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自會有人來找她,她只要乖乖待著這里等就行了。Honey,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說罷,轉身,瀟灑地邁步,走得毫不留情。
雨越下越大,細細密密得在鮑丹華眼前織成了一張望不穿的網。視線越來越模糊,模糊到讓她看不清公孫英偉離去的背影。她用力揉著雙眸,眼前卻依舊朦朧一片。
終于,鮑丹華頹然垂下手。
罷了!反正也看不清了!這些年來,她不記路也不看地圖,只追隨一個人的腳步。今夜的確是自己越矩了,公孫英偉給過她縱容與忍耐,是她得意而忘形,忽視了自己與那個男人無論在**上怎樣親密,兩人的關系終究只是一紙合約,步步為營!
「哈哈哈哈……」鮑丹華仰天嘲笑出聲,「真是活該,作繭自縛——做賤自負啊!」
「哎呀呀!瞧我發現了什麼?這個李森豪果然是全美首屈一指的洋酒商,如此財大氣粗,竟會在自家的冒水池里養美人魚哎!那——我可不可以乘他不注意,悄悄把這麼漂亮的一條小東西偷回家呢?」
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自鮑丹華前方響起,嗓音猶如二十出頭的少年,低沉且干淨。
鮑丹華無精打采地抬起頭,朦朦朧朧中只見一抹深藍色的高挑身影撐傘佇立在冒水池前。她看不清來人的相貌,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紅唇張合間,干涸沙啞的聲音疲憊地溢出,「你是誰?」
身著深藍色燕尾服的男子並沒有回答,只是牽住鮑丹華的手用力一拉,下一秒,女子冰冷的身軀便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嘿!別哭,我的小美人魚,你哭得我好心疼!」男子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高檔禮服被弄濕,溫柔地擁著鮑丹華顫抖不已的身軀,輕聲安慰。
鮑丹華掙扎的動作隨著男子在耳邊親昵的笑語漸漸平靜下來,她前額靠在男子的肩膀,苦笑著說︰「你……看得見我臉上的淚水?」
男子微微揚唇,抱起鮑丹華坐到冒水池邊,單膝跪地,月兌下禮服外套披在了女人幾乎走光的軀體上。然後一邊用襯衫袖口擦著鮑丹華臉上暈開的殘妝,一邊夸張地嘆息︰「唉!真不想為你披上外套,如此曼妙的身軀春——光無限,百年一次有這麼好的機會大飽眼福呢!」
「你是誰?」鮑丹華握住男子的手腕,迷蒙醉眼依舊看不清眼前人的相貌,卻幾近貪婪地渴求著男人身上的溫度。
這些年來,鮑丹華不是沒有嘗試過那種事,有時是因為醉酒,有時是因為寂寞。可每當拋開一切理智單憑人類最原始的獸欲瘋狂一夜,待第二天清醒時,看著身邊全然陌生的睡顏,內心的空虛寂寞非但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越加深刻,後悔到幾乎將她溺斃!
可是今夜,她卻不想思考太多,只想要一個依靠,一個可以溫暖自己的身體。
很可笑是不是?公孫英偉所留給自己的冰冷,她卻只能找別的男人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