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蓮輕輕點了點頭道︰「是的。」
朱汝功這下才徹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看來這何蓮確實不是因為惡意,才對他耍心機的。
其實能猜出何蓮另外要救之人是蘇小卿這很簡單。
這里是杭州,可不是任誰都能知道他朱汝功的大名。
整個仙草廳里,唯一對他比較熟悉的就只有蘇小卿,而何蓮也只有從蘇小卿那里才有可能得知他的樣貌,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就確定下自己就是蘇州那個朱汝功後,轉而打起他的主意。
何蓮剛準備解釋一下她和蘇小卿的關系,可外門卻已經傳來一陣腳步聲。
「喲 ,小賊,你還真夠大膽呢!」梁從安去而復返,身後還跟著三四個看似身強力壯的小廝。
進得屋後,梁從安四處打量了一眼,見少了兩人,心里也沒在意,隨即扭頭看向朱汝功,臉上的表情愈發得意和猖狂起來。
「小賊,剛才你不是還挺橫嗎?現在你再橫給我看看!」
梁從安腦袋微微揚了幾下,戲謔的看著朱汝功,雙手握拳,把指關節捏得‘ ’作響,左腳更是不停地抖動著,那模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朱汝功看著梁從安,微微有些發愣。
眼前的這幅場景是多麼的熟悉,要是再給梁從安配個鳥籠,再把頭發給梳成辮子,不就活活地是後世的辮子戲里,那拍爛街了的紈褲子弟欺壓百姓,調.戲良家婦女時之經典動作嗎?
朱汝功越看越像,越看就越是想笑,最後終于還是沒有繃住,‘噗嗤’一聲便哈哈大笑起來。
「 ,大爺我還真倒沒看出來,你這小賊還有這膽量。」
梁從安實在被氣得厲害。眼前這小賊實在太不上道,不乖乖地求饒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如此放肆地笑話自己,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揍,給大爺我狠狠地揍這小賊,我倒要好好看看,你這小賊的身子是不是有嘴巴那麼硬。」
既然要上演全武行,朱汝功當即便站起身來,他也好長時間沒活動活動,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檢驗檢驗自己最近的鍛煉情況。
何蓮倒是沒想到朱汝功竟然會用這種辦法解決事情,雖然此時她急的上火,可她又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她低頭看看自己︰縴細的胳膊,嬌柔的身子。就算自家鼓起勇氣上去幫著朱汝功捶上幾拳,估計那幾個小廝還會yin.笑著喊聲︰「痛快,再來兩下!」
雖然身體上不能給朱汝功一點幫助,可何蓮還是在jing神上使了把勁。她先是退後了兩步,以免殃及魚池,這才踮著腳尖脆聲聲喊道︰「朱二少,你可當心點。」
朱汝功聞言斜視了她一眼,搖頭笑一下,沒想到這妞還真有點膽量,這個時候都還敢給自己鼓勁打氣。
不過有了美女在邊上吶喊助威,這打起架來jing神頭都的確要高昂幾分,朱汝功大喝一聲,迎著那幾個小廝便沖了過去。
大頭的小廝一見他竟然還敢揮拳迎戰,心里微微詫異了一下,不過身體的動作卻是沒有半分停滯。他見朱汝功中路大開,伸腿就踹去一腳。
朱汝功見大腳踹來,左腿一抬便擋了下來,可他的身子也隨即朝後退了幾步。
一交手朱汝功便大概知道了對方的深淺。眼前這小廝估計是練家子,腿上的勁道十足,以如今他的身體素質還微微感覺有些吃不消。想來另外幾個小廝也和這打頭的在伯仲之間,此戰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在後世朱汝功經歷過太多比這還要危急的時刻,此時心里一點也不覺得緊張,反而還有些久違的亢奮,電光火石間他便已經制定出了一套戰略方案。
扭頭偷偷暗示何蓮跟上,朱汝功一腳踢在其中一個小廝的身上,借著短暫的空檔便沖出合圍,更是瞬間又竄出了屋去。
「追,給我追。大爺我今天就要讓這小賊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只眼!」
梁從安不停地叫囂著,揮手就讓小廝繼續追打,可千萬別放跑了小賊。接著,他自個兒也緊跟了出去,他必須要親眼看到小賊被痛毆得求饒的場景,已解之前的怨氣。
何蓮沒看懂朱汝功的眼神,但卻讀懂了他的口型,猶豫了片刻,最後一跺腳也跟了出去。
