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束了一個海外視頻會議的江晉遠,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準本放松片刻時,手頭的私人電話在這時響起。
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薄唇輕扯,接通了來電,「懷年,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你那應該是凌晨吧。」
江晉遠一邊按著酸脹的太陽穴,一邊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大手隨意的撐在扶手一側,難得的愜意。
身在舊金山私立醫院主任辦公室的秦懷年,卻是另一番情景,此刻的他溫和的俊臉上一派嚴肅,甚至有些凝重。
「晉遠,允落最近有和你聯絡嗎?」
乍一听到徐允落這個名字,男人首先是一怔,隨後不甚在意的笑笑,「怎麼,你找她?」
「本來我是想親自打電話給她的,可是又一想,還是先跟你說比較好,看看你怎麼說。」
「什麼事情?」江晉遠了解秦懷年的為人,若不是事態嚴重不會這樣打電話給他這個局外人。
秦懷年翻看著今天早上助手拿來的X光片,沉吟道,「我也是剛剛才發現,允落最後一次身體檢查報告上,一份關于大腦一側神經有個陰影,面積不大,可依照我的經驗推測,卻也不是小事了,初步判定這是壓迫視網神經的主要路徑,現在是初期感覺不到什麼,但我怕時間一久,會影響她的正常作息,這也是我當時忽略的,車禍後,能活著只是燒傷毀容已是萬幸,可後遺癥仍然在並發。」
這一番話讓一向沉靜的江晉遠蹙起了眉頭,沉思片刻後才說,「那你的意思是,她將來很有可能……」
「失明,或者導致記憶消失。」
莫名的,江晉遠的手一抖。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緊跟著林向東的身影出現在男人的視線里,緊隨而來的是後面的徐允落。
或許是意外于她的忽然出現,江晉遠有一瞬的微怔,直到電話里傳來秦懷年的催促聲,「晉遠,你在听我說嗎?」
男人這才回了神,對著電話那端淡淡說了句,「我知道了,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告訴她,我這邊有事,我會再給你電話。」
手機緊跟著被合上,江晉遠站了起來,大步朝著徐允落的方向走來,
那腳步似乎帶著某種急迫和……擔心?
連跟隨了江晉遠多年的林向東也有些奇怪他的舉動,主動的後退幾步讓開了身。
然後就听見江晉遠對著面前的女人說,「你怎麼來了?」
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听在徐允落的耳朵里,卻變了味,她以為,經過那晚,彼此身份的尷尬,他不會太想見到她。
心中有些莫名的滋味在發酵,聲音也變得虛,「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如果是的話,那我就——」
「向東,你出去。」
江晉遠直接打斷了徐允落,眼楮盯著身後的助理看去。
林向東愣了愣,忙識趣的退出去關好門。
徐允落有些傻愣住,一動不敢動的站在那里,看著男人莫測難懂的臉,心跳莫名的加速……
當空間只剩下彼此的時候,江晉遠這才伸手拉過她的手腕來到沙發邊沿坐下,又轉身走到休息室,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杯熱牛女乃,緩緩遞到她面前。
徐允落被他的舉動嚇到了,記憶中,江晉遠不是這樣的人,至少,以他們如今的關系,不應該是。
「江總,您這是……」
「給你的,發現你手有點涼,喝杯熱飲會好點。」
僅僅是這一句話,卻讓徐允落有落淚的沖動。
有生以來,除了母親曾愛萍,沒有第二個人對她如此細心周到。
可陌生如江晉遠,卻是第一個打動她內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