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白了他一眼,從鼻孔里哼哼了兩聲,轉而似乎想起了什麼,她不僅回過頭看著他道,「你知不知道這醉香樓的老板是誰?」
「你問這個做什麼?」楚曜笑看著她,溫潤的聲音道。
安然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慢悠悠的道,「隨便問問,只是覺得這醉香樓這麼有名,每天的賓客源源不斷,那老板肯定很有錢。」
聞言,楚曜不僅笑了笑,欺身湊到她耳邊,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流光溢彩,眉眼彎彎的道,「我也很有錢。」
「咳咳咳——」安然一時間臉憋得通紅,看著他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楚曜看著她搖搖頭,心下不僅有些郁悶,他又沒說錯,自己確實是很有錢,至于笑成這樣嗎?
「你,你有多少錢?」安然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抬眸看著他道。
實在不是她不相信他有錢,而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怎麼她覺得今天的楚曜好像有點可愛呢,想到此安然不僅笑了笑,似乎完全忘記了方才有人將她一個人仍在山林里的事。
楚曜搖搖頭,看著她很認真的道,「不知道,要不你嫁到我王府,就知道我有多少錢了。」
聞言,安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哼了哼道,「那不劃算,若是你不是很有錢,那我嫁給你豈不是虧死了。」
「你放心,養你這個閑人我府上還是養得起的。」楚曜看著她,笑眯眯的道。
「那可不一定。」安然兩只眼楮左右轉了轉,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敲著桌子,轉而看向他道,「比起醉香樓的老板,你倆誰更有錢?」
聞言,楚曜如詩似畫的容顏展開一抹笑容,自信滿滿的道,「當然是我更有錢。」
「為什麼?」安然不僅愣了愣,沒想到這男人回答得這麼直接。
「醉香樓即便再有錢,每年上繳給國家的賦稅也不會少,既然是上繳給國家了,難道我還不能比他有錢?」楚曜笑看著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
聞言,安然不僅吃了一驚,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簡直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看著他一臉自信飛揚的神情,仿佛天生就是站在權力的最高處,安然一時心中明了,這樣的他目空一切又如何,只因他有那個資本。
「上菜嘍~」
忽的傳來小二的高呼聲,安然這才回過神來,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整張桌子便擺滿了各色佳肴,珍饈美味應有盡有,看著這滿滿當當的山珍海味,不僅讓人有一種食指大動的沖動。
楚曜笑看了她一眼,指著桌子正中擺放著的那只醉香鴨,笑著道,「吃吃看。」
安然只覺得那醉香鴨色澤金黃,飄香四溢,讓人看著便忍不住垂誕欲滴,當下也不客氣,夾起一塊鴨肉,便慢慢的吃了起來,一時間只覺得這肉油而不膩,入口即化,味道確實是不錯。
「怎麼樣,有沒有上次在陽城我給你做的好吃?」楚曜盯著她,笑眯眯的道。
見著他一副期待的神情,安然忍住沒說出什麼不好的話,擺擺手道,「差不多吧。」
「看來我的手藝可以和這醉香樓的廚子媲美了。」楚曜眉眼彎彎,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聞言,安然不僅白了他一眼,這人的臉皮果真不是一般的厚,她只不過隨便說了一句他就當真了,不過上次那烤雞雖然比之這醉香鴨差了點,不過味道還真是不錯。
楚曜笑了笑,盯著她沒說話,安然繼續吃著醉香鴨,偶爾楚曜說一句,她也會含糊不清的應一聲;倆人一個白衣如雪,從容高雅,一個青衣羅裙,清冷淡然,倒也相得益彰;只是眾人在吃飯的時候,眼光時不時會向這邊看來,只覺得眼前這一男一女似乎是天作之合,看上去實在是一副溫馨和睦的畫面。
忽地,前方出現了一陣騷動,原本正在吃飯的眾人滿臉興奮,交頭接耳,一時間整個大樓比之前更加熱鬧。
安然不僅有些好奇,連忙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只見有三人並肩而立,從樓梯處緩緩走來,在看清來人時,安然不僅頭腦一片空白;只見其中一人很是眼熟,那人長得極其俊美,只見他穿著一身青衣,仿佛行走在如畫的濛濛煙雨中,眉清目朗,瑰姿艷逸,身上被一層淡淡的清冷光華籠罩,說不出的風姿卓絕。
來人正是齊曄,安然連忙定了定心神,看向另外兩人,其中那位穿紫衣華服的便是前幾日在皇宮遇到的二王爺,也是楚曜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另一人長相俊朗,氣宇軒昂,但眉目間卻隱隱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正是如今南燕之皇燕烈。
