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 淺漾

作者 ︰ 墨妖

談戀愛、古往今來其實程序都差不多,約會聊天吃飯。只在形式上有些變化!

比方說現代談愛戀約會得光明正大,胳膊挽胳膊壓馬路都是保守的,有那熱情奔放的當街擁吻上下其手,愛顯擺的背著媳婦滿街跑,天然呆的拿著一只棉花糖你一口我一口,其中最讓岑染受不了的就是大事小情一言不合就在街上連罵帶罵,搞得四面圍觀還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吵完了罵完了學馬大臉咆哮完了又甜甜蜜蜜的膩歪去了,徒惹街頭一干群眾無語興嘆,世風日下啊!

當然,這種場景在盛華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的。

沈世雅和葉錦昭的約會甚至頗有些偷偷模模的感覺,每次都是各走各路到小鏡湖見面,然後再一起去……

一想起葉錦昭找的那個所謂很清淨的地方,岑染就想吐血。那個地方,怎麼說呢?在城東鹿兒山內,一片頗不小的敞地四山環繞,還有一條小溪清清流過,因尚才八月,所以……山青水碧野花飄香,連偶爾飄過的鳥雀都很……瓊瑤!

先開始,岑染表現得很‘驚喜’,可是接二連三總去那里,岑染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葉錦昭從未追求過女子,只是听狐朋狗友們常說女人最喜歡風花雪月、山明水淨的情調,所以才選了這麼個地方作為授馬課地。頭一天帶沈世雅過來時就覺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當時抹不開問,才第二次出來仍然別手別腳的別扭得很。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時候沈世雅居然把臉藏在馬鞍邊笑得渾身發抖。

葉錦昭有些窘,卻不知該說什麼。沈世雅很聰明,學起騎馬來悟性很快,才幾天功夫就已經可以微微小跑了。當然,這與矯玉听話也有極大的關系,換一匹馬怕她就沒那樣好的運氣了。

見她一直笑個不停,葉錦昭終于還是說話了︰「是不是覺得總騎馬膩了?」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岑染笑得益發忍不住,扭臉過來一邊拿帕子擦眼淚一邊在看到葉錦昭很有幾分認真的模樣後,越笑得不行了。葉錦昭讓她笑得發窘,若換了別的女子早走了,可偏偏眼前女孩是他喜歡的。只是︰「你到底在笑什麼?」哪里做得不對嗎?葉錦昭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好笑的?

到底才十六啊!

不只年紀小,听葉世沉的話,這位還是個‘真君子’。

岑染努力壓下又想狂笑的沖動,行到葉錦昭面前,帶著些忍俊不禁的壓抑笑容,緩聲說︰「咱們不要這麼嚴肅好不好?實在感覺怪,活象是一個收債的一個放債的。得虧是教騎馬了,若是打著請教您老人家詩詞歌賦的名頭,我怕是要誤會你要收我束侑了,夫子!」

沈世雅說話夸張,表情靈動,尤其是抑揚頓挫極有曲韻。一番話言語正經,听在人耳里卻平空感覺數不盡的調侃,卻又讓你發作不得。葉錦昭平素也不是這般刻板之人,只是頭一次這樣與女孩玩耍,頗有些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感覺。听沈世雅這樣捉弄他,臉上一霞一靜了半天,斜瞪了她一眼後,自己也笑出來了。

教了半個時辰馬了,口有些渴,葉錦昭帶了水囊,岑染接過喝了兩口,轉回去,葉錦昭不以為意的也喝了兩口。喝完卻見沈世雅眼神閃爍的直看壺口發笑,臉色飛霞。頓時也反應過來,又有些尷尬。趕緊打岔話題︰「其實……其實……」本來想說什麼的來著,卻在眼風又掃過壺口時突然忘了,腦海里突然跳出那天無意中親到沈世雅的場面。幽深的巷子里,沈世雅的臉兒淨白如玉,沒有脂粉的香潤,卻盈盈的泛著微光。光潔的額頭,觸似冷玉,可葉錦昭回之後模了多少玉件卻總找不到那樣的感覺。本來,她是活生生的人,而那些不過是魂靈全無的死物罷了。

心頭燙燙暖暖的,卻又帶了幾分莫名的憧動,扭臉看她,卻見沈世雅拽了一堆游龍草,正在編什麼的樣子。

「你拿游龍草編東西?」那是貧民小孩才玩的,她一個大家怎麼會?

