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宮 堪破春事人猶驚

作者 ︰ 瞬間傾城

壓發禮過後數日,母後始終不曾在棲鳳宮里露面。

「永好,母後來了麼?」升平翻個身,百無聊賴的問。

永好無奈的站在她身邊搖扇︰「公主,皇後娘娘在朝堂指點朝事,午時才能下朝。」

升平嘆口氣,撅嘴︰「每次都是如此,真是無趣的很。」

升平知道,朝堂國事比宮事更吸引母後的關注。女兒成年後的懵懂心事終究拴不住母後的野心。

母後總說,只需躲在父兄背後享受天家庇護,永遠不需知曉南疆稱臣,北疆叛亂的緣由到底為何。

帝王家女子不愁那些個,嬉戲有人,衣食有物,足矣。

撞了一鼻子灰的升平又想去找幾位哥哥玩耍,不料他們居然隨著父皇出入宮中朝堂連各自書殿也沒了空暇去,樂顛顛跑過去幾次都不曾抓個人影解悶,升平愈發抑郁煩悶,連帶著和永好她們蹴鞠也全然沒了興致,終日里倒在陰涼的鳳凰廊蟣uo祭糧鏨磣櫻?樟拱 溶餃佤。?蛔〉陌底隕?破? br />

盛夏時節,知了鬧人,越想睡越是睡不著,她懊惱的翻個身不耐大喊︰「永好,趕快把知了都粘出去,吵阿吵阿,煩心的厲害!」

永好應聲,便尋了絲網子讓宮人們去粘,一時間院子里宮人彩衣翩躚,汗香淋灕,寂靜的棲鳳宮里總算因她們的熱鬧有了些許生機。

獨孤皇後不喜宮人身穿彩衣,尤其是聖上和太子面前服侍的宮人。父皇殿前,太子宮中的宮人如今多是素色妝扮,唯獨升平這里迥異。

說到底,不過是仰仗升平膽大肆意違抗母後,吩咐永好從織錦坊討來彩錦與宮人們做外裳和芙蓉裙,紛紛穿上後,棲鳳殿中頓覺變天地,一時間綺麗奪目、錦色耀眼,為此升平還得意的在幾位哥哥面前炫耀許久。

不過片刻,煩人的知了已被除去,宮人們又悉數退了去,百無聊賴的升平又跌回榻上,氣悶的厲害。

思量著棲鳳宮里向來沒什麼閑人進出,索性赤足甩了絲履,斜個最愜意的睡姿在芙蓉榻上納涼,慵懶的很,全不顧滿院子的隨風飄落,鋪陳全身。

太子哥哥今日讀書也不理她,徵哥哥也去了朝堂陪父皇打理朝政更是身影不見,商哥哥的怪石也不知道從南面運來沒有,上次明明說水路難賺角哥哥上次挨罰還不思悔改,此次好像又做了什麼勞什子再度惹怒母後,羽哥哥,唉……好困……

「醉臥不知醒,何必與長日。」

升平思緒漸漸模糊之際,不經意間听見一聲低沉嘆息,一時不查只想跟著微微嘆氣,翻個身子依舊懶洋洋的,吭了吭又睡。

雙眼眯合處的縫隙似乎被什麼擋去了陽光,黑昏一片,臉頰上也有些癢,似被彩蝶戲花來回逗弄了幾次,她恍惚著伸手拍去那惱人的東西,卻被來人輕易擒住了手腕。

升平揚起臉,無力的睜開眼看清來人,不覺懶懶的扭了身子撒嬌︰「徵哥哥,你又來鬧我,阿鸞好不容易才睡的。」

「睡著了?睡著了還嘆氣?」徵輕聲逗弄,話語間凝結笑意,眉梢眼角有些喜色浮動。

升平嗔怪他總是喜歡嘲弄自己不想理睬他,咬了嘴唇轉個身子接著睡,全不顧後裳衣薄露出大片雪色肌膚。

忽然,身後的楊徵笑了笑︰「唔,我倒是忘記了,我們的小阿鸞就是懶惰鬼,本想帶她去看一樁有趣的事物的,可偏巧她又懶得動彈,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罷,我自己去看新鮮!」

