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個魚妹... 第三十七章 欲離村月老再現

作者 ︰ 戀夢痴人

金夙緣哭著剛回至水洞,便喊蘭翠鳥道︰

「蘭翠,我們回去!我們馬上回去……」

然喊了一陣子,卻未見蘭翠相應,方想起蘭翠還在司臻童家,眼里不禁又涌出一行淚——回想起司臻童方才所說的絕情話,句句如針刺般直扎她的心肺!令她悲痛難忍︰

「難道真是我錯了?我原本就不該來這里?難道真是我錯了……我錯了……」

金夙緣越想越難過,心中的那種委屈和悲痛此刻一股腦兒全涌上心頭,頃刻間淚水再也止不住地肆意涌流,趴在床上痛哭不休。

「十公主,究竟發生了何事?方才我見司臻童回去時怒氣沖沖的,卻未見公主同回,原是在這里哭呢?到底怎麼了?公主為何哭得這樣傷心?」

正待她哭得傷心,就听耳畔響起一聲焦急和關切地詢問。

金夙緣听問,扭頭淚眼相望,見是蘭翠鳥化作魚身回來,心里頓時百感交集,哭得更凶了︰

「蘭翠,是我錯了嗎?我原本就不該來這里對嗎?我為了自己的好奇心……自私的好奇心!害得父王離我而去……母後傷心擔憂……我卻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自己……」

「十公主……」蘭翠被金夙緣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問得有些懵了,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十公主,究竟發生了何事?」

金夙緣聞言,微微收了收淚,慢慢起身梨花帶雨地哭訴道︰

「我在城里找到他時,他已被滿府的人打得遍體凌傷,于是我將他帶回彎月湖中央,施法為他療傷……」

「療傷?公主,你不會又為他拔鱗了吧?」

蘭翠一听公主又為那男子療傷,心一下跟著緊張起來,急忙游到她身體周圍仔細地上下查看著。

「沒有——你放心吧……」金夙緣淡淡地言道,繼續訴說道,「我將他救醒後,他讓我去救尤姑娘……可是……尤姑娘不肯同我回來,為此,他痛罵了我……說都是因為我,才發生了今日不可挽回的局面……他還說……還說永遠不想再見到我……」

蘭翠听公主說到此,早已為公主義憤填膺,憤懣地罵道︰

「好個糊涂的、不分青紅皂白的庸俗凡人!公主如此專心為他,他竟這樣罵公主?他還是不是人吶!我,我代公主去教訓那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蘭翠!休得魯莽……」金夙緣忙叫住正要去為自己討公道的蘭翠,淚眼婆娑地說,「罷了……他尚在氣頭上,你即便將他教訓一頓,又有何意義?或許真是我錯了……千錯萬錯,錯不該來這里修行……蘭翠,明日,明日我們便回神龍島吧……我……我是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我是為公主打抱不平!公主一心為他著想,事事為他周全,而他呢!他是如何對待公主的呢?需要公主了,他百般求拜,百般示好!不需要公主了,他就將公主拋向一邊!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蘭翠不甘心!蘭翠偏要去找他論個丁卯出來!」蘭翠言罷執意要上岸去尋司臻童理論。

金夙緣見狀,擔心它為自己而惹事,忙趕上前攔住它勸道︰

「蘭翠,夙緣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這畢竟是我挑的頭……若那日不是我大意被捕,他就不會救我,之後的種種更不會發生……他氣我,也是應該的……」

「都什麼時候了,公主還向著他?蘭翠真為公主叫屈!不值!」蘭翠不高興地說道。

金夙緣含淚微微一笑,雙手輕輕將蘭翠捧在手心里,勸道︰

「他既是在氣頭上,你去了,反而為我報不了屈,還會連累自己一起被罵。他既然不喜歡我在這里,我們不妨就此回去,從此永不踏入凡間半步……你和母後不也安心了麼?」

蘭翠聞听公主之言,只覺有些道理——是啊,自己不也希望十公主能夠在神龍島安心修煉嗎?總比在這凡間受苦的強!魚妃也會心安了不是嗎?它如此想著,心中的氣也消了一半,頓了頓,言道︰

「如此就依公主吧……算是便宜了那臭小子!」

「好了——你為我勞累了一天,早些去休息吧!明早我們便起身……」

「好!只要公主心中能夠放下,蘭翠便听公主的!公主也早些安歇,明早還要趕路呢——哎呀!魚妃若得知十公主從此留在島上,該是多麼的歡心呢!」

蘭翠一想起明日就要回神龍島,心里頓時愉悅了不少,返身變回玉石身,靜靜地躺在金夙緣手中。

金夙緣望著變回玉石身的蘭翠鳥,心下輕輕一嘆,擺尾游至洞壁上的蚌前,將玉石小心地安放在蚌內。自己返身也回到床上安歇了。

可是,她哪里能睡得著?

