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南沉默，如果要說情或是幫忙，早在沈夜 出事時就出現了吧？
現在他根本沒有心情管這些，只是略微麻燥的說道，「回頭在公司我見到他再說吧，你先回去，明天讓廚房里的頓個補身子的湯盅過來。」
「是。」
………………………………………………………………………………………………
如果如沈夜岩現在迎難而上，與沈夜南正面交鋒，且還有小勝的節奏，那麼沈夜 短短半個多月就已經潰不成軍，只剩求饒，可惜求饒也沒有用。
沈霆玉見到他的時候，完全不敢相信這個瘦了這麼多，眼眶發黑，胡渣滿臉，頭發凌亂，喝著酒的男人就是前段時間才見過的意氣風發的沈夜 。
俱樂部的包廂里，沈夜 調戲著身邊的陪酒女人，一杯酒一杯酒地往下灌，不知道是不是真醉了，說起話顛三倒四的。
沈霆玉推門看到的就是這樣。
沈霆玉，人如其玉，長得是一幅溫文如玉的樣子，他雖然也是姓沈，但是現在沈家的當家人跟他是隔了幾個輩分了。
他是叔公的孫子，跟沈夜 同年，奇怪的是，他跟沈夜南玩不來，卻跟沈夜 很投緣。
沈萬千去世的時候，他因為工作關系，都沒有趕回來參加喪禮，上次與沈夜 見面還是在美國，這會再見沈夜 ，他怎麼這樣了？
沈夜 微眯著笑投頭看向來人，「霆玉？」
沈霆玉讓包房里的女人全部離開，然後按了包廂里的所有開關，一下子包廂變得亮如白晝。
他就站在沈夜 的面前，也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就這要看著他，「你怎麼回事？」
听到他這話，沈夜 笑了，「真的是你啊，霆玉，來，既然你難得來英國一趟，咱們好好喝酒敘敘舊。」說著，他已經倒好了酒，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啊。」
「你怎麼真的跟夜南對上了？」沈霆玉坐了下來，但是卻沒有喝酒，「我記得你以前不跟他爭的啊。」何況，怎麼爭，沈萬千一直以來都說過，沈夜南是唯一的繼承人，如果沈夜南繼承不了，也輪不到沈夜 啊。
跟繼承人斗，腦子秀逗了麼？
「呵呵。」沈夜 笑了，「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沈霆玉看著他，拿下他手上的酒杯，「你清醒一下，我有事跟你談。」
「談什麼？我現在就只剩科迪了。」沈夜 笑，他自己努力了數年的事業被沈夜南那麼輕易都打垮了，他還有什麼好談的。
沈霆玉睨了他一眼，只覺得這會醉酒的沈夜 是談不了事了，然後站了起來，「既然你要喝酒，那我不打擾你了。」說著，他就要離去，沈夜 喊住他，「霆玉，你能不能幫幫我？」
………………………………………………………………………………………………
沈夜南陪著佟萱在醫院花園下散步的時候，接到了沈夜岩的電話，听到他在電話里頭說叫他親自過去拿s配方，他連一絲遲疑都沒有。
微笑地望著佟萱，「萱萱，我去下公司，一會回來。」
佟萱皺眉著看他，「allen，我听到你的電話了……」雖然隔音很好，但是她站得這麼近，依稀還是可以听到的好麼？！！
明明是沈夜岩給他打了電話。
沈夜岩張了張嘴，「我去拿s的配方。醫生說拿到配方就可以研究出去藥性的血清。」
佟萱松開手，看著他，「注意安全。」
車子從醫院離開，因為時間急，所以這次沈夜南並沒有讓太多的保鏢跟著，就只有車上的兩位保鏢。
「大少爺，後面有輛車子一直跟著我們。」司機穩穩開著車，忽地說道。
沈夜南回頭看了那輛車子一眼，此時他們正朝著市區外駛去，沈夜岩約的地點是在市外的一家農場，「開好車。」
沈夜南拿出手機，「簡景，我需要你的幫忙。」
當車子遠離了市區，馬路邊上也沒有車子的時候，那輛緊跟的車子終于有所動作，因為，從車鏡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已經拿了槍支出來。
他們這是要明目張膽的殺人？
司機踩盡油門，想要擺月兌這輛緊跟的車子，對方的司機卻也是一個高手，根本無法擺月兌。當第一聲槍聲響起的那一剎，車里人的心都跟著提了一下。
「大少爺，他們是有備而來的，要不我們掉頭回市區吧？」回了市區再安排多幾輛車子，起碼要像平時那樣兩三輛車子出行，讓人看不出沈夜南坐在哪一輛啊。
沈夜南卻拒絕了司機的提議，「往前開，我們的人一會就到。」現在不能掉頭回市區，他需要s的配方，明知道這次的行動是沈夜岩的陷阱，他卻必須親自前往。
因為，他，一定要拿到s配方，事不宜遲。他真怕再遲一天，佟萱眼楮會瞎掉……
昨晚半夜她突然又發病，整個頭疼得她根本控制不住淚腺，哭得他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她的痛苦！！他不能再拖了。
沈夜岩不敢這麼明目殺他的，只要車子去到了農場就沒事，後面的車子也只是這一段路有機會，只要過了這段路，就安全了。