一听是有趣的事物升平忽地從榻上坐起坐起,輕衫順白皙肩膀滑掉半邊也顧不得了,小貓似的貼在徵面前,仰起小臉︰「徵哥哥快說,到底是什麼有趣的東西?」

徵烏黑的眸子里透出古怪的笑意,含笑逗她︰「怎麼,懶阿鸞不睡了?」

「阿鸞都要煩死了,徵哥哥帶阿鸞去罷!」升平央求一向百試百靈,從太子哥哥到羽哥哥,無人能抵抗得過。

「那咱們倆可說好,無論瞧見什麼都不許告訴別人,你可答應?」楊徵的臉色突然肅嚴,嚇得升平忙不迭的點頭,心也開始突突跳著。

從沒看見過溫潤的徵哥哥對自己如此嚴厲過,莫非……

為表自己鄭重,她又拉過徵哥哥的手掌,用縴細的小指狠狠鉤住他的作為允諾,這是徵哥哥和升平約定過的以示承諾的方式。

徵含笑從簟上把她輕手輕腳抱下,攥著她的小手,仔仔細細將她半腿的衣衫攏好,又拆了自己的纏絲龍絛給她圍腰系上。

由徵哥哥幫自己整理衣衫升平並未覺得不妥,她只是咬著嘴唇小聲嘀咕︰「太緊了,徵哥哥,阿鸞氣都喘不上了。」

徵垂眸不語,手下卻輕了幾分力氣,直到捆扎實了檢查無誤才拽緊她︰「走罷!」

升平吐舌,由他拉了手,永好和若干宮人想要跟隨上來,徵回頭怒斥︰「退下!」

永好囁嚅︰「可是,公主殿下……」

升平不耐︰「退下退下,趕緊退下,誰也不許跟著,否則本宮要你們好看!」

說罷吐著舌尖調皮的對徵一笑,兩個人立即帶著滿身桂花樹紛紛揚揚飄落的,悄然從棲鳳宮穿過,直奔大祟宮後方。

徵在甬路上越走越快,升平跟在旁邊氣喘吁吁,許久不曾如此運動的她覺得胸口難過的很,可為了徵哥哥嘴里說的有趣玩藝兒,倔傲的不肯輕易央求他放慢步子,勉強自己隨在徵哥哥身爆生怕一時跟不上,他便不給自己看了。

徵的掌心溫熱,大約是走路的緣故,掌心有層濕膩膩的汗。他做事向來從容不迫的,從未見如此急切過,升平不知他究竟發現什麼新鮮事物才會如此焦急,心底不妙感覺悄然升起。

兩人轉過商哥哥的擎商宮,不曾緩口氣又繼續前行,再走過九曲上林苑回廊,插過去是條小甬路,升平仔細分辨,前面目標竟是太子哥哥的書殿。

父皇酷好書籍典法,廣征天下鴻儒雅士著書立說,傳世流芳。五位皇子宮殿旁更是立有各自的書殿以供平日讀書問典之用,徵哥哥帶她來這難不成此處有什麼有趣的物件?

楊徵在殿門口悄然駐足,單臂用力將升平帶到胸前。

因他摟得太緊,兩個人貼得異常接近,瞬間杜若香氣籠住升平遮擋住她剛剛紊亂的呼吸,徵哥哥青壯男子氣息就在她的頭頂摩挲著。

升平心中一跳,剛想忸怩掙開,只見徵哥哥目光示意不要出聲,趕緊噤聲隨著他一同偷窺。

隱隱綽綽,殿內似乎沒有什麼人,倒是有個偌大的檀香爐裊裊散發著煙霧。

正想回頭反問,徵以指比唇笑著用下頜示意她接著听,也在此時,她突然听見殿內有詭異的動靜。

「太子殿下,這樣不行的,若被皇後娘娘知曉此事,怕奴婢就沒命可活了。」

升平閑暇時很少來太子哥哥的書殿,一來此處多是父皇為他挑選的治國良書,比不得商哥哥羽哥哥所藏奇聞異趣,委實無趣,二來太子哥哥大她年歲些許,又剛剛迎娶了太子妃許氏,那個太子妃許氏為人古板不喜熱鬧,每每在他處與升平相見也多是稱病禮佛,片刻就回宮休憩,一來二去,升平便懶得上門討人嫌棄。

可眼前情景似乎有點不對勁,伴隨著滿書殿書香墨氣中更有一縷奇異的薰香幽幽傳出,這香氣沉沉渺渺的不似檀香,吸口氣讓人沒由來的心慌。入心入肺後竟有些情動,心底似有什麼東西在不住騷弄,汗更是從後背一點點緩緩滲出, 濕大片衣衫。

升平有些不知所措了,偷偷瞥了一眼環繞自己的楊徵,他面容依舊沉穩,呼吸開始漸漸有些急促,倆人貼合之處也是濕了大片。

原來,他也有了汗意。

倒底是什麼燻香這麼奇怪?她記得太子宮只許點檀香,龍涎香,和樟木香的,什麼時候改了如此詭異的味道?

