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少本來坐在辦公室里,心也很不安,他不知道如夢有沒有找到急救箱,也不知道如夢自己能不能上藥,突然听到外面有東西掉下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趕緊跑出去,只見如夢蹲在地上,手和頭都靠在膝蓋上,還听到幾句細細的哭泣聲,而急救箱則在她的一側,冬少以為如夢是被藥箱掉下來砸到了,著急的蹲下來左看右看,不停的問道︰「如夢,如夢,你傷到哪里了?你那里痛?如夢……你不要再哭了,你那痛?我來幫你上藥……」
如夢听到冬少的安慰,竟越哭越大聲了,她抬起頭,突然抱住冬少,哭得越發的傷心和委屈。
冬少雙手像是有自我意識似的,也抱住了如夢,如夢的哭聲讓他的心很痛很痛,讓他不知不覺的把如夢抱得更緊,眼楮也酸澀得難受,在一這刻,他忘記了他是公司的總裁,也忘記了他是她的老板,他只想好好的抱著如夢,讓她不要再那麼的悲傷。
「你們在干什麼?韓總?」踩著點來上班的馬小芳想不到一進到辦公室就讓她看見如此勁暴的一幕,她那冷血無情的老板竟然蹲在地上和一個女的緊緊抱住,這麼奇怪的畫面讓她的腦袋都短路了,她不禁傻傻的問道,這到底是唱那出?
唐突的說話聲打斷了他們悲傷的氣氛,冬少立即站了起來,暗暗的咒罵道,他到底在干什麼?他就只是看到如夢蹲在地上哭,他的心就完全亂了,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听到如夢哭,他的心就如刀割一樣的痛,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奉獻到她的面前,只求求她重露笑顏。如果不是馬小芳來到,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會做出什麼事來,那時的他真的很想狠狠的吻住如夢,讓她忘記哭泣,讓她忘記一切,只要記得他的吻就好了。冬少真的很慶幸他突然清醒了,只是,只是這該怎麼向馬小芳解釋這一切呢?如果是平常的冬少,他肯定是一聲不吭的走了,或者是凶巴巴的說︰「與你何干?」可是今天的他卻很想解釋清楚,不知道是不想讓馬小芳誤會還是不想如夢誤會,更或者也是在提醒自己,冬少說︰「如夢被急救箱摔到了,我幫她看一下!」
「那你……」馬小芳呆呆的指了指冬少的眼角,那里很明顯有著晶瑩剔透的液體存在。
「嗯?」冬少用手一模,手背竟然濕了,這是……他的臉上怎麼會有水?這天花板漏水了嗎?不可能呀,這裝修工程雖然他沒有參與,但是質量沒有這麼差吧?冬少也呆住了,這不是水!那這是……眼淚嗎?他的眼淚?他流淚了嗎?冬少扔下一句,落慌而逃,他說︰「房頂漏雨了!如夢傷到了,你幫她擦藥吧!」
馬小芳依然在騰雲駕霧,稀里糊涂的,听到冬少這麼一說,腦袋更是成了漿糊︰今天天氣很好呀,又沒有刮風又沒有下雨,而且也沒有清潔工跑到頂樓去打雪,怎麼會漏水呢?這真的是太奇怪了!唉!不管了,總裁說漏水了就是漏水了,因為那些液體絕對不可能是韓總的眼淚,想看冰山積雪融化?等下輩子吧?
等等!坐在地上那個不是如夢姐嗎?剛剛韓總說她被急救箱砸到了是嗎?馬小芳許久才反應過來,她要關心的不是韓總臉上的水珠而是跌坐在地上的如夢,趕緊跑過去把如夢扶起來,關切的問道︰「如夢姐,你傷到哪里了?哎呀!你的手怎麼那麼紅,是不是燙到了?」
如夢點點頭,停止了哭泣,用衣袖胡亂的把臉上的淚擦了一遍,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馬小芳看著如夢的背影,好可憐的如夢姐,一定被燙得很痛,看她眼楮都哭腫了,可能是想擦藥,結果又被藥箱砸到了,而那個絲毫不知憐香惜玉的韓總看到了勾起一絲絲的良心,跑過去扶她,可是屋頂漏水,地上太滑,他就不小心摔倒在如夢面前,抱住了如夢,而且有滴水還不巧的滴在總裁的臉上,對!一定是這樣!馬小芳點點頭,一定是這樣!