槍聲在車外響起，司機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听到沈夜南說不能掉頭，只能拼了全力的穩住車子，然後一直地踩著油門疾速向前。
沒多久，天上竟然出現了一輛直升飛機，然後那轟隆隆的聲音直接地蓋過了槍擊聲，這像極了電影的槍戰，讓司機精神一震，「大少爺。」
「別回頭，去農場。」沈夜岩找凶想殺他他早就知道，五千萬美金啊……
追在他們身後的車子，看到頭頂突然出現的直升機，還有那劈劈啪啪的子彈聲，只得硬生生地將車子掉頭躺壁著。
農場里，一身騎士服裝的沈夜岩正在暢快地騎著他的寶馬在農場里奔跑著。如果沒意外的話，沈夜南這次是有去無回了。
當然，是死在路上，與他是全無關系的。
這個世界想沈夜南死的不少，他完全不在其中。
然而，當看到那輛黑色車子駛入農場的大門，沈夜岩卻覺得有一口悶氣壓在了心底，硬生生地壓下無法吐出。
他突然就沒有了再暢跑的心情，吁停馬匹，他從馬上下來，將馬交給了別人，臉色沉得難看，「怎麼回事。」
「突然出現了直升機。」站在一邊的手下輕聲解釋。
「直升機？沈夜南的？」
「不是。」手下頭更低了一聲，「查不出是誰的。」
「呵。」沈夜岩冷笑出聲，沈夜財不會傻到做這種光天白日之下持槍射擊的傻事，哪怕就算是自衛，他也只會讓有持槍資格的保鏢們出手。
誰，是誰派了直升機出來？
不過這會已經容不得他再多想什麼，沈夜南已經下了車，走了上來，「配方呢？」他冷靜優雅，一點也沒有剛剛才被追殺過的窘迫。
他從容冷靜的樣子讓沈夜岩看得很不舒服，感覺自己就像白做了一場傻事一般，偏偏沈夜岩就是看不慣他這個樣子，「先坐下喝杯茶？」
喝茶？沈夜南沒有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剛剛派人殺他，現在他人到了這里了，還好意思請他喝茶？
「配方呢。」他只要要到配方，然後離開，至于沈夜岩讓他來這里親自拿配方，單是開車就開了兩個小時，他根本就不想在這件事做其他的說明。
沈夜岩看了一眼手下，手下遞上來了一張紙，沈夜岩打開看了一下，「好好研究。」話落，他將配方遞給沈夜南卻沒有立刻松手，「只是，你覺得這樣有用嗎？」
這個s字，可是微軟度公司一位超級生物學家配出來的藥方，後來再經加工而做成的藥丸。
沈夜南拿過藥方，看到上面的成份和配方公式，他，幾乎沒有一條看得懂，但他還是將配方收好，冷笑一聲，「這麼喜歡研究藥物，看來這里面的利潤已經高得讓你忘了你……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畜性。
沈夜岩一點也不惱，「第一輪交鋒，你輸了，沈夜南。接下來，我很期待以後的交鋒。」只要有佟萱一天，沈夜岩就遭到束縛，自己的勝算就大了許多。
沈夜南不再與他多說什麼，轉頭離開，身後卻傳來沈夜岩的笑聲，「要沈家還是要她，我給你足夠的時間選。」
沈夜南的手緩緩地握成拳頭狀，最後松開。一個字也沒有說的離去。
拿到配方，沈夜南第一時間送回了醫院，而基于簡景的身份，他不可以來醫院，兩人也只是在電話中說了晚上踫面的事情。
配方是真的，但……醫生的結果讓沈夜南又一次失望，而且，醫生的意思是，這個藥沒有問題，只是讓人致迷幻，吃多了會頭暈頭疼這樣。
只是這樣，就如同強效迷幻劑一般。
跟佟萱現在的癥狀相像，但又有不同，很明顯佟萱的是更嚴重。
在病房里等待的佟萱也是一心充滿期翼的等待著佳音，配方拿到了，醫生是不是就可以分解出來原因了。可是，再往下深想，不對啊，如果這麼簡單，沈夜岩何必做這樣的蠢事？
沈夜南回來的時候，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蓋了過去，甚至眼里還露出欣喜的表情看著佟萱，「醫生說配方是真的。我們等結果就好。」
佟萱看見他這樣的神情，竟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懷疑，她抱著他，「allen，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不好的消息也別瞞著我。」
沈夜南輕拍著她的後背，「傻瓜說什麼呢，我說過，我會找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你不會有事的。你要放寬心，這樣寶寶才健康。」
他模著她的肚子，「怎麼還是平平的？」
「因為月份還早著啊。」佟萱覆上他的手，「等過了三個月肚子就會慢慢大起來了。」
「醫生說可以出院了，我們回家吧。」沈夜南親了親她的額頭，「滿醫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你睡得都不安穩。」
