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楊書軍這麼一說,我不禁心頭一熱,雖然相處的時日不算很多,但我感覺楊書軍跟我的性格特別相投,在我眼里,他既像是一個慈和可親的長輩,又像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兄長。我嘴里滿嘴食物,含含糊糊的說,楊叔你也吃啊。
「你們吃吧,大叔我吃過了,看著你們吃的香,大叔我呀,呵呵,我就算餓上個三天都不打緊…」
楊書軍的話令我頗有些感動,套句中學生作文里的話來說‘他那消瘦的身影,在我的眼中逐漸變得朦朧,一點點高大偉岸了起來…’
我正感性著呢,楊書軍接下來一句話,立馬把我的感性和感動給沖擊的灰飛煙滅了…
「尤其是你啊小冷,多吃點補補身子,雖然造人重要,但身體更重要…」
我‘噗’的一下子把滿嘴的食物噴了出去,噴的楊書軍滿身都是,隨後‘吭吭 ’的咳了起來。
「哎呦,你小子屬噴泉的嗎?」楊書軍拍打著身上,‘嘖嘖’道,「浪費食物跟殺人放火沒區別的…」
我一邊咳一邊想,楊書軍見過我跟白小姐抱在一起睡了都,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白小姐戳了我一下,低聲說,「阿冷,把我們昨晚的經歷告訴楊叔吧…」
「啥?」楊書軍渾身猛的一震,「把你們昨晚造人的經過告訴我?哎呦,那可不行,大叔我雖然思想開放,但開放不等于奔放啊,你倆小兩口私密的事講給我听干嘛?大叔我老處男一個,男女之事都是書上看來的,我可沒法給你們傳授經驗…」
我簡直哭笑不得,心說怎麼會有這麼為老不尊,什麼都敢說的人?暈死了都,不愧跟小晴是一家的…
「楊叔,你听我說!」我急忙道。
楊書軍捂著耳朵,連連道,不听不听,羞不羞啊你們,大叔我都臊了…
我走過去,掰開他的雙手,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心說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我要告訴你的,是關于那條山溪的事!」我急的快跳腳了。
「啥?山溪?」
「嗯啊!」
我迅速組織語言,把昨晚我們的遭遇給楊書軍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听完以後,楊書軍呆愣了好一會兒。
「你是說,那條山溪里隱藏著一個怪物,就是原本石頭村山月復岩洞里囚禁的那東西,我舅舅住在這村上就跟那東西有關?」
我長舒一口氣,心說,您總算听明白了。
「具體是不是我們也不敢肯定,只是推測。」白小姐說。
楊書軍想了想,說道,「現在那山溪里有水了,難道說那東西被你們施法給打死了?」
我也十分納悶,請玉女神雖然威力強大,但要說那東西被罡氣給震死了,似乎有點太不堪一擊了。
楊書軍‘呼’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照這麼說的話,我們更得去山溪那里看看了…」
當我們來到那條山溪時,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多鐘了,只見兩岸黑壓壓的全是人,古水村前後村的村民差不多全部出動了。有些沒牙老頭兒跪在地上連連叩頭,說感謝神靈,又把溪水賜給了我們。陽光照在溪面上,遠處望去,整條山溪亮堂堂一片,就像從天際墜落下來的銀河。近處溪水清澈見底,‘嘩啦啦’的流淌。
忽然間,不知是誰哭嚎了一聲,叫道,「四年啦,老天爺開眼,終于把溪水又賜還給俺們古水村啦!…」
那些村民受到感染,‘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一邊哭一邊叫,有的感謝老天爺,有的感謝觀音菩薩,說肯定是觀音菩薩顯靈了…
