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也沒什麼好猶豫的。照我說,就選第二種方法好了,直接打的他們全家魂飛魄散,一了百了,干干淨淨!」
流戀大手一揮,毫無在乎的模樣,仿似就像是在說今晚月色怎麼樣。
葉晉淵蹙眉,顯然是有些猶豫。雖說這些鬼魂真的很煩,但是他和那些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用不著下這麼狠的手吧?可若選第一種……那豈不是攤上很大的麻煩?
「流姑娘,當真別無他法?」
「有啊!」
「哦?」葉大少爺眼眸一亮,心想有你怎麼不早說?
流天師指了指他的眼眸,也沒賣關子,直接開口道︰「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沒看見,或者我費勁幫你個忙,把你眼楮戳瞎,就什麼事都沒了。」
「……」
葉晉淵無言以對,此刻算是徹底明白自己與這紅衣女子實在無法溝通,便再也不提一個問題。
「如此這般,那我明白了。時候不早了,姑娘若是沒事,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葉大少爺說完這番話,便轉身走進了屋子。流戀就這麼被關在了屋子外,莫名其妙了好一會兒,才陡然發現自己被過河拆橋了。
不過她倒也不急,想來葉大少爺到底還是心善,選了第一個。不過他肯定是天真的以為,替鬼魂完成心願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實在太愚蠢,太無知了!讓她早些回去休息?呵~她哪兒都不去,她就在這坐等葉大少爺出來抱她大腿!
果然,葉晉淵一進屋子,瞧了瞧那坐立不安的一家老小之後,終是頗為無奈的開了口。「說吧,你們有何冤情?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們?」
老者聞言當即大喜,忙飄過來對著葉大少爺就是好一陣千恩萬謝。葉晉淵後退幾步與他保持距離,顯然對這些不感冒。擺了擺手,蹙眉道︰「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趕緊說正事吧。」
「哎,好好好!」
老者慌不迭的點了點頭,這才輕嘆一聲,喃喃苦澀道︰「老朽姓岳,說起來也算是這青城里的一戶富貴人家。不瞞葉少爺你,你葉家舊宅,就是老朽一家曾經所住的地方。岳某也是經商之人,膝下有兩子一女,家業不算大,卻是比一般百姓要過的殷實的多。本來岳某和夫人漸漸老矣,已把所有事業交給兩個兒子打理,只安安心心在家帶孫養老。後來日子一天天平靜的過去,可沒想在某一日深夜遭逢巨變,全家上下被突然闖入的山賊屠殺殆盡,連我那可憐的小孫兒都沒有放過!」
「山賊?」
葉晉淵眯起眸子,有些困惑。「我可听聞這青城的治安向來很好,怎麼可能會讓山賊闖入?」再者說,听岳老之言,他們家在這青城也不算是最富裕的,為何山賊偏偏選中了他們家?
岳老搖了搖頭,拍了拍身旁老夫人的手。回憶起往事,本就一張慘白的臉,變的更加難看了。「這小老兒就不知道了。小老兒只記得那一夜剛剛入睡時,听見外面有動靜,就和老伴起床去看看。誰曾想剛剛打開門,就被一蒙面人給殺了。」
「我們也是。」
老者身後站著的,看模樣裝束,應該是他們的兩個兒子和女兒。本就是陪著爹娘一同來的,此刻見葉晉淵肯幫忙,自然想多告訴他一些消息。
「我也是听見屋子外有動靜才出去查看的,不過剛走出屋子,就被人砍了一刀。那會兒我還沒立即死去,迷迷糊糊的看見院子里有好多個蒙著面的人。他們見人就殺,毫不留情。」
說這話的,是岳老的大兒子,岳書翰。本來也該和葉大公子一樣,繼承家業,做個現成的富二代。可惜福淺命薄,拼不過人家葉少,早早的便翹了辮子。
「我和大哥住的很近。應該是和大哥差不多時間听見動靜的。我打開房門出去查探時,正巧就看見大哥被人砍傷在地。我趕忙過去幫忙,只可惜……」
說及此,老二岳書言憤憤的握緊拳頭,似乎一直對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懷。也罷,人家也是個富二代,甭管和哥哥的關系如何,反正分了家,至少也能分到一半家產。無奈一樣是個命薄如紙的家伙,也翹了辮子。
「那幫山賊全部都該死!他們一個個都是畜生,禽獸!」
小女兒岳書瑤是在場所有鬼中最激動的一個,明明長著一副柔媚的模樣,眼神卻格外的可怕。看樣子就不難猜出,那一晚,她必然是受了很大的折磨才死去的。
岳書言攬過妹妹的肩膀,無聲的拍了拍安慰著。岳老夫人也難過的低下了頭,平復了些情緒後,才道︰「其實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勞煩葉公子你的。我和我家老爺雖不如葉老爺和葉夫人經常救濟百姓,開倉捐糧,但我們也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啊。怎麼就遭到如此報應呢?」
岳老夫人抱緊縮在她懷里的小丫頭,喉嚨哽咽再也說不下去。葉晉淵皺緊眉頭思索半晌,不由疑惑道︰「恕我直言,畢竟山賊身上也沒個信物作證明。你們是如何那麼肯定,那些蒙面人就是山賊呢?」
「我看見了!」
岳書瑤忽然開口,幾乎說的咬牙切齒。「那禽獸闖進我的屋子侮辱我時,我咬傷了他的手臂,看見了他手腕上的紋身。我……我有個朋友那會兒在衙門當差,他有一次要離開青城去剿匪,與我說起過那幫匪徒的特征。手臂上有兩條交纏的毒蛇紋身,我絕對不會認錯!」
朋友?剿匪?
葉晉淵挑眉,「那你那位朋友剿匪成功了麼?」
岳書瑤搖了搖頭,表情一下子變的悲傷起來。「沒有,他再也沒有回來。我托人打探,才知道他被匪徒殺了……」
葉晉淵听的有些糊涂,不由伸手模了模下巴,簡單的理了理頭緒。岳家三小姐有個在衙門當差的朋友,听她略微含糊的語氣,想必這個朋友與她的關系應該不一般。再者,官府剿匪一事,應該是極其隱秘不能透露一點兒風聲的。結果這位朋友居然告訴了岳三小姐,亦可見他們的關系絕對不止「朋友」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