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夜的,去停尸房?」
「怎麼,吳院長還害怕死尸麼?」
「那倒不是,停尸房一般人不可以隨便進的。」
「你一個堂堂副院長,還不能去停尸房麼?」我頓了一頓,「行吧,不肯帶我進去也不要緊,明天我就去找院長,說副院長為了學泡女孩子的法術,私自答應讓我放蛇出來…」
「那可不行!」
「那就快去拿鑰匙。」
我把那蛇抓住蓋進桶里,等了大約有五六分鐘,副院長拿鑰匙回來了。
「冷大師,今晚的事可不要告訴任何人,帶你去停尸房,比放蛇出來要嚴重多了。」
「放心。」
打開鐵門以後,我們來到院子里。這里靜的嚇人,院中摘著好幾棵樹,樹枝在夜風中微微搖擺。月光透過樹枝的間隙,斑駁的灑在地上,看起來影影綽綽的。
副院長說,停尸房是剛解放時修建的。我借著月光看過去,只見那是一座沒有窗子的平房。離停尸房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一種寒意。
來到門前,副院長把鑰匙插進鎖眼,轉動幾下。隨著厚實的鐵門被‘吱吱嘎嘎’打開,一股徹寒撲面而來,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來到停尸房里,副院長打開手電,只見里面有大約十二三張床位。只有有數幾張床位上用白布蓋著尸體,其余都是空的。
「哪個是今天死的那人?」
副院長指著最邊上一張床,「這個。」
我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以後走過去,‘呼啦’一下子掀開白布單。只見床上這人濃眉薄唇,臉孔煞白,一副睡著的樣子。這人是不是小花花的前男友我不知道,不過,他的右手被繃帶包纏著,看起來的確沒有手指。
我查看一番,沒發現什麼異樣。
「就是一具普通尸體,有什麼好看的。」副院長哆里哆嗦的道,「快點走吧,這里面太冷了。」
我心里十分疑惑,那蛇為什麼要跑到這里來?我用手把那人衣服往上一拉,忽然發現他肚子上居然有一個黑黑的洞!
「怎,怎麼會這樣?」副院長瞪大眼楮。
「今天搶救的時候,他肚子上有沒這個洞?」我問道。
副院長說,其實根本就沒搶救,送到急救室里的時候他已經沒了氣息,解開上衣扣子,做了幾下心髒電擊沒反應就拉倒了,沒注意他的肚子。
我從副院長手里接過手電,往那人肚子上的洞里面一照,發現里面有東西。我跑到院中折了根樹枝,伸進洞里面一撥,‘咕嚕嚕’滾出幾個凍的僵硬的蛇蛋出來…
「這人不是今天死的,而是早就死了…」愣了好一會兒以後,我冷冷的說。
第二天,死的那人的父母隨殯儀館的車過來拉尸體去火化。從他父母口中,我得知到他就是小花花的前男友。向他父母詢問過生辰八字之後,我用奇門量命的方式量了一下,發現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人在觸電之前就已經死了!死亡的時間,是小花花流產那一天的中午…
昨晚後面的時間,副院長取來做手術用的針線,親自動手,將這人肚子上的傷口縫合了起來。我們沒敢把實情告訴這人的父母,因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我從這人父母口中得知到,這人‘觸電自殺’前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古里古怪的,每天也不跟人說話。
那條蛇被副院長拿去了科研所,令我們都沒想到的是,那蛇竟然就是從科研所里面溜出來的。據說,那是一條在古墓里發現的,吃尸體長大的變異蛇。
如果說,那小花花的前男友早就已經死了,那後面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師父,那條吃死尸長大的蛇咬開他的肚子,把卵產在了里面,難道說,他像當初那王老板一樣,也是一具靈魂保留在身體里,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死尸?」回去以後,我把這一切原原本本講給了師父。
「應該不是。」師父搖了搖頭,「可能是一種未知的東西借用了他的肉身,冷兒,那人什麼時候發喪?」
「听他父母說,明天。」
「明天我們去吊祭一下。」師父說,「這人死的很蹊蹺,這件事也太怪,我決定查一查。」
因為師父要親自出馬,這天晚上,我和向風都十分興奮,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了。來到那人家時,只見院子里已經搭起了靈棚,靠牆支著口大鍋,一個光膀子壯漢正在切肉剁菜。由于死的這人很年輕,所以,靈棚里守靈的都是些小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二三歲,應該是他家族里的佷子。一個個也不懂什麼叫悲傷,坐在地上嘻嘻哈哈說笑。靈棚正中橫著一口棺材,棺頭前放著一只骨灰壇。
那對喪子的夫婦早已苦干了眼淚,目光呆滯的坐在正屋里。
「大哥大嫂,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師父代我和向風每人隨了二百塊錢的喪禮,來到那對夫婦面前說。
「請問你是?」那男的問。
「這是我師父。」我說道。
那男的疑惑的看了看我們,可能在想,你們跟我家非親非故的,怎麼來吊祭我兒子?疑惑歸疑惑,那男人還是把我們讓到了外面的一張桌子旁坐了。
將近正午時,賓客們陸續到了。向風和師父去上廁所時,隨著一陣‘撲通’‘撲通’的踏地聲,門口出現一個圓球狀的人,正是那閆老板。
閆老板小眼楮一掃就看到了我,大咧咧坐了過來,望了望四周,低聲說,你怎麼過來了?
「打听過來的唄。」我說道,「怎麼,不能來嗎?」
閆老板長長的‘喔’了一聲,「冷大師肯定打听到我廠里放假一天,那些大閨女都會過來,所以就提前來等著了,你到底看上哪個大閨女了,從實招來,魏妞妞好像對你有意思,是不是她?」
‘砰’一下子,我的頭撞在了桌面上,我心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別人家辦喪事,這閆老板張口大閨女,閉口大閨女。
不一會兒,師父和向風回來了。閆老板奇道,怎麼張師父你倆也來了?師父微微一笑,沒什麼,過來看看。
不一會兒,那些大閨女一個接一個來了。
「喂喂,冷大師,別趴著了,你的魏妞妞來了。」閆老板拍了拍我,我真想踹他兩腳。
「咦?小大師,你怎麼也來了?」
魏妞妞走過來戳了戳我的肩膀,我一抬頭,正好看到閆老板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我朝魏妞妞尷尬一笑,我…閆老板接口道,他專門過來等你的,還不快做他旁邊。
「真的呀?」魏妞妞臉一紅,真的就坐我旁邊了。向風幸災樂禍的看著我。
「你們…」我清了清嗓子,低聲說,「一個是死者的老板,一個是死者的同事,你們怎麼也不傷心呢?」
「傷個屁心。」魏妞妞哼道,「這種不孝順的玩意兒,死了活該,看他父母都傷心成什麼樣了。我們不是來吊祭他的,而是安慰他父母的…」
我心說,魏妞妞說的有道理,但這人根本不是觸電死的,具體怎麼死的,現在誰也不知道。
「小圖圖呢?」閆老板望了望那些員工,問道,「她怎麼沒來?」
魏妞妞兩手一攤,「不知道啊,可能不會來了吧。她要是知道這個姓向的帥哥過來了,絕對連腸子都悔青。」
忽然一陣騷動,小圖圖扶著一個眼楮哭的紅紅的女孩兒出現在門口,我定楮一看,正是那小花花。