人雖躺在床上,心早已飛到了司臻童那里——或許這一別就永不能見了吧?司公子,日後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希望你吉人天相,多福多壽……夙緣為你帶來的禍,希望能夠隨著夙緣的離開讓你漸漸淡忘……

金夙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一夜未眠……

次日寅時,金夙緣與蘭翠飛出湖面,落在岸旁化現成人形。

她留戀地望望司臻童家的方向,一副欲走還留的樣子。

「十公主,你還有所留戀麼?」蘭翠鳥呼扇著一對羽翅飛旋在金夙緣身邊問道。

金夙緣頹然地搖搖頭,目光卻不舍地從那個方向收回。

蘭翠鳥見十公主猶豫不決,大有不肯離開的意思,擔心她後悔回島的決定,苦言相勸道︰

「十公主,該放下時,你需狠狠心吶!你忘了昨兒他是如何對你的?你如此留戀他,值得嗎?」

金夙緣聞听蘭翠之言,不覺收回目光望望眼前的蘭翠,又是一聲輕嘆︰

「蘭翠,舍一個人,真得很難嗎?我為何心如此痛?如此不舍?」

「公主——是公主你太純良,太痴心……既然他意識不到公主對他的情意,公主又何必苦苦相守呢?雖然蘭翠不懂何為情,何為愛,但蘭翠知曉,只要日子久了,沒有忘不掉的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十公主,趁著村民尚未醒來,我們還是及早離開的好。」

「可是……」金夙緣又有些猶豫了,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個熟悉的方向。

「公主還是舍不得?」

金夙緣回想起昨夜司臻童句句絕情的話,鼻尖一酸,默默地搖搖頭嘆道︰「走吧……」言罷,便同蘭翠飛身躍入雲端。

不知行了多久,金夙緣忽听身後傳來一聲急喚︰

「十公主——十公主且留步,留步——」

金夙緣聞听,立身站在雲端,轉身循聲望去,就見一手持仙杖、紅絲的老者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月老?」金夙緣一怔。

「他不是掌管天下婚姻的老頭兒嗎?為何要追趕我們?」蘭翠也甚覺好奇。展翅率先飛到月老面前,一雙鳳眼溜溜地瞅著月老問道,「你不好好呆在月老祠里恪盡職守,跑來這里做什麼?」

「老身有要事尋十公主,故而匆匆趕來啊!」月老樂呵呵地言道,並行至金夙緣面前作揖問安,「不知十公主這是哪里去?」

「去哪兒何須你操心多問?」蘭翠似察覺出月老此行的目的,不住地飛繞在月老面前,故意搗亂道。

「蘭翠,不得無禮——」金夙緣見蘭翠對月老毫無尊敬之意,厲聲喝住亂飛搗蛋的蘭翠。繼而向月老施禮問道,「自三百年前神龍島一別,夙緣便再未與月老謀面,不知月老今日前來,又有何指教?」

「有,有啊!」月老依舊捋須笑呵呵地說著,低首望著金夙緣手腕上的紅絲瑪瑙手串笑道,「老朽是為它而來啊——」

金夙緣見月老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手串上,心下似明白了什麼,因抬手撫模著手串,嘆氣道︰

「三百年前,月老曾贈我紅絲瑪瑙手串,說是我在凡間有情緣未了,以至更堅定了夙緣來凡間修行的決心……在夙緣離島尋找佳境之時,又被莫名其妙地帶入彎月村的湖中,如今想來,定是月老的安排吧?」

蘭翠听罷十公主的敘述,心里也明白了一大半,一股莫名的怒氣同時涌上心頭!它隨即化成女子之身,落在月老身邊,一把拽住月老的長須責問道︰

「哦——怪不得我們會稀里糊涂地在大海中被卷入漩渦,又被莫名其妙地帶入那個彎月村,原來是你這老頭兒搗的鬼啊!你真真是害苦了我家公主!」

「蘭翠不得無禮!月老畢竟是掌管天下姻緣之神,你怎可如此放肆?快退下!」金夙緣忙喝道。

蘭翠聞言,只好悻悻地放手,退回金夙緣身旁低首不語。

「月老,是蘭翠不懂事,您莫怪罪啊!」金夙緣代蘭翠向月老致歉道。

「無妨,無妨……蘭翠性情率真,老朽怎會怪罪?她也是擔心十公主你啊!」月老呵呵笑道,「不過三百年前你們在深海中莫名遇到漩渦,又莫名被帶到彎月村,卻不是老朽的安排吶!有道是,千里姻緣一線牽,是你手腕上的姻緣紅絲給你的指引,讓你到彎月村修行,使你得以遇到那個與你有緣之人吶!十公主,三百年已過,不知公主可否遇到了那個心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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