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們剛一照面,對方就打傷了蒼鷹,緊跟著就帶走了山炮,如果不是我的老胳膊老腿反應快了點,連我也交代了。」
「你現在在哪?」
「七街區的街心公園附近,那里有一個正在建設的大樓,我們就是在那里被伏擊的。」
「等我。」
柳以青掛了電話,拉過李景隆交代了幾句,匆匆離開了酒吧。這會酒吧一條街人來人往,根本沒有出租車願意過來,就連私家車也被圍的水泄不通。柳以青可以擠過人群到了街口再坐車,但那起碼要花十分鐘的時間。現在必須爭分奪秒,他沒那麼多時間。
柳以青咬咬牙,快步走到一個陰暗的拐角,縱身一躍上了二樓的屋頂。酒吧一條街大多都是二樓或者三樓,所以柳以青的速度非常快,幾個起落已經奔出了一大段距離。
此時街道音樂轟鬧,旖旎極具都市夜生活的景色根本不會有人抬頭去欣賞黑乎乎的屋頂,所以柳以青也不擔心會被發現。
但事情往往有出人意料的一面。
幽雲大學的學生會最近組織了一個市場分析的課題,以八人為一個小組進行選題分析。
趙曼麗選擇了分析都市夜生活的市場以及需要人群的共性。
她和幾個隊員帶著dv從夜市一路到了酒吧一條街,本來是準備一邊分析一邊去喝一杯熱鬧一下。她一邊拍酒吧的街景特色,一邊與同學商議此次議題的分析成果。忽然,dv里快速閃過一道黑影,趙曼麗本以為是dv出現了花屏,可倒回去一看,畫面里分明是一道人影從二樓的屋頂飛速跳到了三樓的屋頂。
趙曼麗激動的追著黑影把dv舉起來跟拍,她怪異的舉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跟著她一起抬頭仰望。
幽暗的天空伴著繁星點點美輪美奐,除此之外,人們再也沒有發現有值得欣賞的東西。
趙曼麗急忙把dv的畫面回放,直到看到黑夜中宛如蜘蛛俠般在酒吧高樓來回游蕩的那個人影,這才露出了愉快的笑意。趙曼麗也不打算急著公開,只要接下來通過電腦分析技術,找出這個家伙的身份,掌握第一手資料……趙曼麗想著,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曼麗,你拍到了什麼好東西笑成這樣,給我看看。」趙曼麗的一個組員同學笑著過來,身手就要接過dv。
「不給。」
趙曼麗很不客氣且凶狠的拍掉女生的手,冷淡的說道︰「沒什麼好看的。」說著,她把dv放進了包里,生怕別人發現。
「那我們的分析怎麼辦?」女生捂著被趙曼麗拍出紅印的手臂,一臉不忿的看著她。
「我怎麼知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你們自己研究。」
趙曼麗輕哼一聲,追著黑影消失的方向快速離開,也不管其他組員尷尬的表情。尤其是像這樣的女生,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的舉動會給別人帶來什麼麻煩。
「算了小麗,她就是這樣的人,我們自己研究。」其他同學過來安慰她,似乎對趙曼麗這種性格習以為常。
「算了?」小麗沉默了片刻,抬起頭凝視著其他同學,認真的說道︰「為什麼我們要算了,現在又不是我們做錯事。做錯的人是趙曼麗,為什麼要向一個不斷犯錯的人妥協?」
「小麗,小聲點,別讓趙曼麗听到。」一個同學拉了拉憤怒不已的小麗,小聲道︰「趙曼麗是學生會的副主席,而且我們研究的資金也是趙曼麗出的,當心她把你趕出學生會。」
「我們又不需要她的錢。」提到這個令小麗愈發的氣氛,難以控制情緒,大吼道︰「是她趙大小姐受不了才私自出錢,我從沒享受過她一分的照顧,我為什麼要向她妥協?自從她加入學習小組,給我們帶來了多少麻煩?」
「我們耗費了一個月的日日夜夜研究了一半的課題就因為她大小姐一句話推到重來,看在同學的份上,我妥協了。每次她提出無理要求,然後把繁雜的工作扔給我們,自己卻抱著手機聊天,看在一個小組的份上我妥協了。她是給小組帶來了便利,你們出門再也不用擠公交,渴了可以毫無顧忌的來酒吧休息,但是我問你們,這是什麼?這是施舍,這是赤luoluo的叢林法則。也許將來我們不得不對這個社會低頭,從此麻木的過日子,唯錢侍從。可是我告訴你們,這種日子絕不是現在,絕不是我們青春年少應該有的記憶。我們努力奮斗,也為此自豪,雖然辛苦,卻很充實。人窮志短不可怕,可怕的是青春年少的我們居然也會默認這種規則。」
小麗丟下一句話,面無表情的離開。
剩下的幾個同學相視一眼,望著小麗的背影神色復雜。
