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可不行!」王成立听了彭德柱這樣說,激動的直接站起來就大聲的反駁到。
段厚重抬起手下向王成立示意,讓他坐下說︰「我和這些受傷的弟兄一個都不能行動,如果帶著我們的話,你們誰都撤不出去。」
「哪也不行!我們怎麼也不能把你們丟下啊!」王成立激動的吼道。
段厚重又咳了兩下,努力的平息之後,用嚴厲的語氣對王成立說︰「你……你給我坐下!」王成立看著段厚重困難的呼吸,坐下對段厚重說︰「團座,你別生氣,你還受著傷呢。」
段厚重在看著王成立,再次坐到自己身邊後說︰「現在整個村子,都被鬼子團團包圍著,想要撤出去的話,只能到了天黑後,找到鬼子的防守間隙,偷偷的模出去。帶著我們這些傷員,你們怎麼出去?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能出去,也是不行了。我只希望你們兩個能把剩下這些弟兄,都安全的帶出去,今後想著給我們這些走了的人報仇就行。」
「團座,你不跟俺們走。俺們出去又能到那兒去找部隊啊?再說,就算找到了。沒有你帶著俺們這些人,人家誰能信任俺們,接受俺們啊?」彭德柱說到。
「對!對!團座,不管怎麼樣,要走咱們一起走。要不,咱們就一起跟鬼子拼了!」王成立再次站起來說道。
「都別再爭論了,就這麼定了吧!撤出去之後,今後有什麼事情,你們兩個商量著辦。」段厚重直接決定到。
「哪就讓德柱帶人出去,我留下來。」王成立依然不為所動的說。
「王成立,我現在以團長的身份給你下命令。你給老子站起來听著!」段厚重生氣的說道。
王成立听了這個,馬上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給段厚重敬個了軍禮。段厚重道︰「王成立!」
「有!」
「我命令你,今天天黑以後,與彭德柱帶領剩下的弟兄突圍出去,找到部隊繼續殺鬼子!給老子將鬼子趕出我們的國土!」
「團座……」
「服從命令!」
「是!」王成立終于在段厚重用軍令的形式下,含淚接受了這個讓他痛心的命令。
段厚重又一把拉住彭德柱的手說︰「德柱兄弟,本來你不該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都是因為我拉你們來修工事,你才沒能跟家里人一起走。希望你能夠原諒老哥哥我。」
「團座,你這是說啥呢?俺現在已經是你的兵了。再說,留下來那是俺自己決定的,又不是你逼俺的。」
段厚重笑著點頭說「兄弟,其他的就不說了。如果有來世,咱們還一起殺鬼子!」
「團座,別來世了。你讓成立兄弟帶人走吧。俺留下,俺從小在村里長大的,那個地方不熟悉。俺留下,帶著你和這些受傷的弟兄藏起來,說不定就能躲到鬼子走了呢。」彭德柱突然改變已定的計劃說。
段厚重對他搖了搖手說︰「沒用的,你也別想這些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還想跟上次偷偷跟著參謀長偷襲李莊村那樣,偷偷留下來吧。這次王成立,你一步也別離開他,一定要全部帶上。」
「是!」
彭德柱其實真如段厚重所說,想要在天黑之後,突圍的時候,偷偷的背著其他人留下來。不過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被段厚重識破了,還安排了王成立監視他,完全不給他留下任何機會,看來是不可能再有留下來的機會了。
段厚重對彭德柱和王成立安排好一切後說︰「我對你們沒有別的要求,但你們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能多帶出去幾個弟兄,就多帶出去幾個。其次,這也是我給你們下的最後一道命令。只要有一息尚存,就要跟鬼子戰斗到底!」
「一息尚存!就跟鬼子戰斗到底!」
彭家村東側的一個玉米秸堆後邊,彭德柱和李鐵樹趴在上邊,偷偷的認真觀察著,村外一部鬼子駐扎的地方。在他們身後的一處院子里,有不到五個戰士靜靜的等待著他們的命令。
段厚重最後一次利用自己的軍權,命令他們突圍出小鬼子的包圍,去尋找部隊繼續與鬼子戰斗。這些對彭德柱和王成立等人來說,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一個軍令而已,將成為他們今生,所剩余的時間里必守的一個信念。在段厚重的身上,讓他們看到了一個軍人,保家衛國的職責是什麼。也讓他們懂得了,作為一個戰場期間的軍人,應該用畢生的一切與侵略者戰斗到底,直至將所有的侵略者消滅或趕出去。
下午的時候,他們東躲西藏的,再次躲避過了鬼子的多次圍追堵截,終于熬到了天黑。但是,所有的傷員包括段厚重,以及另外幾個戰士都犧牲在了村子里,沒能夠熬過這個下午。
下午在段厚重剛剛向彭德柱和王成立交待完,突圍的命令時,門外就沖進來一名戰士報告︰「團座!鬼子過來了!」
