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之巔的黃昏,最後一絲陽光也已隱沒在群山之後。
龍族首領的洞穴里,今天晚上沒有魔法照明,卻從洞穴深處的住所里傳出了曖昧的濡濕聲音。
「你確定要這樣忍著痛嗎?」薩蘭納爾的聲音帶著愉悅的聲調,「說句好听的,我就教你怎麼用滑膩術,怎麼樣。」
「這點痛算……算得了什麼。」塞拉斯壓抑地說著,艱難地動了動腰,「魔法……改天教我,說定了。」
作為一個要在龍背上作戰的兵種,龍騎士的腰部肌肉總是格外的有力,薩蘭納爾就喜歡塞拉斯主動,這個年輕的人類如此迫不及待地渴求著他的模樣,總能給黑龍帶來身心的雙重愉悅。
一滴汗從塞拉斯鼻尖滑落,帶著炙熱的溫度滴在了薩蘭納爾的胸口,他終究是累了,喘著氣趴在薩蘭納爾身上休息,並且在黑暗中模索著找到了薩蘭納爾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告訴你件事。」薩蘭納爾一手環著塞拉斯的腰,在他耳邊吐著溫柔的氣息說,「你那個老朋友說的沒錯,我讓你當龍騎士團長,確實是為了讓那些疑神疑鬼的人相信,我是不會輕易讓龍騎士團解散的。」
「嗯……」塞拉斯的聲音帶著心滿意足的慵懶,對這話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太大的反應。
「會覺得傷心嗎?」薩蘭納爾在黑暗中輕輕地問。
塞拉斯搖搖頭︰「不,我一直就希望能夠對你更有用些。」
「怕自己沒用了就會被我拋棄嗎?」薩蘭納爾發出了一聲輕笑。
「怕,怕得要命。」塞拉斯休息夠了就坐了起來,「不過我不會眼看著這一切發生的,你就算什麼時候想要離開我,我也要把你搶回來。」
「不錯,有志氣。」薩蘭納爾愉悅地笑著說。
「還有,不管我以後多忙,給你磨爪子和擦鱗片的工作也是我的,別再讓那小子踫你。」
「好,你說了算。」心情愉快的薩蘭納爾撫模著塞拉斯,用行動鼓勵他再來一次,「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利用什麼的只不過是順便罷了,我一開始只是在想,你媽媽這輩子最渴望的就是你能出人頭地重振沒落的家族,如果你通過我得到了這樣的地位和機會,她就再也沒有底氣來反對了。」
塞拉斯一時間楞住了,薩蘭納爾捏捏他結實有力的腰部肌肉,溫柔地笑著說︰「誰讓你如此弱小呢,想要和你在一起,只好我多出點力了。」
「……我會讓自己變強的。」塞拉斯壓抑著聲音說。
「你當然要變強,我可不喜歡這麼弱小的你,就連你自己也不喜歡,不是嗎?」薩蘭納爾笑著說,「可是不論強大也好弱小也好,你都是我認定的伴侶。」
「你也是……」塞拉斯微微地喘著氣說,「你也是我認定的……絕對……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
自從授勛成為龍騎士團長以後,塞拉斯就一次也沒有回過家。
這天他正好去皇宮辦點事情,眼看著時間還早,才決定回家一趟,探望一下許久沒見的母親。
家里已經被管家巴利斯坦裝修得面目全非,半點看不出這個家在兩個月之前的那副潦倒破落樣。
葉赫蓮娜穿著貴氣逼人的打扮,頭發高高地挽起,在嶄新的橡木椅子上翻閱著一本賬冊,看到塞拉斯進門,她就收起賬本冷漠地提著裙子上了樓。
「塞拉斯少爺。」巴利斯坦迎上前來,恭敬地對他說,「雖然我們都在盡量勸導她,但夫人對于您和薩蘭納爾大人的事情還是不能釋懷,您這個時候去見她,想必夫人是不會給您什麼好臉色的。」
「我知道了。」塞拉斯點點頭就往樓上走去。
「你還知道回來。」葉赫蓮娜冷冷地看著塞拉斯。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的家,你都是我唯一的家人,媽媽。」塞拉斯說,「我就是想確認你過得好不好。」
听到這樣的話,葉赫蓮娜的態度也軟化了一些,她用相對而言和顏悅色的表情說︰「如果你發誓再也不跟龍做那種苟且之事,你就還是我的好兒子。」
「不可能。」塞拉斯語氣不重卻堅定地說,「他是我這一生唯一認定的伴侶,我絕不會放手的。」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牲!」葉赫蓮娜的火氣突然爆發了,抬手就要扇他巴掌。
生平頭一次,塞拉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靜地說︰「如果我是畜牲,那把我生下來的你又是什麼?」
葉赫蓮娜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楮看著他,塞拉斯的手十分有力,她根本掙月兌不開,只能崩潰地哭了起來︰「神啊……我怎麼會養了你這麼一個兒子……」
塞拉斯一放開她,葉赫蓮娜就蹲在了地上,抽搐著肩膀哭得傷心欲絕。塞拉斯只能看著這個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女人,輕輕地嘆了口氣︰「你能理解也好,不能原諒也罷,我這一生不是就為了讓你滿意而活的,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準備離開,葉赫蓮娜抬起滿是淚的臉,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要是這麼走出去,我就再也沒有你這個兒子!」