「我不是個乖小孩!」反正葉錦昭從前也不認識沈世雅,這個理由是最安全的。

葉錦昭心笑,確是的。沈世雅何止不試小孩?還是個南江有名的辣子。不過……看看她如今的模樣,想想那年听到她和賀世靜的對話……‘後來,我想開了!’……當時听之便覺得酸澀,現下二人這種關系,更覺得數不盡的憐惜,想對她好。語氣放柔,笑著看她手里的物件︰「象個貓兒!」毛絨絨的,又那樣嬌巧。岑染卻︰「不對,重猜!」

葉錦昭看她自在的樣子,心里也舒服多了,又瞧瞧︰「難道是匹小馬?」

越說越沒邊了︰「有這麼大耳朵的馬嗎?」

「那便是兔子!」

「你家的兔子四條腿一樣長啊?」

「那你說是什麼?」葉錦昭實在想不出來了。

岑染把最後一條穗子插上去後,笑著猛然往葉錦昭面前一杵,嚇得他往後一縮才高興的笑道︰「史狗啦?狗尾巴草不編狗狗編什麼?還游龍草,你可真酸!來、汪汪,咬他!」一邊拌狗吠一邊拿著毛絨絨的小東西往葉錦昭臉上杵。葉錦昭氣得發笑,一邊往開擋一邊打趣︰「你這狗是和尚廟的狗吧,怎麼這麼瘦?」

岑染停手怔了一下後,突然氣笑︰「你罵我?」

葉錦昭發蒙,怎麼好好的哪里罵她來著?仔細一品明白了,看著沈世雅那窈窕得幾乎不禁一握的腰肢,頓時笑得出聲。

若是葉錦天這樣調侃,岑染早一拳頭砸過去了。可偏偏這人是葉錦昭!氣得起身要賺葉錦昭忙拉她,勁使得大了些,沈世雅一下子就摔到了葉錦昭的懷里。滿滿當當的讓抱了個滿懷!

岑染的臉騰得一下就紅了,推他要起來,可葉錦昭卻緊緊的環住了她。岑染這個尷尬,低頭卻覺得額上一下溫熱,臉頰越然發燒,扭頭躲開,溫熱卻又落在了左頰上。氣得推他卻讓環得更緊。才是初秋,衣衫只是單件,葉錦昭身體滾燙一般,按在肩頭細腰的掌心燙得似火。尷尬扭扭卻覺得臀下一處如柱!岑染幾乎瞬間哀嚎的捂住了臉,糗死了。

葉錦昭自然知道自己怎麼了,更知道怎麼才能得到自己喜歡的,讓自己舒坦。沈世雅不過一介嬌弱女兒,反抗不了自己!可……她雖年幼卻並不無知,瞧眼下動也不動一下,就知道對于那事肯定也是知曉些的。她如此與自己出來,怎麼能?

微微松開手,慢慢吸氣輕輕的呼出去,盡量不要讓她發覺。可……岑染怎麼會不懂,偷眼瞟過去,卻正巧撞上葉錦昭試探的眼神,雙目一對,撲哧一聲,岑染再忍不住就笑了出來。葉錦昭當即窘迫,這下子比什麼吸氣好使多了。感覺到情況的岑染益發笑到快死。

葉錦昭一張面皮青得快發了紫!

可偏偏他越這個樣子岑染就笑得越厲害,一張淨白的小臉笑成了一朵紅芙蓉……艷得流麗紛飛,葉錦昭看得有些發痴,岑染瞧見了笑得更加厲害了。葉錦昭心中來氣,嘴角漸露出一絲邪氣,眼風左右一掃,猛的一低便將沈世雅笑的得意的芳唇含在了嘴里。

岑染嚇得怔住,宛如那日的感覺終是讓葉錦昭找回些面子來了。眼簾低下,一點一滴細細的品味開來,真甜,甜得馥香,柔滑到不可思議。越吻越深,環著她的雙臂也越箍越緊,反轉卻覺得越來越不過癮,一個翻身就把沈世雅壓在了身下。岑染覺得不對,要推他,可推得越急,葉錦昭抱得越緊,甚至雙手都開了!