有嬌羞的女子連忙低下頭,臉頰緋紅,心若搗鼓,只因方才遠遠的看了齊曄一眼,踏步行來的男子步履不急不緩,面色清淡,仿佛是是行走在煙雨江南中的一幅畫,清淡如蓮;不過也有大膽的女子,偶爾抬頭偷瞄兩眼,只見七王爺和曄帝兩人風采出眾,一個冷淡如水,一個清淡如蓮,各有千秋。
不可否認,他們兩人也是尊貴優雅,風姿出眾,更是難得一見的美男,但和齊曄站在一起,便將那份光華硬生生的給比了下去。
安然在心里將三人都給做了一番比較,這才埋頭繼續吃飯,雖然在這里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但還是要小心為好,二王爺尚且不足為懼,自那日晚上在宮中一遇,她便知道這人陰狠毒辣,胸無點墨,怕是成不了大事。但齊曄和燕烈卻不得不提防,這兩人既然能當得一國之皇,定然不是簡單之人,尤其是齊曄,在萬花樓的庭院,那兩個晚上她敏感的察覺到這人非同一般,深不可測,心思手段怕是常人難以企及。
楚曜依舊悠閑自在的吃著飯,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正朝著這邊走來的三人,如詩似畫的容顏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看著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安然不僅在心里豎起了大拇指,這人的定力果真夠強,自己的親哥哥來了也能裝作沒看到,更何況旁邊站著的那兩人身份非同尋常,怎麼著也要打個照面吧。
「真巧,原來七弟也在這兒。」正在吃飯的安然忽的听到前方傳來一道陰寒的聲音,帶著些陰郁之氣,驚得她正在夾菜的手差點抖了抖。
楚曜看著安然,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流露出少許笑意,淡淡的道,「果真是巧,二王爺平日里政務纏身,今日怎麼得空來這里吃飯?」
「本王這兩天倒也沒什麼事,醉香樓名滿京都,想著曄帝和烈皇還留在東楚,便隨他們一同前來,好讓本王盡盡地主之誼。」楚暮炎盯著一臉淡然的楚曜,刻意站在他身旁,帶著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安然不僅抬眸看了他一眼,卻因為自己現在正好坐著,而楚暮炎本就身姿挺拔,這一抬頭剛剛只看到他露出的兩個鼻孔,其余的什麼也沒看到;見此她不僅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二王爺怕是平日里少不了與楚曜爭鋒相對了,那日晚上在宮中她就察覺出來了,只覺得這個二王爺陰冷狠厲,似乎對楚曜帶著強烈的敵意。
「原來如此,二王爺如此識得大體,倒是讓本王慚愧了。」楚曜站起身,神色淡淡,面上卻是無一絲慚愧之色,看也不看站在身旁的楚暮炎一眼。
見他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楚暮炎本想動怒,卻听聞齊曄淡淡的聲音響起,道,「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七王爺,那日御花園一見七王爺,便覺氣質蓋華,驚為天人,如今卻是風采更甚。」
楚曜微微一笑,溫潤的聲音道,「曄帝說笑了,自那日宴會之後,本王就再也沒有見到你,不知曄帝在這帝京城可還住得習慣?」
「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我向來不拘小節,在哪里都是一樣。」齊曄深邃的眸子里沒有什麼情緒,淡淡一笑道。
「大家坐著說話吧,既然在這里遇見了七王爺,便是有緣,我們索性不如喝一杯。」燕烈插了進來,陡高的聲音不僅讓在場的人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燕烈笑著說了聲,便大喇喇的坐了下來,神態很是悠閑自得,安然不僅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生得俊眉朗目,臉上帶著愉悅的笑意,似乎沒有絲毫拘束。
七王爺?早知那人一身氣質蓋華,定然是這帝京城有身份的人,沒想到竟是當朝赫赫有名的戰神七王爺,方才因為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根本就沒听清說的什麼,如今竟才知曉;既然那人是七王爺的話,那眼前的這幾位恐怕身份地位都不低,想到此,眾人不僅在心中猜測起來。
方才好像听聞七王爺叫那位紫衣華服的男子二王爺,既然如此那旁邊的兩位又是誰呢,不久前京中就流傳著一句話,說北齊曄帝長相俊美,性子淡漠少言,更是一襲青衣傾盡天下;而眼前這位男子與傳說中的曄帝似乎極為符合,想到此眾人的眼楮不由得亮了亮,轉而望向他身旁方才坐下的男子,眸光變化了幾瞬,既然那穿青衣的男子是曄帝,那這個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