听到可以出院，佟萱訝異地挑了挑眼，「我可以出院了？真的嗎？」她還以為要這里住很久呢，天天呆在這里都快發霉了，雖然在沈家住著也很發霉，但是，在家里總比醫院好。
「嗯。只是每天要挑個時間過來檢查一下。」沈夜南看著她，「我們現在就回家吧，好嗎？」
「好。」她更加不願意在醫院里住下去。只是，配方給了醫生，按理應該當天就可以出結果了吧，為什麼……還要等？
不想去想這種沒有希望的事，佟萱強迫自己放松。
兩人出了醫院，剛回到沈家，連口水都還沒有喝，就听到沈管家說什麼霆玉少爺來了。
霆玉少爺？又是哪個？佟萱轉頭看向沈夜南，「霆玉少爺是誰？」
「我叔公的孫子。」沈夜南拉著她的手，「我先送你回房，你洗個澡再下樓來。」
「哦……好。」佟萱乖乖地听話，上到樓剛打開房，就听到樓下沈管家的聲音在說，「大少爺一會就下來。」
雖然她挺好奇這個霆玉是誰，不過這會她的確更想先洗個澡。
見沈夜南還打算幫忙的意思，她趕緊地將他推開，「你不是要見什麼霆玉少爺麼，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佣人將衣服放到chuang上了。」
「唉呀，知道了啦，你快點去見客人吧，我沒事。」佟萱將他推出房間，剛關上門，便覺得自己又一陣暈眩，她背靠著門板，閉上了眼。
暈眩，頭疼，眼黑的頻率越來越多了，她卻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慌張，他會治好她的，她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沈夜南的笑容和輕松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全部從臉上消失，他心情沉重的走下樓。
沈霆玉跟沈夜 很投緣，跟沈夜南的關系卻是不好不壞，大家都是親戚，面子上的功夫向來是做足的，再加上，見面的次數並不多，所以也從來沒有過什麼矛盾。
「霆玉。」沈夜南下樓，聲音沒有什麼起伏，「什麼時候來的英國？」
「來兩天了。夜南，你精神看起來不太好，怎麼了？」沈霆玉站了起來，與沈夜南客氣地寒喧，關于他跟沈夜 要好的事，全家族都差不多知道的。
大家其實都挺好奇，沈霆玉怎麼會跟私生子沈夜 感情那麼要好呢？
沈霆玉其實早在沈夜 出事時就想來英國，卻被他爺爺看穿，騙回了家中被關了起來，直到現在事情過了，他爺爺也就是沈夜南的叔公才放了他出來。
「大概沒睡好吧。」沈夜南不做過多的解釋，自已坐了下來。
「夜南，很對不住，老爺子去世我沒有趕過來……」
沈夜南抬了抬手，「叔公這事已經說過了。霆玉，你不需要再多解釋一遍。我能理解，也沒有怪你。」
「听說老爺子的去世是……」沈霆玉斟酌著語句，卻又隱忍著不說出來。
沈夜南點頭，「特護下的手，但是那兩個特護在當天就出了車禍身亡。」
「那怎麼辦，找不到別的證據嗎？」沈霆玉顯得很緊張，很關心的樣子，「是沈夜岩下的是手是不是？」
沈夜南深看他一眼，「為什麼你覺得是沈夜岩？」而不是沈夜 呢？
「除了他還有誰？」沈霆玉臉色嚴肅，「我知道我跟夜 感情要好，你可能會有所誤會，但，老爺子是我們沈家的家主，不論是誰下的毒手都是我們沈家的敵人。夜 他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我了解他。」
呵。了解。
沈夜南讓沈管家上了茶，喝著這香濃的綠茶，他卻一個字也不想再說。
沈夜 下不了毒手麼？他只是對父親下不了毒手吧，對別人，還不照樣是那樣？佟萱要不是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見他一個字不說，沈霆玉趕緊又說道，「夜瀾，夜 他心眼不壞，他也從來沒有覬覦過沈家的其他，他跟我說了，是沈夜岩慫恿的他……」
「霆玉。」沈夜南打斷他的話，放下茶杯，深看他一眼，「叔公讓你來英國是做什麼？」
「幫忙調查老爺子的死。」沈霆玉說。
听到這話，沈夜南垂了垂眼，良久才說，「你住哪？我讓人收拾一下客房？」
「不了，我在市區有房子。夜潤，夜 他真的是……」
「你是來給沈夜 求情的嗎？」沈夜南打斷他的話，「那估計是遲了點，還有……」沈夜南頓了頓語氣，「我對他已經仁之義盡了！！」
「夜瀾。」沈霆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仁之義盡？他那樣對沈夜 還說仁之儀盡？！「他是你弟弟，再有，他根本沒有做任何傷害到你的事情，爭家產這種事情，哪個豪門世家不發生點？」
沈夜南冷望著他，「他沒有做傷害到我的事？這是他跟你說的？」
「難……道不是？」沈霆玉被他冰冷的目光嚇了一跳，「無論怎麼說，老爺子剛去世，你就這樣對弟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