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烙太子既然都已經把我的侍女給扣下了,那無心又豈有不來之理呢?」沒有等到舞的回答,倒是一抹素衣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窗口一閃而入。『**言*情**』待炎烙定楮細看之時,一身玉色裙袍的即墨無心已然俏生生地立在了屋內,如水的月光在她周身瀉出一地銀輝,她就那麼靜靜地沐浴在月色之中,竟是九天玄女一般的美麗神聖,不容褻瀆,不可遐想。
「無心……」後知後覺地站起身來,炎烙毫不掩飾自己目光中的熱度,沖著那近在咫尺的女子便是粲然一笑︰「你總算是來了啊。」雖說這一切都是他一早就設計好的,但即便是這樣,在她真正出現之前,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說她一定會來。好在天不負他,無論如何,她此刻都是站在了自己面前的。
「我若不來,誰能保證太子殿下你不會在一怒之下又做出什麼驚人的決定來呢?」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即墨無心蓮步輕移,不帶半分客套地就坐在了他先前所坐位置的對面︰「真是不得不說上一句,太子殿下翻臉的速度可比翻書要快得太多,我不過才離開赤火這些時日,不僅先前立下的盟約不在,便連我留下處理相關事宜的侍女都成了太子的人質……」嘴角挑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她的語氣輕忽而森冷︰「這樣的交易,還真真是令人心寒啊。『**言*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搖了搖頭,炎烙的臉上流露出明顯的無奈,卻意外地沒有半分要動怒的意思︰「用盟約來要挾你,確然是我的不對,不過人質一說,怕是有些過頭了吧?」他對舞弄墨二人,不說是敬若上賓,卻總也不至于淪落到人質的地步呀。看來,她這次是真心氣大了啊。
看了看自打她出現之後就默然立在自己身後的舞,即墨無心的眼底滑過一絲極其隱晦的笑意,卻在轉身面對炎烙之時又恢復了先前的冷嘲熱諷︰「那按照太子殿下的說法,來興師問罪還是我的過錯了?」她就知道他是定然不會對她的人動手的,可若不緊抓著這一點,她又如何能夠理直氣壯地找他麻煩呢?
「幸虧你平日里不愛多言,不然的話,怕是全天下的話都得讓你一個人給說盡了!」幾乎是苦笑連連,炎烙對于她這種近乎胡攪蠻纏的做法卻是連半點招架之力都沒有的︰「我承認,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既已經如約來了,那我們之前所訂立的盟約自然也就恢復了。而且,在此基礎之上,不管你開出什麼條件,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皆可悉數應下。如此,無心可能息怒了?」他真的只是很單純地想要見她一面罷了,其余的,實在是不作他想。再者,他也不認為她還能夠開出什麼更加過分的條件來,畢竟,在那份既定的盟約之上,他差不多已經是在舉赤火的一國之力來助她復仇了,他就不信,她難道還想問鼎帝王之位麼?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面容無波,即墨無心眨了眨眼,卻是很好地掩蓋住了眼眸深處那一點乍然呈現的狡黠和得意。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她相信只要自己開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什麼都給應下來,但她就是要讓他覺得,是他虧欠了自己,而非是她挾恩報復。只有他答應地心懷愧疚,她才能利用地理所應當不是麼?
至于他心底的猜測,她多少也能想到幾分。她的確是未必想坐上那個位置,不過嘛,她將來要他做的事情,恐怕不見得會比成為一國之君更加容易吧?但願到那一天,他能不後悔自己今天所做的決定就好。
「嗯,是我說的。」果斷地點了點頭,炎烙這次甚至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敲了板,一副生怕即墨無心不相信自己的模樣︰「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先前之事,也不過是萬不得已才出的下策,只望無心你能夠體諒,不要再怨怪于我了。」
從她露面至今,她便一直喚自己太子殿下。那份疏離的感覺,就好像是回到了他們最初相識的那種敵對狀態,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所以,無論怎樣,把關系緩和回來才是當務之急,至于面子什麼的,在心愛的女人跟前,統統都是一不值!
「這個好說。」緋色的唇瓣略略上揚,即墨無心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只霎時,就讓炎烙的心理防線完全崩塌,再想不起來要對她戒備一絲一毫︰「我要加的條件也很簡單,只要你能承諾日後肯為我做三件事,這一次的下策,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不假思索地朗聲應下,此刻的炎烙只覺得,如果日後能經常看到她對著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別說是三件事,三百件都是小事一樁︰「這個承諾,我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