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之血 十二 森林

作者 ︰ 夏多布里昂

于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賽利亞一行人整理行裝,檢查旅途中需要用上的物品,其中包括浸油的火把、清水、食物、撬棍、一些特制的熒光粉,繩索以及用來驅散蚊蟲的藥物,當他們確認準備妥當之後,就沿著小鎮東門出發,往努恩萊特森林進發。

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另外一群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緊跟著走出了酒館。人們並沒有去猜測他們的意圖,因為他們就像是所有體面的顧客一樣,付清了酒錢,隨後理所當然的離去。誰都沒注意到:這群家伙緊跟著賽利亞的小隊進入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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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呈一字型緩慢前進。

賽利亞舉著火把(上面涂了驅散蚊蟲的藥),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她是個非常盡責的領導者,目光如炬,不停留意著周圍的異象。

詩人跟在她身後,捕捉著她可能遺漏的任何細節(因為他自稱是一個半吊子的盜賊)。

牧師哈德走在第三位,他精通各種治療術,也能對眾人施展祝福術和神恩術,地位不可或缺。

兩位公主由于身份尊貴,她們待在隊伍的正中,受到最嚴密的保護,避免她們與敵人正面沖突(當然帕吉這個可憐蟲也與她們混在一起,方便她們隨時獲取魔法物品)。

半獸人格羅格納與矮人麥瑞•鐵錘走在隊伍的最後方,負責警戒可能跟蹤而來的怪物和敵人。

在最開始的一段路程中,當他們穿過高達百米的紅杉樹的時候,每個人心中都感到了對這座遠古森林的敬畏之情。

這些可能是世界上最高大樹木之一的樹之泰坦,如同威嚴的森林守衛一樣高高在上,使冒險者們產生了輕微的幻覺——似乎這些紅杉樹正用警告的目光注視著他們,讓他們不要膽大妄為,以至于做出任何違反自然法則的事——這些法則自然無人知曉,只能憑這些倒霉的冒險家們自行領悟。

所有人耳邊都隱約听到了來自紅杉樹頂的聲音,听起來似乎像是風聲,又或許是一些聲音響亮的怪鳥,當然也不排除是一些心懷叵測的危險野獸,這讓他們的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忽。

但這些謹慎的冒險精神很快就漸漸消失了,在他們相安無事的行進了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四周始終安安靜靜,沒有發現任何怪物、精靈或是值得警戒的危險,于是她們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下來,隊伍之間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格羅格納大聲嚷著說︰「嘿,詩人。今晚安營扎寨的時候,我們的頭頭要和你擠一個帳篷嗎?」

除了兩位公主和詩人之外,其余冒險家們都發出了會心的笑聲。賽利亞回應說︰「管好你自己吧,半獸人。祝你和麥瑞晚上睡的安穩,可別弄出些聲響,把大伙兒都吵醒了!」

眾人又是一陣歡笑,這是隊伍里公開的秘密,人人心照不宣,格羅格納朝女矮人瞧了一眼,後者用熾熱的目光回望著他,于是獸人高聲笑道︰「噢,我不做這樣的保證。今晚我會讓她一夜無眠的,我用我父親的血起誓,這將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詩人想︰「這群冒險家外強中干,看上去十分專業,可事實上卻只顧著打情罵俏。也許他們到野外來探險,財寶之類的倒是其次,探險過程中所產生的情趣,才是他們真正看重的東西。」他想起女騎士如狼似虎的眼神,不禁感到背脊發涼,暗地里準備著月兌身的對策。

叢林中刮起了一陣大風,吹動了高空的樹枝,發出簌簌的聲音。樹葉也隨之飄落,灑在了他們的前方,這飛舞的樹葉在他們的眼前形成了一陣綠色的雨,讓人眼花繚亂。

史德利歌爾卻從這簌簌聲中分辨出了別的聲音,那是扇動翅膀的輕微聲音,有一些像猿猴那樣大的野獸從樹頂飄落,這些野獸長著有如蝙蝠般的翅膀,借著氣流在空中滑行,從一顆巨樹跳落到另一顆巨樹,不停的跟著他們這支隊伍前進,顯然懷著險惡的企圖。

他拍了拍賽利亞的肩膀,大聲說︰「我累了,咱們歇會兒吧!「

隊伍里的人一下子警覺起來,這是他們出發前約定的暗號,意思是︰我發現周圍有危險,我們必須停下警戒!(他們之所以使用暗號,是為了防止一些具備低級智慧的野獸能夠識別出他們的語言,從而做出應對的方法)

賽利亞神情凝重,她走到詩人身旁,低聲問︰「在哪兒?」

詩人做了一個細微的動作,雙眼朝上一望。賽利亞抬起頭,用銳利的目光掃過樹林上空,發現一些靈活的影子在樹枝間滑翔,數量非常多。她又問︰「知道是些什麼東西嗎?」

史德利歌爾望著莉萊,輕聲說︰「我想請教一下淵博的法師小姐,在這平原森林中,有哪些怪物有著三英尺左右的身高,身上長著蝙蝠般的翅膀,會緊緊跟著闖入地盤的冒險者不放,卻又十分狡猾的進行觀察,始終不開始襲擊呢?」

莉萊听出這不是一個真正的問題,而更像是一種考驗,出題的人顯然已經知道了答案,這讓她立即來了精神。她用雪白的手指抵住下巴,思考了約兩秒鐘,說︰「斗篷猿,一定是斗篷猿。」

詩人點點頭,鞠了一躬,表示心悅誠服。隊伍中的其他人見這兩人惺惺相惜,互相打著啞謎,說些誰都不懂的知識,心里都感到困惑。

莉娜急忙問︰「斗篷猿是什麼怪物?危不危險?「

莉萊露出輕松的微笑,說︰」斗篷猿不會主動襲擊人類,只是動員整個家族,不停的跟蹤著那些入侵者。只要我們不作出任何有敵意的舉動,也不露出任何疲軟的姿態,就不會發生任何沖突。「」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莉萊伸出手指朝向詩人,笑著說︰」你來回答吧,詩人先生。「」我們應該昂首挺胸的前進,像不可一世的獅鷲之心騎士團那樣,一點兒都不能露出軟弱疲憊的模樣。但我們也不能取出兵刃,因為這明顯是一個具有敵意的舉動。「

話音未落,牧師哈德忽然腳下拌蒜,似乎踩中了什麼石頭。他高聲痛呼,重重摔倒在地上,捏住腳踝厲聲大叫起來。

賽利亞跑過來,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忽然之間,頭頂上漸漸響起了猿猴鳴叫的吱吱聲,這聲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恍惚之中,就似乎整個森林都被這淒厲的鳴叫所佔據了。

史德利歌爾從這鳴叫聲中听出了敵意,他大聲說︰」虎女騎士大人,他們馬上就要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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