我和白小姐哭笑不得的對視了一眼,那些村民紛紛對著溪水叩拜,沒人注意到我們,我們便悄悄沿著水溪朝上游走去。
走了大約三四里路,溪道變得越來越狹窄,又走一會兒,憑借感覺,來到了我們昨晚最初見到濃霧時的那個地方。那霧是從前面的山角溪彎處冒出來,沿著溪道朝我們撲面而來的。
來到那溪彎,只見兩山夾峙下,溪道折而向上,溪水被溪道里的兩塊岩石給分成了三股。我們月兌下鞋子,踩進冰涼的水里,沿著溪道往上,一直來到了兩座山的夾縫里。
那夾縫上面很寬,越往下越窄,把那條溪卡的只有不到兩米寬,走在夾縫里,听著腳下溪水的流淌聲,我心里面越來越疑惑了。心說,我們昨晚是怎麼從這條山溪跑到那崖邊去的?山里可不比平原,我們昨晚走在那霧里,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崎嶇起伏,我想破頭皮也想不明白,或許,應該是那種鬼霧給人制造出來的感官錯覺吧…
由于陽光照不進來,山縫里面給人感覺陰森森的,穿堂風‘嗖嗖’滑過,肌膚一陣陣顫栗。三人都不說話了,回頭看去,就連跟在白小姐後面的小黑,起腳抬步都十分輕盈。前面望去,只見這條山縫非常狹長。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兩邊山壁上出現很多藤蔓類的植物,必須要時不時的撥開藤蔓才能前行。
走著走著,我忽然發現這些藤蔓似乎有人為撥動過的痕跡,也就是說,在我們之前有人到過這里,我想,應該便是那楊念生二人。
又走一段距離,白小姐突然說道,「等一等。」
我和楊書軍都被嚇了一跳,異口同聲的回頭問,「怎麼了?」
「小黑不見了。」白小姐說。
「不見了?」
我一愣,低頭一看,只見白小姐身後空蕩蕩的。
「怪了,狗呢?」
「小黑…」白小姐呼喚了一聲。
‘汪汪’兩聲狗叫,竟然是從山月復里面傳出來的!
我們都懵了,不知道眼前這是一種什麼狀況,愣神間,那條黑狗‘呼’的一下子從山壁里躥了出來。
我心中一動,走過去扒開遮掩住山壁上的藤蔓,我們看到一個洞。那洞口大約兩米見方,距溪水一尺多高,被藤蔓遮掩住,再加上山縫里光線幽暗,非常隱蔽,如果不是小黑發現那洞鑽了進去,我們就與它錯過去了。
三人面面相覷,我一咬牙,當先鑽了進去。那洞幽深曲折,就像迷宮一樣,有很多岔洞。如果我不是奇門術師,可能就迷失在里面了。洞里陰暗潮濕,空間忽大忽小,我一邊用手電照明,一邊帶著楊書軍和白小姐在洞里穿行。感覺最少走了有一里的路程,前面出現亮光,我心頭一喜,看來來到出口了。
奔著亮光處而去,越來越近,還剩大概兩三米遠的時候,我腳底突然一滑,白小姐反應迅速,一把將我拽住,不然的話,我就失足從那出口滑出去了。用手電一照,只見腳下是一道斜坡,不是很陡,但生滿濕漉漉的青苔,非常滑。
有了準備,我們小心翼翼沿著那斜坡來到出口,往下一看,只見這出口開在一道崖上,距崖底有七八米的高度。崖底堆滿枯骨,有動物的,也有人的。我暗道一聲好險,看樣子,這些動物和人應該就是從這出口滑下去摔死的,如果不是白小姐拉住,我不摔死也得摔個半死。
小心翼翼來到崖下,一時間,我們有一種空間上的錯亂感,不知道此刻處身在什麼地方。抬頭望去,只見崖高最少有十幾丈。
我正東張西望時,就听白小姐說道,「這些動物和人好像不是摔死的!」
我一驚,低頭細一檢查,只見那些骨骸無論動物還是人都嘴巴大張,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姿勢,我忽然覺得這種姿勢我好像在哪里見過…看完全部骨骸以後,我‘啊’的一聲跳了起來,因為,這些骨骸應該便是古水村失蹤的放羊老頭兒和他的羊,以及找牛失蹤的那對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