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妺和喜戀一驚,齊回頭看去,,竟是滿少駒和喜戀、善信三人。
「你們怎麼來了?」尤小妺見他們腕上挎著包袱驚奇的問,「是要住在這里麼?」
「我們是來替姑娘分憂的!」喜夢跑上前歡喜地說。
「胡鬧!這里這麼髒,豈是你們來的地方?」尤小妺有些生氣。
滿少駒見她還說這樣的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別著頭皺眉問道︰
「你還這麼說?到底你是不明白還是裝糊涂?」
尤小妺听他此言微微一愣︰
「可是……」
「姑娘,人多好作伴,何況喜戀姐姐還傷著。來來來,我幫你打掃!」喜戀見氣氛有些僵硬,忙一面笑著打圓場,一面給善信打眼色。
善信領會其意,也忙卷起袖子笑道︰「瞧這兒如此髒亂,光你們女子如何收拾得來?我善信有的是力氣!這就幫你們挑水來收拾院子!」說著嬉笑著跑出屋子。
尤小妺抬頭看看他們,微微搖頭道︰
「這里有鬼魂,你們真不該來!萬一……」
「姑娘與喜戀姐可以來,我們如何來不得?正如姑娘所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任他是怎樣的鬼,也找不到我們好人的頭上來不是?再者姑娘在這里也是孤寂,多個人陪你也好解悶兒不是?」
「只怕滿老爺知道要拿你問罪吶!二少爺也免不了要受苦的!」小妺不安地說,「莫耍小孩子脾氣,快些回去的好!」
「既來之則安之,何故要回去?」滿少駒放下包袱走過來,說,「我父親即便是來了又能怎樣?無非是大罵一頓罷了!我不在乎!」說著上前看看虛弱的喜戀,關切地問道,「可好些了?」
尤小妺听了這話有些氣惱,忽得站起身瞪著他的眼楮生氣地責道︰
「你不在乎?若喜夢受苦你如何安心?這麼大的人了,卻耍小孩子脾氣!」
「姑娘,」喜夢趕忙插話道,「喜夢只願姑娘和少爺安好,即使受了苦也甘願!喜戀姐姐你說呢?」喜夢回頭笑問喜戀道。
喜戀也高興地點點頭,用虛弱的口吻懇求道︰
「姑娘,你就讓他們留吧?姑娘,,」
尤小妺看看滿少駒,又看看喜夢真摯的眼神,不忍再拒絕︰
「也罷,這院子和屋里太髒了,咱們一起收拾吧?」
喜夢終于見尤小妺讓步同意他們留下來,早已喜笑顏開︰「姑娘和少爺在這里照顧喜戀姐姐,我去幫善信!」說著手舞足蹈地跑出房間。
尤小妺回頭看看滿少駒,臉上一抹紅霞飛過。她忙坐回床上低頭不語。
喜戀看出了尤小妺臉上微妙的變化,心內不由一陣竊喜,因笑道︰
「姑娘,我還想睡會兒,你和少爺先忙吧!」
滿少駒見尤小妺微紅的臉內心也有些緊張。正不知該如何開口時,听聞喜戀之言連連點頭笑道︰「對對對,喜戀有傷在身該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幫忙了!」言畢不敢再看尤小妺便匆匆跑開。
金夙緣看到此實在看不下去了,胸腔內那顆騷動的心又開始惴惴不安︰小妺妹妹實在命苦,竟被奸人所害落入鬼院之中!不可,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凡人,如何對付一個鬼魅?若小妺妹妹出事,司郎豈能安心?
金夙緣想罷將天鏡丟在床上,勉強就要起身。正待她拖著虛弱的身子游到洞口時,恰巧撞見趕回來的蘭翠。
蘭翠見公主竟然下了床,忙化作人身一把扶住她擔心地埋怨道︰
「蘭翠不是叫公主好生在床上待著嗎?如何又下床了?公主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金夙緣被突然趕回來的蘭翠嚇了一跳,一時愣在那里。見蘭翠追問,支支吾吾半天,方笑道︰
「母後和黃姨去了這麼久,為何不見回來?我是擔心你們,故而想去瞧瞧……」
「果然是擔心我們?」蘭翠半信半疑地問。
「除了擔心你們,我還能擔心誰?母後和黃姨呢?我交待你的事可與母後講了?」金夙緣恐她追問下去會察覺什麼,忙轉移話題問。
蘭翠復將金夙緣扶到床邊,一面為她蓋水被,一面寬慰她道︰「你放心吧,黃姨趕回去瞧了。蘭翠此次去尋魚妃,為公主帶回一個好消息!」蘭翠沖金夙緣調皮地眨眨眼故意賣關子。
「什麼好消息?」金夙緣好奇地問。
蘭翠揚眉一笑,卻故意不說,急得金夙緣一個勁兒地磨著她,請求她快些告訴自己。
蘭翠見公主急了,撲哧一笑,終于開口笑道︰
「你道司臻童今早喊公主出去做什麼?原是為公主提親而來呢!現在他們一家人正好吃好喝地待魚妃,並商議公主和司臻童的婚事呢!」
金夙緣一听這個喜訊頓時病好了一半,一把抓住蘭翠的右臂想再度听她說一遍好更加確定自己當真沒听錯。
「你所言不假?司伯母和司郎的哥哥嫂嫂都同意我們的親事?」
「那還有假?蘭翠去時,他們就在討論呢!說七日雖有些倉促,但一定會盡其所能為你們辦一個像樣的喜宴!到時將全村人請去為你和司臻童祝福!」
