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徐允落怔怔的看著江晉遠,有些不明白。舒愨鵡
「沒錯,金璽調香正式進入港澳和國際市場的時間,今年算起來是第二個年頭,北京作為總部,我又有股份參與在里面,對于自己的投資不可能真的一點不管不顧吧?」
徐允落看著這個男人,忽然想起他們剛開始達成協議時,他為什麼要顏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和沉醉的經營權,于是就問,「你當初問我要沉醉經營權的原因是因為金璽調香?」
江晉遠倒也大方坦白,「有一部分吧,我對這一行多少也算有點了解,雖然我的主要事業以頂升的投資商業為重,但是因為我母親的原因,我也涉足一些。」
「你母親?她是調香師嗎?」
「不,但她喜歡這個,我父親曾經經營過一家小型的香水公司,只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就沒再繼續。」
徐允落了然的點點頭,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淵源,難怪,當時對于他提出的那些條件她奇怪的很。
當即,她也就隨口問了句,「那,叔叔阿姨現在在哪呢?」
江晉遠看著她褶褶的眼光,眸光忽然沉了沉,然後別開視線看向遠處,低低說了句,「他們都不在了,很早之前。」
至此,徐允落整個人都僵了下,從未在這個男人眼中發現過存在這樣的哀傷,像是世界末日,而剛剛,不知是不是眼花,在這個優雅的男人眼里,她仿佛看見了一種深深的恨意,說不清道不明的恨
「對不起」
江晉遠回神過來,再次看向她,攬過她的肩,笑著說,「傻瓜,生老病死,這是人之常情,不用說抱歉。」
盡管男人如此說,可徐允落卻總覺得心里一陣慌亂的不安,到底這情緒為何而來,她也說不上來,可是她也忽然發現,她好像並不了解江晉遠,關于他的一切,她除了知道他是頂升的主席外,其余一無所知
機場外頭的停車格內,又是另一番景象。
席笑被保鏢一左一右強硬的架著塞進了車,車門剛被關上,她想也沒想就要打開出去,可前方忽然傳來中控落鎖的聲音,頓時就被封閉在了這狹窄逼人的空間里,跟著身邊就坐過來一具她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身影,以及男人身上傳來的壓抑的氣息。
她幾乎一回頭就狠狠瞪向了來人,口氣更是尖銳的幾乎要穿透整個車頂篷,「蔣勁霖,你到底想干嘛!」
對于她的憤怒,男人卻是愜意自在多了,他慵懶的坐在那里,掃過她整張因為氣憤而漲紅的臉蛋,低笑著說,「我想干嘛你還不清楚?席笑,你長能耐了,這種事居然也讓你瞞了三年,三年,呵……蔣家的人居然一點都沒察覺,我不知道是該佩服你的保密功夫做的好,還是我這三年將你忽視的太徹底?」
男人的話音剛落,席笑就冷笑了,「忽視?蔣勁霖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跟你有什麼關系麼?需要你特別關注我?要真說咱倆有什麼關系,頂多也就在三年前睡過一次!你睡的不是別人,是你哥的女人!你要是覺得這件事完全不丟你們蔣家人的臉那你盡管來找我!反正你都不怕了,我不過一個三流小明星,更沒什麼好怕的!」
蔣勁霖漸漸眯起了危險的瞳孔,看著這個女人因為囂張的氣焰而不斷起伏的胸口,只覺得胸腔中積蓄著一團怒火要勃發,可末了,還是被他控制住了在心底。
這世上,從來沒有誰能像她有這樣的本事,一次又一次將他隱藏的極好的情緒挑至極限,也只有她,能如此,更是輕易就牽動他。
蔣勁霖一直不想承認這點,可每次只要面對她,就破功。
頓了頓,他才重新開口,臉上又再次戴上了那張高貴優雅的面具,「席笑,你知道以你現在的情況,我要捏死你太容易,所以,最好不要惹我生氣,我不是莫離,不會像他那樣*著護著你。」
「哈!我現在這樣到底是拜誰所賜?還有什麼能比現在更糟糕的?蔣勁霖,我已經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怕了!你還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我席笑大不了就這爛命一條,你要就拿去好了!」
「是麼?連席寶貝你也可以不管不顧了?」
席笑原本無所謂的笑臉在听到這句話後陡然一沉,
她一把扯住男人的衣襟,咬牙說道,「蔣勁霖,你要是敢動寶貝一下,我一定要你這輩子都後悔死!」
男人諷刺的一笑,「後悔?怎麼個後悔法?何況,我也沒說要對席寶貝如何,畢竟……」
說到這里,男人忽然頓了下來,原本還慵懶的神情,在看著席笑那張精致的臉龐後,心猛地一滯,才緩緩吐出一句話,像是那麼沉重,壓抑,「畢竟,寶貝是我的……佷子,他身體里流著蔣家人的血,怎麼說,我也是他二叔,我只會對他好,又怎麼會害他?」
席笑的手倏地一僵,心髒像是被誰狠狠的敲了下,那麼疼……