塞拉斯在門口回過頭,淡淡地說︰「隨便你。」
巴利斯坦果然已經在後院修好了馬廄,買了兩匹性格特別溫順的馬養在那里,塞拉斯試著騎了一下,發現以他在龍背上訓練出來的平衡感,要馴服一匹馬簡直易如反掌。于是塞拉斯拒絕了管家巴利斯坦要雇馬車送他回巨龍之巔的提議,騎著那匹溫順的母馬就這麼慢吞吞地小跑了回去,他想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出城之後道路就漸漸變得荒涼了,塞拉斯催著馬匹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趕回巨龍之巔,卻發現前面有幾個衣著各異,帶著武器的男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領頭那個左眼上戴著一個眼罩的獨眼龍指著塞拉斯說︰「紅色頭發的,就是他沒錯了!」
那群人全都抽出了武器,向他圍了過來。
「你們難道是來伏擊我的?」塞拉斯輕輕拍著不安的馬兒。
「我叫獨眼亨利,銀溪城里最有名的惡棍,你如果還有命報仇的話,可以試著來找我。」獨眼亨利獰笑著說,「不過先別忙著害怕,小甜心,我們可不是來殺你的,只是想要你的兩條胳膊而已。你要是乖乖地不掙扎,給我們省點兒事,你也可以少受些傷。」
「是誰指使你們來的?」塞拉斯皺著眉問。
「我當然不會告訴你了,道上的人都知道我是最講究誠信的。」獨眼亨利抽出了掛在背後的雙手劍,「誰叫你不長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
「敢伏擊龍騎士團長,你們想必也是做好了不要命的覺悟。」塞拉斯爬下了馬背,他可不擅長馬上作戰,同時他開始偷偷地默念著咒語,發動了薩蘭納爾教他的第一個魔法,這個魔法可以讓他的意識和薩蘭納爾短暫地聯系在一起,用于有危險的時候向薩蘭納爾求援。
他在意識里對薩蘭納爾說︰「我被伏擊了。」
薩拉納爾用監視魔法往這邊看了兩秒,在意識里回答了他︰「我現在動身飛過來至少要半個小時,你能頂得住嗎?」
「不用過來,我就是通知你一聲。」塞拉斯在意識里說,「這種程度的麻煩我自己能搞定。」
塞拉斯剛才一亮明身份,獨眼亨利周圍的人就開始左顧右盼竊竊私語,似乎對此感到很驚訝,獨眼亨利只好停下來鼓勵他們說︰「誰都知道龍騎士團的正團長只不過是一個舞台上的小丑而已,龍騎士只不過就是給龍打雜的,沒有龍在旁邊幫著嚇唬人,龍騎士算個屁啊。」
「你真的這樣認為?」塞拉斯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晶瑩透亮的水晶,「那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嗎?」
就在所有人看向那塊水晶的時候,塞拉斯默念了一句咒語,這塊平時用來照明的水晶瞬間爆發出了熾烈的強光。
塞拉斯的魔力很弱,在耗盡之前只能讓一小塊水晶亮起來十分鐘左右,看上去這個魔法除了在一時點不著火的情況下可以用來應急照明以外,就沒有別的用處了,不過塞拉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他將光線的亮度增加到最強,強到足以瞬間耗干他魔力的地步,也只需要這一瞬間的強光,就足以把毫無準備的人眼楮晃瞎,至不濟也能晃花好一陣子。
雖然現在還是黃昏時分,太陽並沒有完全下山,但突如其來的強光還是讓攔路者的眼楮一下子什麼都看不見了,就在他們捂著眼楮慘叫咒罵的時候,塞拉斯拔出腰間的雙劍沖進了人群。
「干!殺了他!殺了他!」獨眼亨利只來得及氣急敗壞地罵出這一句,緊接著他的聲音就變成了慘號,他持劍的右手被塞拉斯齊肘砍斷了。
他的慘叫更引發了部下們的混亂,他們一邊瘋狂地向四周揮舞著武器一邊後退,有的砍到了自己人,有的摔倒在路邊的水溝里,也有的比較幸運或者說比較不幸,眼楮里還能看到一點模糊的影像,他們試圖听老大的話殺掉這個據說只會打雜的龍騎士團長,卻無一例外地被塞拉斯手中的雙劍刺穿了身體或者割斷了喉嚨。
塞拉斯沒有去管那幾個跑遠的,留下來試圖攻擊他的人大部分已經被他殺了,只有獨眼亨利還滿頭冷汗地握著自己的斷臂處,跌跌撞撞地試圖往另一個方向逃走。
塞拉斯一腳就把高大強壯的獨眼亨利踢倒在地踩住,滴著血的劍指在他的胸口︰「告訴我,究竟是誰指使了你們?」
「一個你惹不起的人!」獨眼亨利咆哮著,「你休想我會告訴你他是誰!就算你殺了我,他也會再找別人來收拾你的!」
「不想說也不要緊,等我把你帶回巨龍之巔,他們會有辦法讓你開口的。」塞拉斯從一具尸體上扯下一條腰帶,不顧獨眼亨利的掙扎,把他剩下的那只手硬扭到了背後,吊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這下獨眼亨利一掙扎就會把自己勒得直翻白眼,他只能嘴上不干不淨地叫罵不休,直到塞拉斯割下一團破布堵上了他的嘴。
就在他把還在哼唧的獨眼亨利扔上馬背的時候,薩蘭納爾從很遠的地方連上了他的意識,贊了他一句︰「干得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