冬少一拳打到辦公桌上,完全沒有留意到手上的痛疼,心里懊惱著剛才那無法解釋的行為。為什麼他一看到如夢就那麼容易行為失控?為什麼看到她哭,他的心里也跟著痛?剛才馬小芳問他們在干嘛,他其實也很想問自己,他到底在干嘛?他無法面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又放不下受傷的如夢,就連慌亂離開也還不忘記叫馬小芳幫如夢擦藥,這真的是太不可理喻了!他像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嗎?他像是那種關愛員工的好老板嗎?不!他都不是,也許他公司的員工福利可以,但是那也僅僅限于福利,並不是人人都受得了這分工資,他的冷酷並不是誰都可以接受。無論在公還是在私,除了金藍這個朋友,他根本不會和一個女生接觸,甚至無法忍受其它女人踫他,他知道他並不是同性戀,他也曾經想談個戀愛來證明給那些懷疑他的人看,可是每當他一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就會夢見那個女孩,她一直流著淚,一直脈脈的看著他,不斷的說著︰「冬少,你要等我,等我,等我……」冬少放棄了,因為他真的有點怕看到那個女孩子,特別是看到她哭,雖然他一直看不清她的臉,可是他就知道,她在那里哭,哭得很傷心很傷心,就連他那麼堅硬的心也快融掉了。特別是在看到夢中那個女孩子竟然和如夢長得一模一樣時,他的心更亂了,他不知道他是將夢里的那個女孩子當成如夢,還是將如夢當成夢里的女孩子了。他就說過如夢不能留,結果如夢不僅留下了,還留在了他的身邊,讓他天天看到她,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區分夢境與現實了……冬少痛苦的抱住頭。正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他還沒有應聲,門就被打開了,是金藍!
金藍顯得很興奮,一打開門就說︰「韓總,你好,我是新來的秘書金藍,請你多多指教!」說完,她還有模有樣的敬了個禮,樣子俏皮可愛。她終于能待在冬少身邊了,心情當然晴空萬里,只要她好好表現,冬少肯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的。
「金藍,進來先敲門!這是禮貌!」冬少挺直腰板,一點也不欣賞金藍的俏皮,無論是不是朋友,來上班了就得遵守公司的規定。
「冬少,你怎麼那麼凶?我不是敲門了嗎?」金藍有點被冬少的嚴肅嚇到,撒嬌的聲音也變小了很多。
「你敲門了,那也要等到別人說請進才能進來,這是常識,這萬一要是別人不方便讓你進來,你硬是闖進來豈不是很尷尬?」冬少口氣緩和了一些,金藍沒有什麼工作經驗,難免要耐心點教。
「喔,知道了!韓總!」金藍嘟著嘴巴,對她那麼凶的冬少真的好可怕,她是他的員工,又不是殺父仇人,干嘛說話像她欠他很多一樣?金藍根本不知道冬少平時工作就是這樣嚴肅的,他以前對她溫和只是因為她是他朋友,現在她想為他工作,就得受他這樣的態度。
「知道了,那就出去工作吧,不懂的地方問馬秘書!」冬少低下頭,隨便拿起一份文件來看,可誰知道他其實什麼都看不進去。
金藍一出去,冬少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趴在桌子上,這真太不像他自己了,不行!他不能這個樣子,他需要好好的清醒、清醒!冬少拿起車鑰匙,快步走出了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不是因為公事而在上班時間離開公司。不料,他卻撞見了剛從洗手間回來的如夢,如夢在洗手呆了很久,穩住情緒,整理好自己才敢出來,她的頭發早已梳得很整齊,衣服也整理得和平常一樣的光鮮靚麗了,除了眼楮還有些紅,她早已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了。好像剛剛大聲哭泣的人並不是她,而是冬少的錯覺,冬少不敢再看如夢,匆匆的走了。
如夢看著冬少逃似的背影,又陷入了愁緒中,也許冬少潛意識是記得她的吧,冬少的英文名翻譯成中文就是她的名字,剛剛她受傷的時候他表現得那麼緊張,甚至還緊緊的擁抱住她,就算她是自作多情也好,她覺得冬少的心里多多少少也是一定有她的存在的。這算是有進步嗎?如夢不知道……
「如夢小姐,你站在這里干什麼?」來打掃辦公室的張媽看到如夢呆呆的站在門口,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張媽,你來了!今天又辛苦你了!」如夢回過神,展開笑顏,每一天每個角色,她都想扮演得好一點,只是雜工這工作真的不是她能干的活,還是得要辛苦張媽了。
「不辛苦!不辛苦!」張媽連聲道,打掃衛生本來就是她分內的工作,雜工本來就是幫下面的各個車間周轉干活的,現在如夢在總辦這里做雜工,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的,而且昨天如夢還送了她一盒燕窩呢!所以如夢的道謝讓她有些惶恐。「我先去工作了啦!如夢小姐,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說著,張媽就有條有理的開展了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