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之生死相隨 第三十六章

作者 ︰ 西風回雪

當陣痛開始時,我知道該來的都要來了,胤禛拉著我的手不願松開,太醫、產婆黑壓壓跪了一片,我知道這是清朝男人是不能在產房待著的,我強忍著眼淚讓他走,我們心里都怕這會是生離死別。

陣痛從後半夜開始,我能意識到黎明的到來,我告訴自己要堅持,這時沒有人能幫我,巧慧在我身邊一直拉著我的手,見我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只是低低的申吟沉沉的喘息,含著淚說︰「二小姐你要是疼就叫幾聲吧,不要強忍著」

「皇上呢?」我在疼痛的間隙問

「夜里的時候皇上在這里,現在不知道皇上在不在」

「你去看一下,如果皇上在這里就告訴皇上不要留在這里,我會沒事的」

「二小姐!」

「快去,不要讓他在這里擔心」

屋里的光線越來越暗的時候,疼痛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疼痛越來越加劇,我知道最後的時刻快到了,產婆和巧慧不住地說「使勁,使勁」,我一次又一次拼盡全身的力氣,孩子就是不肯出來,眼前的燈光越來越暗,我漸漸的陷入黑暗之中,不知被灌了多少藥,嘴里和心里都是苦苦的,听見巧慧和香草的哭泣聲,我費勁地睜開眼楮,看著閃爍不定的燭光,此時我的腦子異常的清醒︰我的孩子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胤禛此刻一定孤零零不知坐在哪里等著我,我和胤禛受盡千般苦楚,我們的日子還沒有開始,我不能讓這一切就這樣結束。

「巧慧,你讓產婆和太醫過來」我強忍著疼痛說

產婆和太醫戰戰兢兢的過來跪在床前,我問「我的孩子究竟怎麼樣?是頭在前面還是腳在前面?」

「是頭在前面,按說應該可以生下來的,只是主子頭次生產,年齡又偏大,身體太弱使不上勁,所以一直生不下來」

「好,我知道了,讓太醫準備提神的湯藥,我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的」產婆和太醫也許沒見過我這樣的產婦,答應著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我對拉著我的手哭泣的巧慧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一定」

喝了香草送進來的湯藥後感到身體有了點力氣,我靜靜地躺著養精蓄銳,當劇痛再次襲來時,我讓巧慧和香草將我扶起,一次次使出全身力氣,為了孩子,為了胤禛我絕不能放棄……

當听到孩子的一聲啼哭時,我已精疲力盡頓時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胤禛坐在床邊,見我醒了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輕輕叫了聲︰「若曦」語氣哽噎竟說不出話來,他臉色青白憔悴如同大病一場,我望著他虛弱地笑一笑,「孩子呢?」

「孩子很好,是個女兒,很漂亮」

我掙扎著想起來,胤禛把我扶起來抱在懷里緊了又緊不肯松手,就一直默默無言地抱著我,我撫著他的臉微笑著對他說︰「我沒事了,孩子呢,我想看一下我們的孩子」

巧慧把孩子抱到我的跟前,我把她接過來抱在懷里看著她,這個小小的生命就是我的女兒,她那麼的柔軟嬌女敕,怎麼看都覺得她是個奇跡,抬眼看著胤禛,他正滿懷柔情地望著我們,這一刻我只覺得這一生的幸福都到了項點。

巧慧見我抱著孩子不放手,伸手對我說︰「二小姐緩緩再抱吧,別累著了,你都昏睡了二天一夜了,吃點東西,歇歇再抱小格格吧」說著把孩子接了過去,讓香草端了粥過來。

胤禛從香草手上接了粥過去,巧慧和香草見狀帶著下人就退了下去,胤禛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一口一口的喂我,吃了大半碗我搖了搖頭,胤禛見我額頭鼻尖上出了虛汗,放下碗拿過手巾替我擦了擦問道︰「累了?」

我點點頭︰「有點累了,我看你也累了,你也去歇歇吧!」

胤禛扶著我躺下替我蓋好被子說「我不累,我不想離開你在這陪你一會吧」

我把身子往里靠了靠說︰「那你也在床上靠一靠吧,我看你臉色那麼憔悴,肯定是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胤禛上了床把我摟在懷里嘆了口氣說︰「若曦,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這三天的日子有多麼難煎熬」

我把頭依在他的懷里︰「我也害怕,我是想著你,不忍心丟下你和孩子才挺過來的,現在沒事了,我們一家三口都好好的」

「是的,你和孩子都好好的,若曦,謝謝你,你不明白這對我多重要」胤禛緊了緊摟著我的手臂說。

「若曦,你一心想要個女兒,這回稱你的心意了,給我們的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呢?」

我微微笑著說「我已經想好了,我們的女兒就叫「凡心」,我們的女兒雖是天之嬌女,但我希望她有一顆平凡的心,過一種簡簡單單平平安安的日子」

「愛新覺羅凡心」胤禛將臉埋在我的發中輕輕地說︰「若曦,對不起,讓你這輩子跟著我過盡了擔驚受怕,苦痛折磨的日子」

我抬臉看著他,撫著他清瘦了許多的臉搖搖頭說︰「有今天,過去的一切都值得,現在都好了,我們都平平安安的,你看你都憔悴了好多,安心的休息一下吧」

胤禛看著我笑了笑,把我摟在懷里閉上了眼楮,過了片刻就睡著了,我望著他沉睡中著緊緊抿著的唇和凡心睡覺的樣子一模一樣,「這就是我女兒的父親」心底漾起難言的幸福,不由地親了親他,偎著他漸漸地進入夢鄉。

第二天,巧慧說︰「今天皇上看著神色總算好了,前二日看著臉色真是嚇人,周圍人的大氣都不敢出,二小姐生產那會子,太醫見二小姐一直生不下來,問皇上萬一有意外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皇上鐵青著臉說孩子和大人哪個若有意外要太醫去陪葬,太醫、產婆都嚇的戰戰兢兢的」,說著巧慧看著我嘆息道︰「皇上真是愛二小姐,皇上發怒過後又叫來太醫說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大人,在皇上心中二小姐比什麼都重要」。在這個重男輕女,女人不過是生兒育女的工具的時代,胤禛做為一個皇帝一心只想保全我,在巧慧她們眼中是無法想像的。

因著八月十五將至,宮里要有大的慶典,胤禛只能帶著我返回了宮中,我帶著孩子住回曦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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