「那司郎呢?司郎可曾問起我?」金夙緣從蘭翠嘴里听到了確切的答案,另一半病也立刻見好了。
「問了問了!司公子知你現在上岸不方便,還讓蘭翠轉告公主,讓公主靜心養病,做好做新娘子的準備!他可不想娶一個病怏怏的娘子回家!」蘭翠眯眼笑道。
金夙緣聞听蘭翠之言,臉上頓時羞紅一片,微微點頭應允一定好生靜養,以最好的一面做他的新娘子。忽又意識到什麼,抬頭瞅著蘭翠疑問道︰
「司公子?你何時懂得敬稱司郎了?之前不都直呼其名,或是說人家是臭小子麼?」
蘭翠難為情地笑笑,言道︰
「如今不行了呀!司公子要做駙馬了,蘭翠總不能像以前‘臭小子、臭小子’的叫了吧?何況,他肯接受公主,能待公主好,蘭翠就尊他為主,自然不能再直呼其名了……我的好公主,你就莫取笑蘭翠了……」
金夙緣聞言呵呵一笑,點頭贊許道︰
「這還差不多,,好蘭翠,你可知有什麼法子可助我再痊愈的快些?」
「怎麼?一天也等不及了?這麼著急想著去見司公子?」蘭翠歪著頭瞅著公主,故意逗她道。
金夙緣臉上更紅了,不覺低首羞笑道︰
「胡說什麼呢?我深知自己時間不多了,不想干等著病好。你是上古神玉,也是登名在冊的神仙,定有好方子可提前醫好我吧?」
「有是有,只是貿然使用,雖能提前讓公主痊愈,但也會折損公主的壽命……公主也該明白,養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順從自然才能真正康復。若打破這定律,只恐傷害自身吶!」蘭翠擔憂地說。
「我不怕!只要能立刻見好,損傷些壽命又有何難?何況我只有七日的時間了,我不想耽誤時間……」金夙緣堅持道。
蘭翠見拗不過她,只好從右手中變出一粒藍色藥丸,遞給公主說︰
「這是我修煉萬年的愈傷丹,無論受傷多嚴重的人,只要服用了它,就會立刻痊愈,只是……會折損十年的壽命……」
金夙緣拿過藥丸看了看,不禁有些遲疑︰
「十年?若我還是精身,十年的壽命不足掛齒。若我能順利通過七日的險難,轉生為人,這十年的壽命……怕是最珍貴的了吧?」
「那公主還決定要吃這粒丹藥嗎?」蘭翠問。
金夙緣想了一會兒,坦然地笑道︰「既要讓司郎安心,我折損十年的壽命有能如何?只要他安心,讓我怎麼做,我都願意!」言罷,將要吞入口中,一仰脖子忍淚咽了下去。
蘭翠見公主為司臻童如此不顧一切,不禁為她對司臻童的一片痴情所感動,無奈地搖搖頭,卻未說什麼,只開始施法運功為公主化解吞入肚中的愈傷丹。
約半個時辰後,金夙緣頓覺自己身體有股熱浪循環與血液之中,整個身體也頓時精神了許多,方才還覺渾身無力的她,此刻卻覺得有使不完的勁兒。她不禁贊嘆此藥的神奇,又對蘭翠說︰
「我現在好多了,想去尋母後。你也操勞了一天,想必精氣也消耗了不少,還是變回玉石身好生休養一番吧?」
「公主怎這樣急?估計一會兒魚妃也就回來了。」蘭翠不放心地說道。
「我都好了,你還有何不放心的?我都听你的話在洞中靜養未離開半步,現在你听我的話,變回玉石身好生休養吧!我去尋了母後,晚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如何?」金夙緣笑道。
蘭翠一听有好吃的可吃,饞蟲又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肚中蠢蠢欲動。想了半晌,也覺得公主現在無大礙,加之自己確實有些疲乏,需要好好調息,便最終點頭應允,叮囑公主一定要早去早回後,返身化作藍魚游回白蚌中休息了。
金夙緣見蘭翠被自己哄著去睡了,偷偷一笑,起身朝湖上游去。
尤小妺正與喜夢在正房中打掃,就見金夙緣現身出來輕喚自己。尤小妺驚喜地轉身一看果然是金夙緣,高興地跑上前拉起金夙緣的手笑問道︰
「姐姐怎知小妺在此?」
「你們怎會在這里?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妹妹,真是苦了你了……」金夙緣拉著尤小妺的手憐惜地說。
「仙子來了?」躺在床上的喜戀見鯉魚仙子突然造訪,忙欠欠身歉意地說道,「喜戀本該見禮,怎奈我身上有傷難以下地,請仙子海涵。」
金夙緣忙上前扶住她笑道︰
「不必不必,都是自家人何須多禮?你如此誠心待小妺妹妹,夙緣實在感激。瞧瞧,竟受了這樣重的傷……來,我幫你療傷吧。」
金夙緣說著囑咐喜戀好生躺著,自己起身施法為她療傷。但見金夙緣單掌自喜戀腳下發力,逐步向上慢慢撫走。金光過處,喜戀頓覺身上似有一股暖流上涌,頃刻間疼痛全消,神清氣爽。
療傷畢,金夙緣微笑著對喜戀說︰
「現在感覺如何?」
喜戀掀開身上的披風試著坐起身動動膀臂,繼而眉開眼笑︰「好了!疼痛全無!」喜戀高興地說道,急忙下床向金夙緣叩謝,「多謝仙子!」
金夙緣忙扶起她笑道︰
「舉手之勞何須言謝?若當我是自家人下次切莫多禮!」
喜戀聞言高興地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