曜免費的當起了車夫,安然看著他不僅有些疑惑的道,「這車廂都裝滿了,你那一堆錢怎麼辦?」
楚曜並未回頭,只笑了笑道,「在我們去集市雇馬車的時候,我已經命人送回府了。」
安然聞言只沒什麼情緒的哦了一聲,依這男人的心思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馬車駛過熱鬧的街道,漸漸遠離了嘈雜的街市,直到出了陽城。
安然穩穩當當的坐在車里,心里卻在贊嘆這男人居然連駕車的技術都這麼高明,明明是崎嶇不平的山路卻反倒如履平地,坐在車里竟一點都不覺得顛簸。
馬車行駛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安然撩開簾子卻見外面景色極好,不由得呼吸一窒,入目處層層山巒重岩疊嶂,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偶有啼鳥鳴叫,聲音清脆悅耳,在這寂靜的山谷中猶為清晰。
「下來」正在安然有些出神的時候,車外突然傳來一道好听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安然稍稍探出身子,動作輕快的跳下馬車,挑眉問道,「干什麼?」
「我累了,你來駕車。」楚曜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話便身姿優雅的鑽進了馬車。
安然愣了愣,一時間盯著馬車有些發呆,她會騎馬但並不代表她會駕車啊。站在原地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嘴角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既然是你說的讓我駕車那駕得不好可別怪我啊。
這樣想著她便跳上馬車,扯過韁繩重重揮在馬身上,只見馬兒長長一聲嘶鳴,四蹄高高揚起向前方飛奔,在馬兒橫沖直撞的時候,猛地用手一拉,車身便劇烈搖晃起來,似乎是地動山搖一般。
車內隱隱有咒罵聲傳來,安然正在心里偷偷樂著,依她這樣的馬術里面的人不被撞得頭暈眼花才怪,剛想著只見楚曜揮開簾子鐵青著臉正惡狠狠的盯著她,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又坐回原來的位置,整個人如板上釘釘似的靠在車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