三個人同時向外望去,段厚重有些喘息的問︰「發現我們了嗎?到什麼地方了?」
「沒有發現我們,有大概十幾個鬼子,正向我們這邊搜索過來,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到這了。」戰士回答道。
段厚重對彭德柱和王成立說︰「王成立、德柱,你們馬上帶著能動彈的弟兄轉移,隱藏好等天黑。鬼子發現我們,估計就不會在對你們進行嚴密的搜捕了。」
「不行!」
「哪怎能行!」
彭德柱和王成立一口同聲的說道。
段厚重著急的說︰「難道你們忘了剛才對我的承諾了嗎?必須把這些弟兄帶出去!」
王成立說︰「團座,我們不是不服從您的命令,可是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
彭德柱也說︰「團座,成立兄弟說的對。現在還不是那個時候,天還沒黑。就算鬼子發現了你們,難道就真的不會再搜了,剛才我們撤回來的時候,鬼子不可能沒發現還有我們這些人的存在。」
「咳!咳!……」段厚重因為著急,激動的一陣猛咳。
彭德柱沒等他咳嗽停下來,就對王成立說︰「成立兄弟,這樣,我帶著團座和傷員先走,你帶著幾個弟兄給咱們斷後。咱們向村東撤,哪里住的人家比較多,鬼子不那麼容易能找到咱們。在哪說不定咱們能躲到天黑。」
「行!兄弟,團座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證團座的安全,遇到鬼子的話能躲就躲。」王成立附和著彭德柱說,又拍了彭德柱肩膀一下說︰「兄弟,你們馬上行動吧,我帶人去觀察一下鬼子動向,看到什麼地方了!」
說完,王成立帶著進來報告的戰士就出去了。彭德柱走到門口,喊進來幾個戰士,將段厚重和幾個傷員抬起來,又讓輕傷員互相攙扶著出了院子。
彭德柱在前邊,一路上躲避著鬼子,不時的轉換行動路線,從幾個陌生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漸漸的走到了村東頭。到了地方以後,彭德柱將段厚重和傷員,都安排在了一所破亂不堪的廢棄院子里,院子里的房子已經倒坍,可還沒有完全塌陷,但從外邊根本看不出來,里邊還能藏的住人。
安排好段厚重和傷員,彭德柱讓兩個戰士和輕傷員保護段厚重他們。他帶著剩下的幾個戰士,又回過頭去,接應斷後的王成立等人。
王成立在彭德柱帶著段厚重和傷員離開後,就在鬼子沒發現的情況下,悄悄的跟在彭德柱的後邊向東撤退。但是,他們沒有走出多遠,彭德柱他們就被鬼子給發現了。為了能夠讓彭德柱和段厚重他們不被鬼子發現,王成立帶著身邊的弟兄主動向鬼子發起了攻擊。
王成立向鬼子發起攻擊的時候,彭德柱全部都看到了,並且默契的理解王成立的意思。所以,他並沒有做任何停留,依然將段厚重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又再次返回來接應王成立。
發現彭德柱而被王成立攻擊的,是由一個鬼子軍曹帶領的,共十個左右的鬼子。彭德柱他們,從一個街角拐入一條小胡同的時候,最後一名戰士的身影,被其中一個鬼子看到了。
當鬼子軍曹帶著人要追過去的時候,在他們經過的一條胡同內,王成立首先對他們開了槍。彭德柱他們,雖然逃月兌了鬼子的追擊,但王成立他們,卻被這十來個鬼子給纏住了。槍聲一響,四周的鬼子听到槍聲,有都源源不斷的向他們這邊圍攏過來,就這樣王成立他們想要月兌身是不可能的了。
此刻,王成立他們被圍在了一條死胡同里。因為對村里路線的陌生,四處亂撞之下,因此就被堵在了這條死胡同里。雖然被堵在了這里,但是胡同兩邊的院子,成為了他們有利的防御陣地,鬼子一時卻是攻不進來的。但是,隨著越聚越多的鬼子過來,鬼子的重武器過來以後,他們的防守就不那麼的輕松了。
鬼子的擲彈筒、手榴彈是對他們最大的威脅。一顆擲彈筒彈,剛剛在王成立的左後邊爆炸開,哪里牆後面,隱蔽著的一名戰士躲避不急,被當場炸死。王成立回過頭看了一眼,已經犧牲的戰士,來不及悲傷,迅速的轉換了隱蔽的地方。跑到院子的大門口處,急閃身出去向外開了一槍,又馬上縮了回來,向另外一側院牆跑去。
鬼子的進攻越來越緊,王成立帶的人,只剩下了三個人。這邊的院子還好說,有他與兩名戰士抵抗,另外一邊的院子里,只剩下了一名戰士,趴在一處低矮的院牆上,向鬼子射擊。鬼子已經發現,他們所剩的抵抗力量不多,五六個鬼子在向那邊的院子沖過去,眼看著那邊的戰士就要支撐不住。
「啪!啪!啪!……」
那邊的院子里的槍聲,突然的激烈起來。沖過去的五六個鬼子,都被撂倒在了胡同里。王成立打完一槍向那邊的院子看過去,彭德柱帶著幾個戰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進到了院子里已經與鬼子戰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