屋頂上一片一片的雲,好象揭開遮蔽那些星的幕一般,正在急駛過去。有時看起來好象雲過去了,晴朗的黑色的天空出現了。天空和大地、遠處和近處的景象、看得見和看不見的一切,卻與奔跑中的柳以青完全交融在一起,那夜色仿佛神話中可怕的怪物正狂怒地吹動它的號角。
七街區的街心公園附近,老黑抱著蒼鷹焦急的等待柳以青。
蒼鷹身上一點外傷都沒有,但整個人卻陷入了熟睡,一點知覺都沒有。老黑本想送蒼鷹去醫院,但知覺告訴他,打傷蒼鷹的人絕不是一般人,醫院根本無法解決這種問題。他只能期望柳以青像治好高悅兒那樣的神來之筆。
「柳以青,我們在這里。」
街燈昏暗的光芒下,一個人影快速的往這邊跑來。老黑再也控制不住悲憤的情緒,拉著柳以青激動的說道︰「柳以青,你一定要救蒼鷹。我們四個老兄弟如今只剩下我們三個,他可千萬不能比我早死。」
「黑哥,你先冷靜。」
柳以青一邊安撫老黑,一邊模向蒼鷹的脈門。蒼鷹的脈搏跳動的很正常,整個人完全就是處于一種熟睡的狀態。柳以青眉頭皺了皺,運氣一絲靈力進入蒼鷹的身體檢查,可靈力剛剛滲透到蒼鷹的身體,靈力卻如石沉大海般消失無蹤。
柳以青不死心,雙手控制兩道靈力以雷霆萬鈞之勢沖入蒼鷹的身體。結果像之前一樣,兩道靈力消失無蹤。
「黑哥,打傷蒼鷹的人什麼來頭。」柳以青第一次發現自身的靈力無法起到作用,只能把希望放在細節上。
「我也不知道。」老黑急的抓耳撓腮,猶豫著看了柳以青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本來我們只是想在這里伏擊柳以錦,教訓他一下。沒想到剛剛把他從車里帶出來,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中年男人,二話不說一掌就把蒼鷹打暈。山炮為了掩護我逃離,和那人死拼,我這才帶著蒼鷹跑了出來。」
柳以青微微皺眉,又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本想去柳家要人,不過想到你,便先找了你。」老黑焦急的問道︰「以青,蒼鷹怎麼樣?」
柳以青搖搖頭︰「我也沒辦法。」
柳家的保鏢雖然也是久經訓練的職業人士,但他的記憶中從未有誰能夠是老黑的對手。
而且最讓他吃驚的人,柳家的什麼人居然能夠一對老黑他們三人而且還能打傷蒼鷹帶走山炮。
「那怎麼辦?」老黑著急起來,把蒼鷹放在地上,拉過柳以青道︰「我去柳家要人,萬一我回不來,蒼鷹就拜托你了。」
關鍵時刻,老黑的脾性便顯露出來。他知道柳以青和柳家的關系,不想使柳以青為難,寧願一個人生死未卜的前往柳家要人。
「不用了。」柳以青忽然望著那座在建的高樓。
「為什麼?」
柳以青沒有解釋,抱起蒼鷹交到老黑的手上,認真道︰「高姐那里暫時不能回,免得高姐擔心。我們酒吧附近有一家清吧,你把蒼鷹帶去那里。告訴他們我是外丹派的人,只要他們願意找人救蒼鷹,我願意拿外丹派的洗髓丹交換。」
老黑一怔,恍然頓悟,驚道︰「柳小子,你……」
「沒時間解釋了,黑哥你立刻照我說的做。」
無燈的高樓,安詳又清爽。整個大廈全都蒙蒙朧朧,象是罩上了頭紗。黑夜並不是千般一律的黑,空間與水泥閣樓各有不同的顏色,所有一切似乎都不是靜的,都象在神秘地飄游著。
柳以踩著滿地的泥灰上了一步步上了大廈的天台,整個樓梯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印。而天台的盡頭,卻有一個背對著他的人。那人仿佛與黑夜融為了一體,一動一靜都似乎那麼和諧,與所處的空間成為一個整體。
「不妨轉過來讓我看看你是柳家的什麼人。」
「柳三少,我們好久不見,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你竟然成為了一名修真者,而且已經到了心動階位,只怕所有人都會為你大吃一驚。」
男人轉過身,笑吟吟的望著柳以青。
「何賽飛。」
老爺子的貼身保鏢。
「我以前從沒發現,你竟然也是一個修真者,而且隱藏的那麼深。」想起以前,他們兄弟幾個與何賽飛斗智斗勇,最後大獲全勝的場景在如今看來仿佛更像是一場幼稚園的游戲。
「世事無常,凡人的眼楮本就充滿了欺騙。」
「蒼鷹怎麼了?」
何賽飛笑道︰「只是被我封住了五官,沒什麼大問題,從今往後他都會活在自己的夢里,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