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听說康劍飛要單獨留下女兒,頗不放心地也留了下來監視。不過還沒到中午他就坐不住了,因為他下午跟人約好談一筆生意,萬一爽約那就虧大了。
想想女兒以後還要跟著康劍飛這個家伙拍戲,他也不能時刻都盯著,終于動身說道︰「康先生,我希望你能照顧好我女兒。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圖謀不軌的話,香港的法律是會保護未成年少女的,你也不想自己身敗名裂吧?」
康劍飛笑道︰「伯父請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女兒當親妹妹看待,你也算是我的長輩了。」
李父听康劍飛自矮輩分,剛才被算計的郁悶心情稍微好受一點,又告誡了李?鳳幾句,才提著自己的皮包離開。
屋里就剩康劍飛和李?鳳兩人,康劍飛露出一臉怪叔叔的笑容,用普通話沖她招手道︰「?鳳,過來讓我看看。」
李?鳳聞言乖巧地走過來,驚訝地說︰「你居然會國語?比我說得還標準!」
十四歲的李?鳳勉強有康劍飛的肩頭高,雖然看起來略顯單薄瘦弱,沒有溫碧暇那種肉感,但她的五官精致到了極點,完全可以用眉目如畫來形容,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嗯,不錯,你的外形非常適合演女主角林菁菁。」康劍飛近距離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把李?鳳看得有快臉紅了,才笑道︰「你不知道我是大陸來的嗎?大陸那邊也說的是普通話,嗯,你們那邊叫國語。」
李?鳳性格似乎很靦腆,如今兩人單獨相處,她有點局促不安,低頭看著康劍飛的腳說︰「我听說過你的名字,我好多同學都在看你的小說,不過我一直沒來得及看。」
「你這樣害羞可不行,」康劍飛坐回沙發上,將一個早準備好的劇本拿出來,說道,「電影中林菁菁的角色是個活潑開朗、古靈精怪的少女,你不能太靦腆害羞了。這是你的劇本,你先拿去熟悉一下。」
李?鳳把劇本拿好,有點怕康劍飛因此看輕她,從而不讓她演戲,連忙說道︰「其實我挺活潑開朗的,好朋友一起玩也很瘋,就是跟陌生人在一起時話不多。」
「好啦,不用解釋了,我相信你。」康劍飛看看牆上的鐘,問道,「你想吃點什麼?我叫外賣送過來。」
李?鳳覺得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連忙說道︰「康先生,要我不來做飯,就在家里吃吧,叫外賣很貴的。」
康劍飛笑道︰「冰箱里有菜,好像還有點肉。對了,以後別叫我康先生,我也大不了幾歲。」
李?鳳見康劍飛挺好說話的,也漸漸放開了性子,笑問道︰「那我叫你什麼好?」
康劍飛道︰「隨便你呀,你覺得怎麼叫合適就叫什麼。」
李?鳳遲疑了一下,咬著嘴唇猶豫地說︰「要不……我叫你哥哥吧。」
「好啊。」康劍飛笑呵呵地說,他看到李?鳳此時乖巧可人的模樣,實在無法將她跟後世那個驚天緋聞中的李?鳳聯系起來。
李?鳳問明了廚房和冰箱的位置,一蹦一跳地哼著歌做飯去了。
還沒等米下鍋,門鈴再次響起來。康劍飛開門一看,門外孤零零地站著個小姑娘,手里提著個塑料袋,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等候,正是幾天沒見的溫碧暇。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康劍飛驚訝地問。調景嶺離廣播道雖然直線距離只有十公里,但因為交通不便,得繞幾十公里才能找到這里,溫碧暇這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姑娘居然敢自己一個人跑來。
溫碧暇不好意思地說︰「我早上六點就出門了,走錯了好多次,後來還是一個好心的叔叔開車把我載到樓下的。」
「進來吧。」康劍飛狂汗,心想這小妹妹真大膽,居然敢隨便上男人的車,也不怕別人把她給賣了。
溫碧暇進屋之後,吃驚地打量著房子里的一切,突然感覺自己身上穿的太過寒酸,似乎不配呆在這里。
「對了,我幫你們介紹一下,」康劍飛沖廚房里喊道,「阿鳳,你出來一下。」
「哥哥,叫我什麼事?」李?鳳興沖沖地跑到客廳,突然發現房里多了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下意識的生出警惕心,問道,「她是誰?」
康劍飛道︰「這是溫碧暇,也是電影的女主角,你們在戲里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趁著拍戲的前幾天,你們多聊聊,好好接觸熟悉一下。」
李?鳳一听溫碧暇不是來搶她戲的,立即甜甜地笑了起來,過來拉著溫碧暇的手說︰「你好我,我叫李?鳳。」