徵見升平正在走神兒,用食指彈她的耳朵,升平惱羞的躲了半躲,他俯身下來貼在她耳邊輕道︰「跟我來,我知道哪里能看清楚。」

升平被他窺見了心中所想,有些臉紅慌亂的點點頭。

隨著衣角凌錦簌簌之聲,他帶她來到側殿。兩人藏匿于一方窗格下再窺,此處視野極其清朗,他和她果真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在書房內殿和太子的宮人,竟是太子妃的妹妹,升平的伴讀,許若環。

此時太子哥哥正在解開她的衣襟,若環昂起首,光luo的頸子向後仰著,對太子哥哥的啃咬幾乎沒有任何躲避動作。

一時間升平心中急切,想要喊叫,若環從不曾這樣茫然無助過,她似乎有些低泣不安,升平想要救她!

剛想開啟的嘴唇被楊徵寬厚的手掌捂住,杜若清苦的香氣又重新在她唇邊盈盈浮動,金色錦繡的寬大衣袖輕拂過臉頰,而細膩。他貼住她的耳畔輕聲呢喃︰「阿鸞不能喊,阿鸞喊了,許氏會沒命的。」

徵哥哥第一次離升平如此的近,臉頰,耳畔,香肩,後背隱約觸及到他的肌服炙熱溫度,升平臉頰頓生異樣潮紅,別開臉不敢回頭。

兩人氣息在偷窺的窗外曖昧紊亂,還伴有怦怦躍動的懵懂心跳。

是阿,不能喊。雖然眼下是太子哥哥了若環,但出了事情抖落開來,必然就是若環的一身過錯與不是。母後對違例宮人責罰向來嚴厲,父皇更會氣太子哥哥沉溺美色,荒誕無為。若環結果必會被逐出宮門,哪怕父皇母後且放過了他們,許相也定饒不過若環,除非……

「等他們做成了,我幫阿鸞把她留下來如何?」楊徵輕聲安慰,目光溫柔懇誠容不得升平拒絕。

嗯,這樣也好。許氏一門能夠兩女侍奉太子,也堪比娥皇女英侍奉舜帝,也算光耀門楣臉上有光了。

于是升平穩下心神,定楮再瞧過去,若環姐姐半身的芙蓉色衣衫已經被太子哥哥褪個精光,只見兩片溫玉凝脂般的乳兔兒從懷中月兌蹦而出,升平見狀心,中暗自驚詫,若環怎麼連個抹胸也不穿了,竟出了如此丑陋景象。

驚得升平忙躲開了眼,用手捂住自己心跳的位置急喘兩下。

男女情事她從未觸踫,此刻心中恐懼已然大過羞怯,可越是如此升平越是想窺視殿內到底是怎樣情境。稍羞了一下再瞧過去,太子哥哥已經伸手進了若環的裙腰,順著裙子向下,若環竟出聲,像似分外難過的模樣,莫非,若環她身子不舒服,太子哥哥在為她瞧病?怎地若環聲音如此痛苦?

「你姐姐人到是不錯,只是做些閨闈之事時太過呆板了些,總跟本宮說什麼惜身養福,早早就拜佛誦經。她嫁入東宮滿一年,母後讓太子宮前後的宮娥都換了素色裙衫,唯有你留在升平宮中仍可以穿芙蓉裙,碧色桃淺,遠近皆宜,本宮也越發喜歡你,今兒你從了本宮,明天本宮就跟許相要了你,好麼?」太子哥哥的聲音和以往不同,輕佻的很。面容漲紅的他氣息也漸漸急促沉重起來。

升平腰間的手指猛地抓緊,她不解回頭,睜大眼楮詢問。徵只是尷尬的笑,並不為自己的古怪動作加以解釋。

太子哥哥的話好生奇怪,芙蓉裙怎麼了,阿鸞現在不也是穿著?太子哥哥也是常見的……

若環被太子逗弄身體早已有些把持不住的嚶嚀,躲閃之間又似悲吟又似嘆息,升平好奇側耳仔細的听,她口口聲聲竟是喊著太子哥哥的名字︰」宮,你若是真心就迎了若環。哪怕只許個隨侍更衣之類的官職,只要能夜夜遠遠的看著你,若環也甘願。」

幽幽之聲,哽咽悲鳴,傷感于心,傷及肺腑,听者無不為此心神搖曳。升平雙眸從未沾染情愛之事,所以此一段對白著實讓她忽而心涼。

人人都說父皇母後恩愛一生,舉案齊眉之舉羨煞眾生,可她所見所聞也不過是互敬互重,權議權禮,如此掏心掏肺的情話她哪里听過,一時間愣在窗前忘記動彈。

原來情愛如此幽怨,實在惱人。升平心中有些沉。

「本宮不要你遠遠看著,本宮要你此刻就在本宮身子!」一聲低啞吼過,太子哥哥似瘋了一般攬住若環縴弱腰肢,不住啃咬她雪白的肩頭和。

那般凌亂模樣,委實駭人至極,升平被驚嚇住,狠狠躲在徵的懷里不敢再看,楊徵趕忙拍撫她的後背輕聲安慰︰「不怕,阿鸞不怕,有我在,沒事的。」

伴隨楊徵的安慰,若環的聲還在如細絲般徑直往耳朵里鑽,升平只能揪著徵的衣襟發抖,她又听見一聲裂錦,似是有人撕斷了衣衫,隨後叮叮當當的珠玉落地的聲音,定是若環平常帶的那個攢珠子的瓔珞裙佩,再接著一聲轟隆巨響,又像是書櫃倒在地上書籍典章全傾瀉于地面。