「葉錦昭!」

狠狠的咬了他的唇瓣終是讓身上這個已經讓欲焰快沖昏腦子的人清醒了。葉錦昭喘吁吁的看著眼下情形,很有些後悔魯莽過盛。可思及剛才‘君子’的代價……「還敢笑我嗎?」

岑染听之發笑,卻是皮笑肉不笑,狠勁一推葉錦昭就是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山口有等她的馬車!

葉錦昭說那話本來只為斗嘴,卻不想真的惹她生氣了。想過去拉她解釋一下,卻又覺得張不開那個口。直看到碧影離去,才坐在地上苦笑出來。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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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秋開始,忙于軍務總算‘告一段落’的定南侯開始一趟趟的往東宮送東西。也不算是什麼名貴物件,只是東江的一些特產罷了,傳話的副將說,這些都是定南侯孝敬太子嘗鮮的!沒有多余的廢話卻徹底的表明了定南侯和整個東北軍士的立場!

羸弱了一年多的太子葉錦天形象頓時充實了起來,諸多朝臣都在心中暗中嘆服皇上的步步為贏,一步一步計算得分毫不差。既在暗中給太子安排好了軍力,又在表面上讓朝臣宗親們看清楚,太子坐穩這個位子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皇上的支持!

原本飄浮的諸方勢力終于慢慢的歸位了,因此東陽宮內天天有人發帖拜見,葉錦天和葉世沉忙得一塌糊涂,常常到了亥二還見東陽宮里燈火通明。有時候忙得晚了,干脆葉世沉就在東宮歇下了,地方也不用別處。葉錦天邀沉香公子與他共睡一室,則梧殿內抵足而矛徹夜談話。

如此禮賢下士,引得多年不得重用的文臣學士們熱淚盈眶,益發往東宮走動得勤快。

相較于前殿的熱鬧,東宮後所的日子就安靜多了。

沈世雅不過是太子養妹,暫住呈儀殿罷了。既無當太子妃的意願,本身又與太子交好,順著‘小姑’些就好了,緊趕著巴結……小姑的立場是很難拿捏的。尤其是沈世雅的腦袋太好用,不聲不響的下了許多套子,各家貴婦實在沒那個膽量在她跟前鬧場面,還是曲線救國,到定南侯府與韓夫人左少夫人說話來得方便。

左箏這陣子身體又好了許多,韓夫人天天有客,便把孩子抱回了自家院子撫育。六個月時,王世域就坐得穩穩了,左箏現在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陪著兒子玩。小精力旺盛,女乃娘婢女輪流上都把左箏累得夠嗆。韓夫人再忙也不忘關懷孫子和兒媳,見才半個月左箏的臉又瘦下去了,便勒令劉媽媽管住她家,每天晚上亥正必須睡,午後也要睡一個時辰。女乃娘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事事要少夫人心,就讓她回去另聘吧!

重話一放,女乃娘自然不敢再討少夫人的喜歡,左箏纏著韓夫人撒了許多嬌。韓夫人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讓左箏這麼哄著,心都蜜甜了。穿上媳婦給親手縫制的秋裳,亦發得意。逢人便夸她這個媳婦如何孝順懂事,持家有道還乖巧貼心!別家貴婦見左箏在婆家如此吃好,紛紛拐著彎想把自家姑娘也嫁進來。

王世勛風聞家中僕婦嘴角,尷尬又頭痛,這天趁著秋雨深沉才過,便模著時修到了大哥的院子。王勤如今依然在五城兵馬司呆著,官階一級沒動,差事依舊,可來來往往上上下下卻個頂個的巴結他,中午常不回來。王世勛知道嫂子午後要睡覺,所以趕著飯口才過便是來了。且不只人來,還帶了許多‘禮物’來。

「都是給域哥玩的,嫂子不要嫌棄。」

左箏接下讓劉媽媽接過放到了一爆親自倒了一杯茶給小叔︰「看你說的,哪有這樣外道了。說吧,今天怎麼想到來看嫂子了?」雖說是一家人,可到底叔嫂有別。一家人都在的場面說話也不太多,更否論這樣尋來了。

王世勛知道這個嫂子腦袋駛用的,所以也不打彎了。咳了兩下後,捏捏手指︰「嫂子最近也沒去東宮瞧瞧嗎?世雅好久沒來咱家了。」自從中秋過後,太子養妹的行蹤就有些成謎。一來是沈世雅不再出門,也不玩花招了;二來如今東宮已盡是太子勢力,把個後所內宅管得鐵桶一般,風雨不透。