溫碧暇感覺李?鳳有些眼熟,猛地想起來道︰「我見過你,今天雙十節你在我們學校跳過舞,班上好多男生都說你漂亮。」
李?鳳被同齡的女孩兒夸贊相貌,心里頗為高興,笑道︰「你也很漂亮啊。對了,我在做飯,你也來幫我吧。」
「好啊。」溫碧暇點點頭,跟著李?鳳一起去廚房。她其實是很豪爽叛逆的性子,只不過因自卑感作祟,在康劍飛面前叛逆不起來,只求能討好康劍飛,把她帶出那片窮困的山嶺。
兩個丫頭很快把飯菜端上來,吃飯的時候就能看出兩人的教養。李?鳳都是端著碗,夾起飯菜放在櫻桃小嘴里細嚼慢咽,溫碧暇卻是小臂撐著桌子,也不扶碗,撿著肉就往嘴巴里送,大口大口的嚼動。
吃了一會兒,溫碧暇才感覺到不妥,忙學李?鳳端起碗慢慢吞咽。
康劍飛好笑道︰「沒事的,在這里喜歡怎麼吃飯就怎麼吃,我又不會說你。」
「哦。」溫碧暇被康劍飛說穿,頓時女敕臉緋紅,吃飯的時候嚼得更慢了。
吃完飯後,康劍飛帶著兩個女孩兒去鄭裁縫那里去量身材尺寸,給她們訂做影片中舞會時穿的衣服。
鄭裁縫本名叫鄭瑜,他的裁縫店就在廣播道街尾的一棟公寓中,因為其手藝好的緣故,附近許多富人和明星都在他那里做衣服。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此時的香港真沒什麼名牌概念,指著牌子買東西的人很少,就連明星、富豪們平時穿衣服也是找裁縫做的。
當然,裁縫也分級別,給富豪做衣服的裁縫,跟給平民街坊做衣服的裁縫不可同日而語,收費價格也非常懸殊。
康劍飛一到裁縫店中,鄭裁縫立即笑臉相迎,熱情地說︰「哎呀,是康先生,真是稀客,快請進,快請進!」
鄭裁縫這麼熱情是有原因的,上次給趙雅之拍寫真的時候,其中趙雅之穿的晚禮服和珠寶首飾,是向馬成昆借的。而剩下的旗袍和家居、職業服裝,卻是找這位鄭裁縫做的。
給趙雅之做衣服的時候,康劍飛憑想象在紙上勾勒出野獸派畫風的服裝設計圖。設計圖那夸張的線條頓時讓鄭裁縫壓力山大,最後兩人一陣饒舌討論,才終于將數種衣服造型給還原出來。
當初康劍飛打著幌子給趙雅之量了身材尺寸,然後讓鄭裁縫做衣服。鄭裁縫只覺得康劍飛設計的這些款式非常新穎,卻沒想到居然被《東方時尚》炒得火熱,在得知是他做的衣服後,最近好多女星和闊太太找鄭裁縫訂做。
康劍飛領著兩個小女孩兒進去,對鄭裁縫道︰「給她們量量,然後設計出兩款舞會上穿的衣服,要突出少女的純潔和甜美,溫碧暇那一件最好再體現點小性感。」
鄭裁縫問︰「康先生還有沒有什麼具體的要求?」
「你看著辦吧。」康劍飛說道,反正《開心鬼》原作就是小成本,美工做得有夠差,讓鄭裁縫隨便弄兩套就是。
鄭裁縫拿出皮尺給兩個小女孩量身體,邊量邊說道︰「康先生,托你的福,《東方時尚》聘請我當他們的特別服裝顧問了。」
「恭喜恭喜。」康劍飛笑道。
鄭裁縫說︰「最近我生意很好,有些忙不過來,準備開一家大點的衣服鋪子,請幾個好裁縫過來做幫手。」
康劍飛一听,頓時來了興趣,他覺得完全可以走高端訂做路線,借著這股時尚的風潮建立一個響當當的時尚品牌啊。
只是,康劍飛缺現金……
想了一想,康劍飛說道︰「老鄭,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賺大錢,只不過我現在沒錢入股。你如果可以多等兩三個月的話,我們可以一起開一家鋪子。」
「什麼法子?」鄭裁縫早對康劍飛心服口服,再加上這段時間掀起的時尚風潮,立即就對康劍飛的想法來了興趣。
康劍飛才不會傻到說出來,只神在在地敷衍道︰「老鄭你要是信得過我,就等我三個月,到時候我們一起開店。」
鄭裁縫本來想再過個把月就把衣服店擴大,不過听康劍飛這麼一說,他猶豫一陣後,終于點頭道︰「好,我信康先生的能力,我就再等三個月。」
「老鄭你有眼光!」康劍飛拍拍鄭裁縫的肩膀笑道。
量了身材尺寸後,康劍飛帶著兩女離開。走在半路上發現溫碧暇的衣服很舊,樣式也很土氣,于是又折道去成衣店給她買衣服。
買衣服時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李?鳳和溫碧暇兩個小女孩兒听說能在店里隨便挑衣服,頓時開心不已。兩人嘰嘰喳喳地逛了一個又一個商店,看得多卻買得少,最後一人只挑了兩套走。
倒是康劍飛趁機買了許多,都是給電影中一些主角、配角的衣服,比如李?鳳、溫碧暇兩人在戲中的泳衣、睡衣等等。
在成衣店里的時候,溫碧暇便把新衣服換上,至于那套舊的被她毫不留戀地扔進垃圾桶里。
回來的時候,「煥然一新」的溫碧暇似乎增添了無限自信,親昵地吊著康劍飛是手臂,跟著李?鳳一起叫哥哥。
李?鳳則要矜持得多,走路的時候一直跟康劍飛保持半米的距離,時不時地才插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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