她勉強從徵白色的衣衫里把小臉掙扎出來,呆呆望著窗子那頭,一地書籍典章上太子哥哥半褪了長衫,卸了中衣,窄腰瘦臀外露。在他寬闊的臂膀下,柔潤無比的若環仿佛昏厥般癱軟在地,緊緊閉了美目,口中低聲吟喃,再沒了反抗的意思。

古籍上的糾纏美化了該有的羞恥,體膚的兩個人泛濫卻變得理所應當。無論是太子哥哥動作馳騁,還是若環汗落頸項,在升平眼中都是奇特景象。她瞪大眼楮不錯視線的瞧著,只見太子哥哥喘息漸漸重了,汗水也濡濕鬢發,若環也開始哀求的不住哭叫,驀然抓緊的指甲更是深深挖進太子哥哥寬闊的後背。

如痴如狂的她早就忘記承幸太子所需要的避諱謹慎,口口聲聲都是︰「宮,要我,要我!」

她還是那個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若環姐姐麼?為什麼臉上如此猙獰,如此癲狂?到底是什麼讓她失去常態似變了一個人?升平心中一連串疑問卻不敢問出口。

其實,在她心底早有了答案,而她知道那答案必是不宜出口的,比必是有失皇家公主端儀的。

此刻,徵的身體也已經開始,環住升平的手臂也越加用力,此刻他的全身血脈已經僨張極致,無處發泄。

該死!楊宮居然用了魅色迷香!迷香功力過強,他幾乎忍耐不住,想要低頭親吻升平的嘴唇。

徵深深喘口氣,竭力讓自己平息,可升平後頸的碎發又撩動混亂的心神,他俯輕輕貼住升平白皙的頸子,用細小的動作撫慰自己即將崩潰的理智。

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他想。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書殿內聲浪平息,太子若環兩人身體緊緊抱著,疲乏的黏貼一起親吻。

升平有些微微,覺得自己腿也軟了,像生了場大病,身體軟弱使不上力,她撒嬌的摟著楊徵的腰,把臉埋入他的胸膛哀求︰「徵哥哥,帶阿鸞走罷,這里不好看。」

她怯怯低著頭,緋紅的面色撥弄楊徵隱忍的,他目光迷離,內里正在涌動,不住掙扎。

驀然,楊徵反摟她入懷,狠命著她身上的香氣低低喚著︰「阿鸞,你長大了,要知道,世上有些東西本來就是不好看的。」

升平從來不知曉徵哥哥會這麼有力抱她,在溫柔外表下他一貫溫文爾雅的,今日像似換了一個人,一個不相識的男人,赤紅雙目,有些駭人。

升平蹙緊眉頭,了聲音︰「不好看,為什麼還看?徵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阿鸞听不懂。」

楊徵身子猛地一震,剎那回神,驚覺自己差點說漏計劃,狠狠用力把升平放開,狼狽的拽過她的袖口拖出書殿外。

升平還來不及再問徵哥哥到底什麼意思,再偷偷瞥他,察覺他的臉上已經是陰雲密布,于是她噤聲不敢再言語,只能呆愣愣的委屈跟隨他快步離去。

「徵哥哥……」升平被他拉扯的難過,喃喃開口。

徵停住腳步︰「嗯?」

升平猶疑片刻,咬住嘴唇︰「沒什麼……」

徵低頭與她對視,隨即兩個人各自別了目光,身子也離了些距離,不復先前來時親昵。

是夜,升平做了一場極其怪異的夢。

夢中,徵會對她的耳邊吹氣,淡淡暖暖的搔弄讓她羞紅了雙頰。

夢中,他眉目英挺,笑容閑適,如太子哥哥對若環般褪了她的罩衫,用唇吮吻她的胸口。

夢中,他往日撫琴的手慢慢蹭下,一點點解開她的裙佩,還不等升平反抗,他又用唇堵住她的所有言語。

忽地,一股涌出,黏在裙間,熱乎乎的難受,升平驚嚇醒來,翻身坐起掀開被子,不知何時竟蹭了一裙的血,止不住,掩不得。

驚嚇中的升平竟忘了呼喚永好過來查看,只是兀自坐在榻上痛哭,心痛難抑。

她驚惶抽泣︰「徵哥哥,怎麼辦,阿鸞要死了,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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