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娜娜不是在一種舒服、慵懶、愉悅的氣氛下轉醒,反而是頭痛、口干舌燥,在一陣想撞牆讓自己再昏睡一次的申吟聲中睜開眼楮。
一看到眼前富麗堂皇,像阿拉伯皇宮似的華麗房間,她第一個念頭是──
她在哪里?她做了什麼?
想試著下床,但是酸痛的肌肉和四肢,還有雙腿之間那令人難以忽略的微刺,灼熱痛感,讓她不要禁懷疑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雖然這張圓形大床上只有她一人,可是凌亂的床單、像是一夜狂亂之後散落的枕頭、被棄置在地上像一團咸菜的床罩,還有雪白床單上那像五十元硬幣般的鮮紅血漬……
血漬?!
湯娜娜倒抽一口冷氣,頭更痛了。她是做了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她記得自己中了賭場的拉Bar機,贏到十萬美元的大獎,銅板的掉落聲不斷,接著,四周響起人們的恭賀、驚喜聲。
真不知那些人在大驚小敝什麼,這種拉Bar機的中獎機率是可以計算出來的,一點也不難。
然後她記得有個高大、冷傲、儀表堂堂,像超級男模似的極品男走近……
對了,這里是賭城的拉斯韋加斯,她難得飛到洛杉磯和家人團聚,卻又為了移民美國的問題和家人起了口角,同樣的對白、同樣的口氣,一年都要來上一次,所以她從洛杉磯跑到拉斯韋加斯,想要消消自己的怒氣。
然後……
有些片段回到她的腦海,不記得還好,愈想起整個過程,她就愈感到一陣陣肯脊發涼、頭皮發麻。
見房里似乎沒有其他人的樣子……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一個心急跌了下床,但湯娜娜馬上爬起來,不管宿醉、不管頭痛、不管她逃跑後下一秒會不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先閃人再說。
她得先回一趟洛杉磯,然後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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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焰下樓去處理一點事,才離開房間。他的家族入股這家賭場飯店,所以每個月他總要來視察一次,看看賬目,因而踫上了湯娜娜。
一夜狂歡……
這個女人顛覆了他對她的第一印象,雖然後來的事情發展並不在他的預測之中,可是……他沒得抱怨,她是天使和小惡魔的綜合體,是一個男人絕不會置之腦後的女人,他期待再見到她,想要再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可是──
一打開房門,房里沒有之前隨意散置一地的高跟鞋、皮包、牛仔褲、針織衫、貼身衣物……
她走了?!
她就像人間蒸發,沒有留下只字詞組的走了?!他感到憤怒不已。
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被甩、被利用的不快。一向只有他從女人床上離開,而現在竟然有個女人不告而別,迫不及待的從他身邊消失,彷佛怕他會纏上她似的。
暴怒的他想離開房間去安全室調監視錄像紀錄,卻因踢到某個東西而停下腳步。
他站定,彎下腰撿起那張卷成圓筒狀的紙,回憶迅速涌進他腦中……
唇邊掛上一抹冷酷、充滿玩味的笑,他不需要看紙卷的內容,就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他結婚了,在賭城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結婚小教堂里,他和湯娜娜結婚了。
沒錯,他娶了湯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