左箏听得這話奇怪,打量一下小叔後,給劉媽媽使了個眼色,一屋子丫頭都下去了,只留下劉媽媽站在門爆臉朝外站著服侍。

「小叔,你既說成這樣了,嫂子也就說句過越的話。世雅是好,表兄妹成親也是常事!可咱家情況……」左箏一派苦頭婆心,想打消王世勛腦袋里的念頭,卻把王世勛嚇得差點跳起來,連忙擺手︰「嫂子,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真當世雅是表妹,您可千萬別亂想。」要是讓錦昭知道,還了得?這陣子錦昭約不出世雅來,就已經氣煩心燥得厲害了,要是讓他誤會……王世勛知道自己已經有很多年打不過錦昭了,這種苦頭實在不能吃。

「那你打听世雅干什麼?」

左箏目光灼灼,王世勛卻頗覺為難,這事錦昭說了,暫時不能公開。可若不和嫂子說明白,以嫂子對世雅的忠心來看,根本不可能傳進什麼話去。左右思量一番後,還是決定坦白了……

內容詭異,驚得左箏都忍不住張大了嘴,看著王世勛,腦門子又冷又痛,想問卻覺得這事問他也白問。只得應承了小叔後,立即便讓府里派車,前往東宮。

由于太子勢厚,門下處對左箏這位定南侯府的得寵少女乃女乃比之前益發恭敬。若不是左箏力拒,怕是連軟轎就要抬出來了。一路行到內所呈儀殿,通報進去後,就見沈世雅正黑著一張臉瞪……

「臣婦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葉錦天擺手︰「嫂子不必客氣,快請起。」

左箏連忙又禮︰「民婦怎敢當太子如此稱呼?」

「都是一家人,怕什麼?這里又沒外人。」

太子殿下的語氣似乎很好,左箏起身後偷眼看去,可不。太子殿下神情氣爽,眉眼全是笑意,倒是世雅臉色漆黑,趴在書案上正鬧別扭似的。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和那件事有關系?

葉錦天剛才大勝,心情爽快,見左箏來想是有話要與世雅說,客氣幾句便走了。見太子走得已經遠了,左箏才走到了沈世雅身爆看看小姑的臉色︰「太子殿下知道了?」

沒來由的小心翼翼,外人听到也不怕,可岑染是何人?一听就是明白了,瞟瞟嫂子︰「世勛讓你來的?」

看來是真的了!

左箏這個無奈,看看書室內並無別人,便拉了世雅的手勸︰「如今情勢不比從前,你不需要……」想勸她不需要以身伺虎,可迎上沈世雅深深眼神,便說不下去了。這朝上的事,左箏並不十分懂,但好歹從小到大史書野傳也看了不少。有時候越是風平浪靜,危機就越大。所性改口︰「信我已經帶到了,你說怎麼辦吧?」不管什麼話,總要讓帶回去一句吧?

岑染支頰愁嘆,以前就不懂男人的心思,如今是益發不懂了。

葉錦昭先是沒來由的表白,再是突如其來的熱情,別扭的青少年心情實在無法理解。

一個已經搞到頭痛,偏偏素來只負責照顧人的太子哥也出洋相。那天黑著臉回來,晚膳也不想用的下場就是韋尚宮直接報到了東陽宮。葉錦天是黑是臉進來的,卻在看到沈世雅的臉色後,瞬間陰轉晴,當場哈哈大笑!氣得岑染拿枕頭摔他,大發雌彪︰「你這是什麼哥哥?我高興你給我黑臉,我心煩你就這般喜歡?」

葉錦天已經郁悶好幾個月了,見世雅終于黑著臉回來了,心里爽快得那叫一個舒服,管她發什麼彪,反正自己是高興了。氣得沈世雅干脆黑臉,學某人之前的模樣,一邊十幾天不給葉錦天好臉。偏偏那人高興得緊,無論沈世雅怎麼不理他,天天跑來呈儀殿襯午膳晚膳,雷打不動!

如今倒好,那個也不消停了!

居然托王世勛轉左箏來報信?

一塊玉牌就想打發人?

當老娘沒見過好東西啊?

冷哼一聲,轉臉繼續趴桌面︰「嫂子,我最近忙得很。」

這就是答案,就是理由!

就你們青春期少年有脾氣?奴家這個御姐心羅莉身的青春美少女沈世雅,同樣也是有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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