一出屋,地方開闊起來,朱汝功也滑溜了起來。本著打不過,也要惡心死人的原則,他躲上一會便會抽冷子反擊一下,隨後又再次轉身跑開,等再次拉開點距離後又會回頭鄙視地罵上幾句。
這會兒小廝們也是上來了脾氣,任誰被三番五次的如此挑釁和惡心,都會急得直想罵娘。可光急沒用,前面那小賊實在是太滑溜,每每眼看要抓住他了,卻又是每每被他逃開,只能繼續再追。
朱汝功可不會和他們在這雅院里耗著打游擊,沒辦法,如今的身體素質實在不咋地,就這麼一會的跑動,就已經有些氣粗起來。又回頭挑釁了幾個小廝一次,朱汝功拔腿便往大堂的方向跑去。
小廝這下就有些猶豫起來,要真跟著追去了大堂,那這次的動靜可就鬧得不小了。
今個兒可是蘇小卿的出道吉ri,來此處想要買紅討喜的大人物可不會少了去,萬一一會正堂里沖撞到了誰,這後果他們幾個小廝可負擔不起。
梁從安倒也不笨,一見幾人猶豫的神情便明白了他們的顧忌,剛才那一陣追攆他可是全看在眼里,心頭也是鬼火直冒,可真要沖大堂去,雖然他事後也能解決,但代價肯定會更大。
朱汝功還在跑著,突然感覺身後沒人再追自己,一回頭看幾人神情便明白過來,他邪邪地一笑,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兒,對著梁從安就扔了過去。
「啊!」
梁從安手捂著胳膊發出一聲尖叫,抬眼便看到朱汝功正對自己又是咧嘴大笑,又是扭**,還故意從地上再次撿起一個小石子兒,這下豬都明白了剛才是怎麼回事。
梁從安這下徹底的惱羞成怒了,大聲罵道︰「還杵著干甚,爺養著你們就是當飯桶的嗎?追,給我追!出了差錯爺來擔著,今天不活剝了他,爺就不叫梁從安!」
有了梁從安的保證,小廝們也放開了顧忌,再次追了過去。
隨後跟出的何蓮正好看到之前的一幕,趕緊捂住了櫻桃小口,怕自己笑出聲來。
她現在也算明白過來,那壞家伙明顯就是故意為之,定是有甚計劃,自家就不用提心吊膽的替他瞎著急了。
引著幾個小廝來到大堂里,這下朱汝功更是如魚得水,瞅著哪人多就往哪躲,一面躲避還一面驚恐地叫嚷著︰「殺人啦,梁se虎殺人啦!」
這一聲咋喝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直震得大堂里的不知情者心頭一顫。接著,便有膽子較小的小姐驚聲尖叫起來︰「啊~!」
瞬時,原本還頗顯熱鬧的大堂一下就亂了套,各種驚慌失措,各種慌不擇路,各種狼狽而逃不斷上演,好一陣的雞飛狗跳。
老.鴇這會正站在二樓的圍欄邊上,眼看著樓下那慌亂的場景她心頭直流血。左看右看半天,最後她身子一軟,一**便坐到了地上,嘴里心疼地哭嚷著︰「上好的汝窯花瓶啊,老身好不容易才夠得的汝窯花瓶啊!啊!還有麝香木椅,十五兩銀子一把的麝香木椅啊!沒了,這下子全沒了。」
今兒個原本是蘇小卿的出道吉ri,為了討個喜慶,更為了提升一點高雅品質,老.鴇把自個兒花大價錢才購來的幾個汝窯大花瓶給擺在了下面,還有樓下準備的那些椅子,也都是清一水的麝香木椅,可誰曾想如今竟然發生了這混亂。
這會樓下眾人早已驚恐無比,哪還管得了什麼汝窯不汝窯,麝香木椅不麝香木椅的,什麼都沒自家小命重要。于是乎各種破碎的聲音響起,原本jing美的汝窯花瓶瞬間便變成了一堆碎片,那麝香木椅也變成了麝香木塊了。
老.鴇想到傷心處更是心疼不已,邊上的龜.頭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疾聲厲se道︰「哭甚哭,全是樓下那小子干的好事,找他賠呀!」
這話如仙丹靈藥般管用,老.鴇頓時便不再哭鬧,雙手撐在圍欄上大聲罵了起來︰「天殺的小賊,瞧你干下的好事,今個兒你要沒銀子賠給老身,老身定要去衙門口告你一狀。」
這會朱汝功正鬧得起興,哪會管老.鴇的潑婦罵街,再說又不是自己撞的,憑啥要自己賠,難道就為自己是外地人?那可沒這等好事!
大堂里的眾人正鬧騰得歡騰,這時又從仙草廳大門口進來一人,只見他粗粗打量一眼,當看到梁從安時眼楮一亮,再看到幾個小廝正在圍堵朱汝功時脖子上的青筋頓時便鼓了起來。
「哈哈,梁家人可是要依仗人多欺凌弱小,來來來,且與某來斗上一斗。」
大漢大笑一聲,沖進大堂內,一把抓住一個正想撲向朱汝功的小廝,隨手便將他扔向了身後,那神情就像扔了根稻草一般簡單。
大堂里原本還驚慌失措的眾人一見大漢來了,頓時喜極而泣,全都向他靠近,嘴里也直喊著︰「提轄來了,提轄來了,提轄快救救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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