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隨著承歡的靈樞一起回到了京城,承歡的離世讓傷心欲絕,只有巧慧的回來,讓我的心稍有安慰,巧慧對我來說就是親人。離開才二年的時間,可我覺得已經好久好久,巧慧的臉上有了過去沒有的滄桑。
巧慧見了我也是悲喜交集,承歡對她來說也象是女兒一樣,她的離世對巧慧的打擊不亞于我。
巧慧從小在我家侍奉,送走了相依相伴的姐姐,如今又送走了一手帶大的承歡,傷心傷痛可想而知。
只是見了我和凡心才略感安慰,拉著我的手不停的流淚︰「二小姐,若不是還有你和凡心,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我也含著淚拍著她的手︰「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對我來說你就象是姐姐一樣的親人」
晚膳後胤禛打發人高無庸過來說晚上要見幾個重要的大臣,可能很晚,讓我自個先睡。
巧慧服侍著我洗漱完畢,我躺在床上留她坐在塌邊一起說話,巧慧問道︰「皇上如今還是這樣沒日沒夜的操勞嗎?」
「他就是這個習性,事必躬親,天下這麼大,他事事都想操心,可不就要這麼忙」我無奈地說。
「皇上對二小姐到是一直很好,也難怪,你們在一起經了多少事!」巧慧感嘆著說
我笑了笑︰「現在不是都好了嗎?你又回到我身邊,我也安心了很多」,
問她和承歡在草原上的生活情況。說起承歡,巧慧嘆口氣說︰「承歡格格這麼早離世也是因為格格心思太重,一直郁郁寡歡,我知道承歡格格心里一直是有別人的。當年大小姐如此,如今承歡格格又如此,只是承歡格格比起大小姐來更是執拗更苦自己,其實塞布騰待承歡格格是極好的,若是格格稍稍放開心懷,他們也會過的很好的」
我苦笑著說︰「情這字不道理能說通的,當年八阿哥待姐姐如何?八阿哥又是何等的才貌雙全,可姐姐還不是至死都不願意留在八阿哥身邊,只是姐姐秉性柔順,因此能夠隱忍多年。承歡天性聰慧過人,又是天之嬌女,自小被皇上和我捧在手心里生活,怎會甘心隱忍度日,心中郁結難消也是可想而知的,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真是一點不錯呀,太好太美的東西總是不長久」
巧慧拉著我的手說︰「如今看來,二小姐和皇上雖然是經過百般磨難,但現在還能在一起也是難得的很,承歡格格也總是說二小姐和皇上才算是情投意合的,說起來很是羨慕」
「只是听說二小姐和小格格去年差點遭遇不測,听起來真是讓人糾心,二小姐這一輩子也真是沒個安穩的時候,也不知是命好還是不好?總是嗑嗑踫踫的,但願這次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還要什麼後福,只要凡心平平安安的就好」
站在沁香閣樓上的窗戶前,向外看著遠處凡心由香草領著在山坡上滑雪,一大群太監宮女們在一旁跟著,因承歡過早離世,我對凡心的更多了一份擔心,深怕她有點閃失。
熹妃和裕嬪二人走過來,看著外面玩的興高采烈的凡心和香草她們,「也就是你能想出這些玩的花樣,听弘晝說你去年領著他們玩,他們都是多大的人了,還喜歡玩這個」裕嬪笑著對我說。
「他們才多大?若是在現代他們正是玩的年齡呢」我搖搖頭說。
「二小姐可別再說什麼離經叛道的話了,二位娘娘可是听不明白的」巧慧笑著說,說著又拿了個暖手袋放到我手里。
熹妃也笑著對我說︰「還是巧慧了解你,自她回來後又有人照顧你了,我看你氣色都好了很多,別在窗口站著了,風大,小心又著涼了」
我走回桌前坐下,對在一邊站著侍候的福子說︰「你給熹妃娘娘和裕嬪娘娘把酒店倒上」
熹妃趕忙笑著說︰「酒我是不能喝了,你還是和裕嬪喝吧,她的酒量大,和你到是有的一拼」
裕嬪到是沒有推辭,端了酒杯對熹妃說︰「酒量我是有點,可是不敢和若曦比,我听弘晝說,若曦的量可是能把他灌醉的」
我端了杯笑著對裕嬪說︰「弘晝那是在夸大其詞呢,姐姐可就真信了,今天也就是圖個高興,我可沒想著把你灌醉的,你放心喝就是了」
三人正說的高興,听的樓下一陣嘈雜聲,隨後高無庸手下的小太監李祿兒一溜煙地跑上來說︰「皇上和四阿哥五阿哥過來了」
我們三人趕緊起來去迎接胤禛,才走到樓梯口就听見他們上樓的聲音,我們站在樓梯口等著胤禛他們上來,給他行完禮,我笑著說︰「皇上怎麼有空過來了,昨天給你說時你還說讓我們自己來呢?」
「我昨天是說讓你們自己來,那就不許我改變主意嗎?」胤禛笑嗔著說,「是弘歷和弘晝說是要去給熹妃和裕嬪請安,我說凡心要滑什麼雪玩,你們到梅園賞梅去了,弘晝說滑雪好玩的很,嚷嚷著要過來,我也想過來看看你們在玩些什麼,不可以嗎?」說罷在上座坐下。
「你是皇上,自然想怎麼樣都可以,剛才可看見凡心她們在玩了?」我笑著說,順手倒了杯酒放在他面前。
「看見她們在玩了,只有你才會想出這花樣百出的東西,他們二個都多大了還玩這個,太不穩重了」胤禛看了弘歷和弘晝一眼說。
「他們才多大?再說了他們再大,在父母面前也都是孩子,不是說還有六十多歲的老頭還穿著彩衣跳舞,逗父母開心嗎?」
「我們說的是一回事嗎?你這是不是有點牽強附會了?真是強詞奪理!」胤禛氣笑道。
「我覺得差不多呀?」我咬著唇強忍著笑說。
胤禛在妃嬪和孩子們面前清冷慣了,大家在他面前都很是拘謹,見我與他玩笑,在一旁也不敢太放肆,只是抿著嘴笑。
只有弘晝不太怕胤禛,常常在他面前撒嬌任性,胤禛也並不深責于他,頂多也就是呵斥幾句。
「去年姑姑自己也玩呢,哦,十七叔也和我們一起玩了,姑姑還教香草唱了支叫一剪梅的歌,好听的很」弘晝笑著說
「你去年不是去踏雪尋梅去了嗎?怎麼沒听你說還在玩這個?」胤禛眼含笑意盯著我說,隨後偏頭想了一下又說︰「一剪梅?香草呢?讓她過來」
「香草在陪凡心玩呢!」我轉頭對福子說︰「你去把香草叫回來,讓她帶凡心也回來吧,她在外面玩的時間也久了,別凍著了」
熹妃站起來說︰「還是我去吧,你這個女兒哪會這麼听話,你讓她回來她就回來!」
我一听,也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也不知她這麼倔隨誰了?這麼小一點的人,主意到大的很」
弘歷一听趕緊站起來說︰「額娘,還是我去吧,我的話凡心還是听的」
我和熹妃都笑了,凡心也確實肯听弘歷的話。
香草進來,見胤禛也在讓她唱歌,稍有點緊張,我含笑鼓勵她說︰「你唱的很好,五阿哥剛才還說你唱的很好听呢」
香草剛開口唱出第一句「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胤禛就把目光投向我,我含著笑意迎著他的目光。我們仿佛又回到了過去,敏敏在白雪紅梅中起舞,十三阿哥在夜風中吹著這支曲子,在那些如夢如幻的歲月里,情根深種,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