她連一分鐘都不想這個男人待下去,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真的要失去理智,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于是,狠著嗓音說,「我再說一遍,放我下車!」
「法國之行還順利麼?」男人答非所問,明顯不想讓她下車。
開玩笑,他這次來香港的主要目的就是來堵她,法國那次是他刻意安排,可這女人狡猾的很,一聞到他過來的風聲,就跟狗似的靈敏,比誰都跑的快,甚至連那筆快到手的簽約金都可以不要,直接掉頭離開,要不是因為他的眼線眾多,恐怕要找她還真不容易。
席笑閉眼,只覺得是對牛彈琴,干脆轉過頭不去看他,來個徹底無視。
蔣勁霖低低一笑,剛要伸手去扯她,誰知席笑太敏感,甩手就要給男人一個巴掌,卻在半空中就被男人截了下來。
瞬間,兩人瞪視起來。
「還是沒學乖?」男人沉著臉問。
「你要麼弄死我,要麼讓我走。」
「如果我一樣都不選呢?」
「那我就弄死你!」席笑張嘴就咬上男人的手臂,惹來男人一聲悶哼的抽氣聲。
下一刻,她就被男人一把攫住了下顎,抬起,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嘴。
那力道,幾乎是蠻橫了。
席笑幾乎要窒息了,好不容易被他放開可以喘一下氣,她張嘴又要咬上去,「蔣勁霖你個混——唔……」
只是這次她還沒踫到他,就被男人一把掐住了下巴,「該死!這三年你到底學了些什麼,光會學狗咬人?席笑,我告訴你,三年前是我錯了才讓你在我眼皮底下逃走,這次你可以試試看再跑?對了,我想我們得抽個時間談談席寶貝的監護權。」
席笑猛地睜大了美眸,在男人惡劣的話音下徹底沒了反應……
……
「你要請假?」
顏氏,總經理辦公室。
堯向南看著桌上遞來的那份請假單,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平靜的女人。
徐允落點點頭,「不好意思堯總,我知道我才來沒多久,不該這麼突然說請假,尤其我現在試用期還沒過,只是……我真的有事。」
堯向南看著那份請假單,手指輕叩著桌面,然後輕輕一笑,「不,你已經過試用期了。」
這次,換做徐允落驚訝了,「已經……過了?」
「當然,這次顏氏能度過突發危機,你功勞最大不是麼?不說別的,就憑你對顏氏這次的事情這麼上心的份,甚至還惹來無妄之災差點弄傷了自己,我不但該讓你過試用期,還應該給你加薪升職。」
徐允落被堯向南的話說的一愣一愣,加薪升職?
這也……太突然了吧?她不過才來幾個月
「別這麼驚訝,這是你該得的,如果顏氏多幾個像你這樣的員工,我想公司只會發展的更好更快,就這麼決定了,等你休假回來,我就正式升職你為——市場總監!」
……
香港飛往北京的頭等艙里,江晉遠一臉平靜的听完徐允落的話後,只發表了一句話,「升職?很好啊,這是個不錯的開始,繼續努力。」
徐允落卻覺得快要崩潰了,「江晉遠,你有沒有听清楚我在說什麼?堯向南說要給我升職,而且是市場總監!」
「嗯,我听見了,這很好啊。」男人手上拿著這一期最新的財經報紙,看的專注。
「關鍵是,我對這一行,根本……根本一點不在行,我要怎麼去擔任好這個重要的職位?江總,我不行……」
女人前一刻還激憤不已,下一秒斗志猛地焉了下去,不得不讓專心于財經版的男人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她身上,「顏允落?」
徐允落一開始沒仔細听他說了什麼,整顆心都沉浸在該怎麼接受升職一事,直到男人喊了她第二遍,「徐允落。」
「啊?你說什麼?」女人眼神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江晉遠終于捧住了她的臉,說的一本正經,「那場車禍你忘記了麼?」
徐允落明顯身體一顫,繼而緩緩的搖搖頭。
「那麼當初是誰要我帶你回來?是你嗎?」
她又點點頭。
江晉遠笑了,「很好,那你有沒有忘記,你到底是徐允落還是——顏允落?」
「我……」
「你是徐允落,可你現在正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向著顏允落的方向擺正,給了你徐這個姓,你就真的忘了你姓顏了?」
「我沒忘,可是你明知道的,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場車禍是人為還是天意……」
「所以我們才更要去尋找真相,尤其是你那位姐姐胡曼雲,目前,她是最有嫌疑的,允落,你听我說,不管你在怕什麼,擔心什麼,你只要記住,你姓顏。為了這個字,你也要堅定的走好現在的每一步,不能行差踏錯哪怕是一步,還有——」
男人忽然停下來,看著她的眼楮,很認真的說,「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有我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